怎么能一样呢?他不是何寄啊。
————
书房内,沈浩初正将崔乙叫到身边问话。
离京数月,京城和家中发生的事他一无所知,才与秦婠相逢她便重伤,很多事她都来不及说,而他也不想拿这些事烦她,如今回京在即,沈浩初少不得把崔乙叫来问个清楚。
崔乙所知之事,自然不比秦婠详细,但发生了哪些大事,他却是知道的。
“夫人在应天府关了两天才被卓大人提到大理寺去,听说夫人在应天府的大牢里受了一夜站笼之刑,差一点就要遭拶指之刑,卓大人救下她时,她连路都走不了。应天府尹陆大人执意夫人有罪,卓大人与其在皇上面前争了一夜,才还了夫人清白。”
崔乙将秦婠受冤屈之事说了一遍,沈浩初又问起秦婠可曾受刑,他便补充道。
话听到这里,沈浩初本就冷凝的脸愈发黑沉,无法克制地将衣袖一扫,桌案角落里堆的一撂文书“哗啦”落地。
“陆觉,乔宜松……”他的拳头重压在桌上。
这账,回京后好好算。
作者有话要说: 啊,冲向完结。
第148章 缠绵
“说什么谢字,你这伤因为我而起,我还没向你道声谢呢。”
何寄蹲在秦婠藤椅旁,专注地望着她。她头发懒懒半绾,将脸遮得小而苍白,病容犹重。
“你别放在心上,此前你帮过我许多次,我也没向你言谢,就当是……还你恩情吧。”秦婠淡道,目光落在书上,指腹刮着书页边缘,有些焦灼。
“只是……还恩?”他语气一黯,手在袖中攥紧那根玉兔抱桃簪。
这是在划清界限,楚河汉界,互不相扰。
她没回答,他便自言自语:“还是要谢的,你伤了这么多天,我也没来看过你,抱歉。你的伤口可还疼?”
“不疼了。”秦婠按住书,朝门外张望。
何寄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她打断。“秋璃——”她高声唤人。秋璃从院外匆忙进来,看到何寄在一怔,胡乱打了个招呼,便听秦婠道:“扶我回屋吧,我有些累了。”
“是。”秋璃收拾了书,扶起秦婠,目光自何寄身上好奇地扫过。
“失陪。”秦婠朝何寄略一颌首,转身离去。
何寄只将那簪子悄悄地捏紧,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屋门前。他只是想见见她罢了,没有别的打算,她却冷漠得一反常态。
那疏离的眉眼,刺得人发冷。
————
秦婠没办法再像从前那样面对何寄。
即便他有何寄的皮囊,她也无法再自欺欺人,他不是何寄,只是一个借着何寄皮囊靠近她的人,她也不想弄清他上辈子吝于付出的感情,缘何在这一世汹涌而来。
她给不了他任何回应,待回了京,便从此不再相见吧。
正怔怔坐在窗前想着,外头的珠帘挑动,有人朗声进来:“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
却是沈浩初回来了。
见到他,秦婠那些苦恼都飞到九霄云外,她忙站起来,碎步走到他身前,破天荒福了福身,柔声道:“侯爷回来了。”
“……”沈浩初步伐凝滞。
“侯爷快坐,秋璃,给侯爷沏茶。”秦婠走到他身后,踮起脚,“我替侯爷更衣。”
温柔,规矩,像变了一个人。
卓北安在她心里的威力,实在不容小觑。这都过了一天,她还没缓过来,沈浩初有些哭笑不得。身后的人想帮他褪外袍,不料他个子太高,她手抬得太过,又扯到伤口,发出“嘶”地痛呼。沈浩初便三两下除去外袍扔到椅上,转身抱了她的腰坐到榻上。
“侯爷,这不合礼数。”秦婠被迫侧身坐到他腿上,月白绉纱裙披落他膝头,像一捧倾泻的月光。
“礼数?你什么时候管过礼数了?”他拂开她鬓边长发,瞧她风情照人的脸庞。
才数月不见,这丫头就生出了一身媚骨,虽说清减了许多,但那丝风情却似随风而长般,潋滟动人。
“以前不懂事,现在懂事了。”秦婠垂下头,只要想想现在抱着自己的男人是卓北安,她的心就比从前跳得更厉害。
在卓北安面前,她是不敢造次的。
沈浩初没忍住笑出声来:“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你不喜欢吗?”秦婠一直觉得,神仙一样的卓北安,身边的女人必定是美丽温柔、高贵大方的,而不是像她这样毛毛燥燥的小丫头,没有定性。
“只要是你,我都喜欢。”沈浩初捻起一缕她的秀发,眸中笑出一抹春色,“不过你似乎觉得我喜欢这类型的女人?”
她抿抿唇,眼波一横,道:“你那么严肃正经,肯定比较喜欢温良贤淑的女人,可以替你红袖添香,温柔小意……”
“严肃正经?”沈浩初唇上的笑越发大了。
“不许笑!”秦婠有点恼了,狐狸尾巴藏不住。
“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沈浩初给笑出声来,她大羞,要捂他的嘴,却被他抓住了手,“小婠儿,你怕是对我有点误解。不管你眼里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归根结底,我都是个男人。”
“我也没把你当成女人啊。”秦婠懵道,严肃正经的男人,有什么差别?
“男人就是……”沈浩初觉得跟她似乎解释不通,“我对外人可能严肃正经,可是我对你,大概做不到严肃正经。”
“啊……”她细细呻/吟出口,因为他已将唇贴往她的唇。
“不严肃,不正经的我,就是现在。想要领教吗?”他的气息变得有些重,啄一口她的唇,吐出两个字,断断续续地把这句话说完,秦婠已经被他吻得双眸迷乱,神魂颠倒。
“不……不行……大白天的,不合礼数……”她好不容易才逃出他的吻,急急忙忙按住他已探进她小衣的手,脸红得像要滴血。
“小婠儿,你做自己就可以了,不用为我改变,我喜欢的就是真正的你。”他的唇从她唇瓣游移至她的耳垂,含住她的耳垂沙哑道,说话声里混着吮尝耳垂的啧啧水音,听起来充满挑/逗,与他平日清雅大厢径庭。
秦婠已经酥软成水,出口的话几不成调,绵软成夏日一点铃音。
“别……”她不安地扭动。
逗她的男人低声笑了:“别乱动,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罢了。明天就要出发,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情况。”
他再怎么心急,也不会在这节骨眼上要了她。
秦婠一怔,就叫那手趁虚而入。她穿的本就是单薄的家常衣裳,斜襟旁的系带轻而易举就被抽开,襟口滑落至手臂,她惊呼着抱住胸口,可那浅樱色的小兜儿已尽入他眸中。
樱色的兜儿,绣着两枝白梅,枝头停着只彩雀,羽毛最为鲜亮,衬得她肌肤越发滑腻雪白,前头那两捧甸实的桃果被她双臂一遮,欲盖弥章,十足诱人。
沈浩初深呼吸,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定力,开始后悔自己的逗引。
“转过去。”他松开手,让她坐到床上。
秦婠见他果然是要查看伤口,方慢慢松懈,背着他坐好,扭捏着把手垂下,任那上袄滑落。他的呼吸更沉了些,目光落在她颈上与背上纤细的系带,只要他勾指,无需怎么用力,那系带就会被扯断……脑中自是心猿意马地浮想连篇,他却还克制着,只去解她缠在伤口上的绷带。
手绕到前侧时,不经意间沾过一星绵软肌肤,两个人都同时倒抽口气。
“侯爷……”她略带哭腔地开口,讨饶的味道。
沈浩初急喘着按下情绪,以最快的速度解开最后一段绷带。
她的伤口曝露在他眼前。
“是不是……很丑?”她有些在意。
“不丑,已经结痂了,很快就会有新肉长出,等回去了我去宫里讨些祛痕的药膏敷上,过段时间就没痕迹了。”他强迫自己专注于她的伤口上,“还疼吗?”
“不怎么疼,就是……”她不好意思地扭扭肩,“有点痒,我挠不到,难受。”
“不能挠,好不容易才结痂,要是挠破就麻烦了。”沈浩初按住她不安分的肩头,凑近些看那伤口。
“痒。”他温热的气息喷过肌肤,秦婠觉得原就难耐的痒更加剧烈了,忍不住将手过肩,费力去够伤口。
“别动。”他忙抓住她的手,“我来帮你。”
还没等秦婠想明白他要怎么帮,她就已趴在大迎枕上,男人的指腹沿着伤口边缘划着圈,摩挲着伤口四周的肌肤,人也跟着她缓缓倾倒,斜倚在她身侧。
秦婠半眯了眼。
痒还是痒的,舒服也是真舒服,她发出一声喟叹,身体渐渐松软。
“茶……”
珠帘外头,秋璃已捧着沏好的茶过来,她甚至还贴心地准备了一碟点心,不过隔着帘隐隐约约看到床上的两个人,她急忙把半声尾音咽下,机智地转身离去。
自打跟了这两个主子,她就已经明白,有时候他们要茶不是真的要茶,要水也不是真的要水。
嗯,做人要识趣。
屋里,沈浩初的目光流连在秦婠光/裸的背上,往下,便是那条月白的绉纱裙,纱料薄软,铺在床上后便勾勒出朦胧的腿……思绪更加纷乱了。
秦婠却舒坦非常,懒洋洋地开了口:“你去清州一趟,到底发现了什么,能让江南王的人不惜千里追杀,甚至连我都不放过?江南王的事,与咱们府有关?”
沈浩初的思绪倏尔一滞。
“有关。瑞来春堂的乔宜松,你还有印象吧?”
“当然记得。”秦婠把脸转向他,长发散了满枕。
“乔宜松是江南王派往京城的人,借行商之名大肆贿赂朝廷官员,再以此要胁他们听其摆布,清州水坝的贪腐案,远不是上辈子所知晓得那般简单,而乔宜松此人……”
他顿了顿,又道。
“他原是京城庆喜庄的人。”
秦婠猛地仰头。
那不就是镇远侯府的佃户?她记得,三房的林氏,也出自庆喜庄。
作者有话要说: 本想直接刷剧情,扫了眼评论区,嗯,还是先发点糖吧……捂脸。
第149章 长谈
秦婠胸前小兜已微松,她这一仰头,甸实的果子沉沉兜坠在浅樱色的绸料内,晃得沈浩初喉头一紧,连带着原本要说的正经事,都被这风光撩得接不上茬。
“此前我只说他是京城人士,可不曾听说他是庆喜庄的人呀?况且庆喜庄的佃户们我都派人摸过底细,从没听人提过庄上有乔姓人家。”秦婠犹不自知,思忖着道了两句,发现沈浩初的目光凝在某处,连手上动作都停了,她疑惑地唤了声,“侯爷?”眼珠子顺着他的目光一低,顿时明白他怔愣的原因。
“不许看了。”羞恼地又趴下去,她只差没将脸埋到迎枕里。
“小婠儿,你这样子,我很难与你说正事。”沈浩初叹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