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绿檀从来都没变过,一直是那么招人喜欢,尤其惹他喜欢。
夫妻两个正说着话,丫鬟来敲了门,抬了两桶热水进来。
苏绿檀红着脸和眼睛问钟延光道:“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钟延光握住她的手,道:“不能一起么?”
指了指外面,苏绿檀噘嘴道:“你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举头三尺有神明呢,而且这回找你,我可是求了菩萨的,怎么能心想事成之后就得罪人家,这不是过河拆桥吗?再说了,拆谁的也不能拆菩萨的桥啊。咱们得罪不起的。”
钟延光被她的言论逗得发笑,无奈道:“你先洗,我出去等你。”
苏绿檀推着他出去,让丫鬟进来伺候她梳洗。
简单地洗过脸,擦了擦身子,换了身平日里常穿的裙子,头发简单地挽了一个圆髻,簪着两根簪子,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娇媚明艳。
钟延光再次见到她的时候,不禁眼前一亮,又顾及身上不干净,便没碰她。
这边钟延光正在洗漱的时候,斋饭做好了,他们夫妻俩的一份被小僧人送到了房门口,两个丫鬟端在门口等候着。
钟延光洗漱的很快,饭菜还热着的时候,就把门打开了。
两人坐在桌上,大口大口地吃完了素斋饭,碗和盘子都见了底。
钟延光吃完擦擦嘴,问她:“好吃么?”
漱了口,苏绿檀道:“好吃呀,不过我下次再也不想来吃了,还是家里的饭菜好吃。”
钟延光深表同感。
吃过饭,没有休整过,钟延光便跟陆清然商量着,分开回程。他让陆清然带着其余人马去大皇子面前复命,自己则跟苏绿檀两人先回定南侯府。
陆清然带着人马先走了,钟延光和苏绿檀坐了一会儿才准备下山回府。
出了寺庙门口,钟延光不走了,看着底下的石阶,道:“夫人,我想起来了一些事。”
苏绿檀抬头,道:“什么事?”
皱了皱眉,钟延光一本正经道:“以前我们陪太夫人去宝云寺后山的时候,你还记得吗?”
她告诉他,他是背着她下山的,还给她按摩呢。
心里“咯噔”一下,无缘无故提起这个干嘛,苏绿檀还没做好对钟延光坦白的准备呢,她哄了他那么些次,这要是坦白起来,也太丢人了呀!
她根本不好意思说出口。
扯着嘴唇强颜欢笑,苏绿檀揪着袖口道:“记、记得啊,怎么了?”
钟延光勾起唇角,道:“没什么,就是好奇,那时候我竟那么体贴,知道背夫人下山。”
挑了挑眉,苏绿檀面不改色道:“那是自然,毕竟成了亲的人,自然知道体贴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啊。”钟延光忍笑道:“夫人是不是还在难受,我看你好像有点不舒服。”
轻哼一声,苏绿檀心安理得道:“当然不舒服,成婚这么久,我都要成鱼目珠子了,从前知道体贴,如今却不知道了。站这儿废话大半天,有这功夫早就……”
话没说完,苏绿檀就看见钟延光弯下腰,背对着她。
没办法,伶牙俐齿的,钟延光都听不过来了,不顺从她还能怎么办。
苏绿檀愣愣道:“干、干嘛?”
这可是在外面。
钟延光扭头看她一眼,道:“为了夫人还做我的掌上珍珠,为夫只好辛苦一点,和从前一样。”
笑了笑,苏绿檀扑了上去,勒着他的脖子,道:“大马,走咯!”
钟延光稳稳地托住她,面带笑容地下山,心甘情愿地做,属于她的不脱缰的大马。
坐上马车回家,酉时的时候,四人终于到了定南侯府的大门口。
门房马不停蹄地往后院跑,把消息递去了永寿堂。
此时定南侯府其他人,压根都不知道钟延光和苏绿檀发生了什么事,上上下下一片祥和,仿佛从未感受到危险的靠近。
两人回到内院,便携手去了永宁堂请安。
去的路上,苏绿檀把事情都告诉了钟延光,她感慨道:“太夫人肯定担心坏了。”
钟延光颜色肃然,握紧了苏绿檀的手,道:“我们,这不是平安回来了么?”
苏绿檀眼睛热热的,道:“是啊,咱们平安回来了。”
明明才出门两天不到,苏绿檀重回定南侯府,忽然有种远游之后终于归家的踏实感。
相视一眼,夫妻俩一起踏进了永宁堂的院门,进了上房里拜见罗氏。
罗氏一见儿孙儿媳平安归来,没忍住落了眼泪,擦了又擦,才稳住了气息,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多的话罗氏也不急着问了,看着两个晚辈的疲惫之色,只是道:“你们快回去休息,有什么话过两日再说。”
俩人也不客气了,喝了口茶就回去了。
苏绿檀虽然身上干净了,头发还脏的很,再忍不住了,赶紧让丫鬟替她洗了头,擦了半干之后,进屋在暖炉旁烘干。
钟延光也重新洗漱,等头发干了之后,穿上一身簇新的衣裳,出去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