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也是水灵灵的。”丁贵仪饶是一笑。
“对了。”腾芽有些不解的问:“方才听昭仪姐姐说起,黄桃是名字里带’桃’字的大宫女。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
“哼。”听她这么问,尤昭仪不禁嗤笑一声。“你也来邻国有些日子了。怎么这样的事情还不知晓?看来,身在这若水殿,还真是远离后宫,连最基本的事情都不明了。”
黄桃一听这话,连忙跪了下去:“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忘了将这件事情禀告腾常在,还望常在恕罪。”
“你不说,常在也可以问吗?”尤昭仪不高兴的扫了黄桃一眼。心想着奴婢还真是多事,明明就是她要随便找个由头,训诫这位恩宠优渥的新贵。倒是皇后调教出来的婢子,挺会来事的。抢先就堵住了她的嘴。
丁贵仪连忙打圆场:“腾妹妹入宫前前后后还不足二十天呢。又要应酬后宫的细碎事,又要学习邻国的规矩,还要服侍皇上、皇后,看顾左妃安胎的食疗方子和补品,也够她忙活的。这点奴婢间的小事情,她不知道也无伤大雅。左右今天是遇见了尤姐姐您,不如就劳烦您讲给腾妹妹听可好?”
尤昭仪自然懒得和腾芽费唇舌,不悦道:“你这么喜欢说话,不如你来讲。”
知道她是说赌气的话,丁贵仪也不理睬的笑道:“臣妾遵命。”
听她真的答应了要讲,尤昭仪顿时又是一肚子火。
然而丁贵仪根本没有理会她这一茬,笑着拉了腾芽的手,道:“妹妹有所不知,皇上登基之初,宫里原有的宫人,也就是伺候过那帮佞贼的宫人就都给打发了出去。所以皇后娘娘悉心的挑选了一些聪明伶俐的宫人,加以调教。也因着先帝,哦,就是咱们皇上的父亲那一朝,得脸的宫婢都是以’桃’字为名,所以皇后娘娘特别调教的婢子,都延用了这个字。咱们宫里,这样的宫女着实不多。前前后后,也就十来个。只有皇后娘娘和左妃娘娘身边的婢子以桃为名。其余妃嫔那里都没有,再多,就是你这个黄桃了。其余的大宫婢都在后宫别处的院落伺候,为一宫的掌事姑姑。比如珍造司,比如绣娘院等等。”
“原来如此。”腾芽连连点头:“多谢贵仪姐姐不吝赐教。”
“是啊,从前也没发现,丁贵仪你这般的热心。”尤昭仪语气里的讥讽之意特别的明显。
丁贵仪却佯装听不出来,笑的特别温润:“兴许是和腾妹妹投缘,所以一见面就忍不住说了这么多话。对了,我险些忘了和昭仪姐姐来此的目的。”
朝尤昭仪笑了笑,丁贵仪才继续往下说:“听闻妹妹你擅长医术,不知道是否也知道春日里用什么香膏才好。昭仪姐姐的肌肤似雪般洁白,柔嫩如同剥了壳的荔枝。可也是因为如此,每每春风起,姐姐的脸上就不免觉得痒,时不时还会冒出一些红疹子。太医院的御医,说是开方子给她,服了药是觉得好一些,可春风又起,疹子也跟着起来,总不能老是喝药。只是香膏这方面,太医院就不甚了了了。那些御医,总觉得给我们这些妃嫔请脉才是正经事。腌制香膏是珍造司的事情。可珍造司那些奴婢,怎么懂得医术药理,来来去,这事情都困扰贵仪姐姐良久了。也是无奈。所以才特意来问问妹妹你可有良方?”
腾芽饶是一笑:“良方虽然好,却也要对症下药。不知道臣妾是否可以为昭仪请脉,一探究竟?”
“好哇。”尤昭仪禁不住在想,如果有半点错失,我就要你好看。面上去平静的很。“那就劳烦常在了。”
冰玉拿丝绢搭在尤昭仪的手腕上。
腾芽走过去,刚要为她诊脉,尤昭仪就缩回了手。
“都说腾常在不懂规矩了,如今看来是真的。”尤昭仪笑的特别阴险:“宫里的御医为请脉,都是跪在地上以示恭敬的。怎的常在你还要站着为本宫请脉吗?”
“姐姐这……”丁贵仪刚想要为腾常在说两句好话,就被尤昭仪狠狠的瞪了回来。
冰玉心里的怒火也拼命的往外钻。这尤昭仪,分明就是故意找上门来羞辱三公主。她怎么可以忍下这口气。可是不忍,她又能做什么?
腾芽凝神僵持在原地,没有动。
原本就是尤昭仪来求她想办法,这可倒好,反而还要给她羞辱和难堪。如果真的这么跪了下去,那她岂不是要把盛世的脸都丢尽了。天生的金枝玉叶,去贵一个将军的女儿……
若这人值得倒也罢了,可她根本就不配。
腾芽这么一想,不由得笑了。“望闻问切,这诊脉是最后的一步。其实不用请脉,只是望,臣妾就能瞧出原因所在。化解之法也不用服药,昭仪娘娘的肌肤会如此不适应春风,乃是因为……素日里操心太过的愿意。若姐姐能用醋滴在净面的花瓣水里,一日三回的轻轻清洁肌肤,就再没有什么不妥了。”
“当真么?这般神奇?”丁贵仪不由得来了兴致:“没想到腾妹妹你是神医啊。稍微一看,就知道原因和解法。”
“贵仪姐姐谬赞了。”腾芽温眸道:“不过是小巧而已。”
“也就是说,你不肯跪下给本宫请脉喽?”尤昭仪根本就不理会腾芽的话,脸色愈加沉冷。“难道本宫堂堂正三品的昭仪,还当不起你个常在的礼?这事情,即便是捅到皇后娘娘的碧波宫去,也是你理亏。腾常在,你可别给脸不要啊!”
第138章 贵仪解围
>> 见尤昭仪是真的发火了,丁贵仪心里不免暗爽。可同时她也相当的明白,即便尤昭仪能镇得住这位三公主一时,也不可能让彻底镇住对方。不过是逞一时之快。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在这个时候提腾常在解围,往后腾常在若真的有风光的时候,也一定会念及她今日的好来。还真是得感激她这样施以援手的。
“好了好了,尤姐姐别这么大的火。”丁贵仪连忙将茶盏往尤昭仪手边送:“腾常在不是已经说了法子么?再说了,不管是望闻问切的哪一种,只要对症下药就好。尤姐姐回去不妨试试看。腾常在毕竟也是出于好心,帮帮咱们这些姐妹,她到底也不是御医么!皇上也没允准她给咱们这些妃嫔请脉问症的。”
尤昭仪的怒火还没消,反而是丁昭仪这么多废话的护着腾常在,心里更加不舒服了。“我说丁昭仪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啊?本宫正在问腾常在要不要跪,又没问你。你何苦这么多嘴?”
“尤姐姐恕罪,是我多事了。”丁昭仪有些讪讪的下不来台。实际上,她心里却一点也不在乎尤昭仪的话。毕竟她早就知道尤昭仪的脾气,嘴巴不饶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反正这回来的目的,是要腾常在感激,自然由着尤昭仪折腾。
“腾常在,你怎么说?”尤昭仪见腾芽一直不说话,心里禁不住生气。她一言不发的以静制动,倒是闹得她和丁昭仪起了龃龉。谁不知道,这后宫之中,皇后最器重的就是丁昭仪。即便是丁昭仪位分远不如她高,也不能得罪的太狠。
“恐怕是要让尤昭仪失望了。如果是请安,宫里有宫里请安的规矩。妃嫔们请安也不能轻易下跪的。如果是请脉,丁贵仪姐姐说的对,臣妾不是御医,也没有资格给后宫的妃嫔们诊脉问症,不过是顺手帮一帮的事。若是能为后宫的诸位姐妹解除烦恼,那是臣妾的福气。如果姐姐们觉得臣妾不堪用,那还不如直接去太医院来的奏效。昭仪姐姐过门就是客,惹得你在我宫里生气,都是臣妾的不是。姐姐不如先喝口茶,消消气。”腾芽面不改色的说:“来人,端些皇上喜欢的茶果来,请两位姐姐尝尝。”
尤昭仪看她这样子,是不打算向自己服软了,顿时火气就上来了。“看来腾常在也是个伶牙俐齿的。咱们这后宫,又要多个会说话的妹妹了。”
冰玉端着热茶果上来,恭敬的送到尤昭仪和丁贵仪面前。
“这茶果……”丁昭仪只看了一眼,就不由得愣住了。
“怎么了?”尤昭仪气还没消,看见丁昭仪脸色变了,不由得认真看了那茶果一眼。“不就是茶果么?有什么了不得的,瞧你这样子,就跟没吃饱饭一样。至于的么?”
“姐姐有所不知。”丁贵仪收拾了略微尴尬的脸色,认真道:“皇上一直都很喜欢吃茶果,可是御膳房做的那些都是深绿色且有些发黄的。皇上看了一眼就说全无食欲。后来皇后娘娘吩咐后宫的妃嫔们各展所长,也为皇上准备些可口的茶果。说皇上喜欢吃的,是一种清新绿色的茶果。还说从前太后在的时候,总是隔三差五的给皇上做了吃。说来容易,可是做起来,根本就没有人能做出这种颜色。那时候,姐姐您回府省亲,所以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后来,皇上见诸位姐妹做的都不合心意,便道后宫再不必做了。颜色这样鲜亮的茶果,臣妾从来就没见过,不想,居然是腾妹妹做出来了。”
丁贵仪轻轻一笑,心里却禁不住有些害怕,这个腾常在,果然是不简单的。“妹妹如此心灵手巧,样样拿的起,怪不得皇上这么喜欢你。”
腾芽顿时就尴尬了。“贵仪姐姐过誉了,不过是再盛世的时候,和凌夫……和太后学过,所以才知道怎么做。”
“你和太后也相识?”尤昭仪不由得凛眉。
“是。”腾芽温然一笑:“太后待我极好。”
“你倒是有这样的福泽。”尤昭仪不禁纳闷:“可是你又怎么会和太后相熟?”
“太后与我母妃原本是闺中姐妹,自幼就要好的很。”腾芽平和的说。
“怪不得呢。丁贵仪的心又冷了一些,她的母妃和太后是自幼的情分,那太后生前也一定很喜欢她。说不定早已经将自己儿子的软肋都告诉了她。有太后的帮衬,她想要拢住皇上的心,也不是什么难事。“妹妹当真是与皇上有缘呢。”
话都说到这里了,尤昭仪即便是想要生气,也没了火。“得知妹妹是盛世最得恩宠的三公主,还当妹妹的脾气应当很不好呢。今日见了妹妹,才知道传言不足为信。我这一番刁难,妹妹也应对的十分得宜,看来是我和丁贵仪多虑了。妹妹放心,容后后宫的诸位姐妹谁在轻易讹传那样的谣言,我和贵仪妹妹都会为你作证,绝非如此。”
尤昭仪的态度忽然软了下来,还把自己的撒泼构思的如此巧妙,动机竟然成了为了试探,会帮着作证。
腾芽只觉得好笑,只是眉眼中的笑意却是很温润善良的。“多谢两位姐姐一番好意。”
“罢了,回去吧。”尤昭仪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好。”丁贵仪笑吟吟的起身,走过来握住腾芽的手:“腾妹妹,改日得空,可否传授我这做茶果的秘诀呢?”
“自然可以。”腾芽丝毫没有婉拒的意思。“姐姐得空,我便如实相告。”
“多谢你。”丁贵仪这才满意的勾起唇角。
“走吧。”尤昭仪有些不耐烦的往外走。
“两位姐姐慢走。”腾芽似笑非笑的望着两人的背影,轻轻屈膝。
她们走远了,冰玉才气鼓鼓的轻啐:“什么玩意儿,仗着自己位分高,就可以随便羞辱人了?这也就是在邻国,若是再盛世,臣子家的女儿,哪里敢开罪公主!还不得直接用乱棍打出宫去。”
黄桃侧首看了冰玉一眼,道:“你也自己也说了,这是在邻国。既然是在邻国,那盛世的规矩,说了也是白说。”
“你怎么这样说话!”冰玉被她气的不行:“什么叫白说,我说的也不是规矩,我说的是事实。”
“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斗嘴了。”腾芽拧了眉头:“既然知道她们的来意,就是故意上门找茬,你们就不要再自乱阵脚了。由着她们就是。”
“公主你也太好心了。”冰玉还是很生气:“那尤昭仪,一看就是一脸的横肉,根本就是心黑的人。你怎么还那么好心告诉她如何治愈肌肤的秘诀,你就该由着她起疹子,难受死她才好呢。最好痒的受不了,把自己的脸抓破才好!”
“你这丫头啊!”腾芽少不得白她一眼:“别再口无遮拦了,到底不是咱们自己的地方。”
“知道了。”冰玉垂头丧气的样子,看着就是心里不服气,却无计可施。
“再说,我也没有好心帮她。”腾芽微微挑眉:“她的肌肤容易在换季的时候起疹子,明显是对着宫里的什么过敏。说明肌肤太薄了,用醋混在水里洗脸,只会越洗越严重。眼中的损坏了肌肤的表皮层。虽然说醋有美白的功能,但也不是这样用的。她若果然照办,起初真的会见效,可是长此以往,敏感的症状只会越来越严重。”
黄桃一听这话,不禁笑起来:“要不怎么说,宁得罪君子,别得罪女人呢。”
“这还差不多。”冰玉总算是出了口气:“巴不得她乖乖的照办。整张脸都懒了才叫一个好呢!看她还能在人前这般嚣张。”
“她是正三品的昭仪,除了皇后、溪夫人、左妃,也就是她的位分高了。何况她母家手握兵权。他父亲年少时就得先帝的垂注,后重用,为先帝屡立奇功,才被册封为镇国将军。这尤昭仪又是嫡长女,自幼也是被他父亲严格管教过,说是身上有些功夫的。也就难免倨傲硬气些。”黄桃最擅长就是说这些,一开口就能滔滔不绝的讲下去。“尤昭仪素日里对着皇上和皇后的时候,完全不是你们现在看到的样子,她可以说是弱不经风的,又会撒娇又懂得扮委屈。可一旦是离开皇上和皇后的视线,那就目空一切了。是做戏的一把好手。也亏的是今天有丁昭仪在,所以她才不至于得逞。”
“如果丁昭仪不在,你觉得尤昭仪会如何?”腾芽心想知道,这个镇国将军的女儿,会对她用什么手腕子。
“她身边的兵士,有些是尤家直接送进宫来保护她的。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高手。她若是想要常在你跪,那么这若水殿的人,恐怕是拦不住。”黄桃拧着眉头道:“所以,无论何时,常在不要和尤昭仪硬碰硬。对待粗莽无理的人,硬碰硬不是好事。”
“我却觉得这尤昭仪不足为惧。”腾芽温和的看着那盏丁贵仪送到尤昭仪面前的茶。“明明两个人都有茶。尤昭仪的在她自己的右手边,丁贵仪劝她不要生气的时候,把自己的茶送到了她的左手边。这个举动,看着就不那么简单。”
冰玉心口一沉:“公主的意思是说,这个丁贵仪明知道尤昭仪是有茶的。可是为了让她别再多话,反应敏捷的把自己的茶送了过去。”
“是啊。”腾芽点头:“我还是头一回见这种情况呢。这个丁贵仪,确实不简单。”
“自然是不简单的。”黄桃心里十分有数。“容奴婢好好和常在说说。”
略微一想,她便道:“这个丁贵仪父亲是外放的官员,听说是早先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换句话说,她的家事可能还不如宫里的那些没见过皇上面的秀女。但是她的心计特别的深,一进宫,她居然就顺了的巴结上了皇后。是皇后觉得她有福相,才让敬事司放上了她的牌子,让皇上临幸了。所以,丁贵仪也是皇后在后宫里最信任的心腹。今日的事情,奴婢觉得,保不齐就是皇后故意让她过来试探的。”
“这倒是有趣了。”冰玉看着黄桃,有些难以置信:“你可是皇后娘娘亲自调教出来的大宫女,你有如今的前程也是皇后一手提携。怎的,皇后提携了丁贵仪,她便为皇后前来打探消息。可皇后同样提携你,你却在这里讲皇后的是非?”
“个人的选择罢了。”黄桃并未有太多的表情,说话的语气也是相当的平静:“奴婢的责任,就是好好侍奉主子。既然皇后娘娘吩咐奴婢来若水殿侍奉腾常在,那腾常在自然就是奴婢的主子。”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公主不信任你,而你又没能完成皇后娘娘的吩咐,你的处境会如何?”冰玉眼眸一紧,目光带着锋利的划过黄天的脸。
“只要奴婢踏踏实实的做好每件事,只要奴婢尽心尽力的完成常在的吩咐,那即便是得罪了皇后娘娘,也不至于再得罪腾常在,总归还是能活下去的。更何况,说不定哪一日,腾常在开恩,医治好我的病,放我出宫也未可知。”黄桃笑着朝腾芽行了个礼:“自从来常在身边侍奉到现在,二十多日,奴婢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常在希望奴婢说的,常在不希望奴婢说的,奴婢一句也没多说。只是……说也是对这后宫里的人,并非对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自始至终也没向奴婢打探过关于常在的一个字。”
“当真?”冰玉有些不信。
“绝无虚言!”黄桃也想到了原因。“其实皇后娘娘不问奴婢,并不代表皇后娘娘没有别的法子知晓。就如同今天尤昭仪和丁贵仪这般。而奴婢是皇后调教出来的,是皇后送来的,这样显眼的行为,兴许就是烟雾,迷惑常在的烟雾呢!”
腾芽与黄桃对视一眼,眼中闪过赞许之色:“你很聪明。聪明的让人有些害怕。”
“常在这话从何说起。”黄桃明眸道:“奴婢不过是尽本分罢了。”
“那么依你看,接下来皇后会如何?”腾芽似是不经意的问了这么一句。
可黄桃却来了兴致:“放眼后宫,大半的妃嫔都不敢得罪皇后。但跟随皇后的妃嫔却是极少的。一则,开乐已经灭亡了,皇后没有母家作为靠山。虽然说烂船也有三斤钉,但是没有母家庇护的皇后,想要自己为殿下支撑起一片天,已经不容易了。还要与后宫的妃嫔们周旋,保持住与皇上的恩爱绵长,即便是三头六臂,也难以事事周全。而这些妃嫔却十分的明白皇后的心思。都想趁乱出击,取而代之。这也是她们不愿意附庸皇后的原因。二来,左清清的父亲,乃是邻国的左相。左家比尤家更为根深蒂固,当初,若是左相不肯点头,皇上恐怕就不会那么顺利的登上帝位。所以明眼人都会告诉自己入宫的女儿,千万不要得罪左妃。即便不能与左妃交善,成为左妃身边的说得上话的人,也断然不可以与皇后走得太近而开罪左妃。”
冰玉听得津津有味,可腾芽却摇了摇头。
“常在是觉得奴婢说错了吗?”黄桃纳闷的问。
“你倒是没有说错,可是也没说到重点。你说的这些事情,和皇后接下来会做什么,有什么关系?”腾芽故意这么问,就是想看看黄桃究竟能想到多少。
“常在您想啊。皇后恨毒了左妃那边的人,这次的事情,你忽然冒出来。她当然是希望借你的手来除掉左妃,亦或者是借左妃的手除掉你。最理想的一步棋,就是一石二鸟。你们两个人一同从她的眼前消失。若能如此,可就是真的免除了后顾之忧。”
黄桃定了定神,稍微停顿,自信满满的开口:“皇后的下一步棋,就是找一把锋利的刀子,捅向左妃的肚子,也捅进常在你的心口。”
“说的好。”腾芽也这么觉得。“只是你这么看,谁最有可能做这把刀?”
“这可就难说了。”黄桃一时被问住了。“后宫的妃嫔虽然不多,可是也不少。谁能猜到皇后娘娘兴之所至,会选谁呢!再说了,这些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随随便便,找个宫人也可以成为绊脚石。奴婢到底不擅长揣测人心,实在不知道皇后娘娘会选谁。”
腾芽闻言,不由得清冷一笑。
冰玉不禁皱眉:“难不成,公主您心里有了合适的人选?已经猜到了皇后娘娘的心思?”
“黄桃是皇后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她都猜不到,我又什么本事能猜到。”腾芽的笑意,融入了杀意:“但是我可以替皇后选一把刀,我让她觉得谁最合适,说不定她就会觉得谁最合适呢。反正皇后也是心急着要找个人来对付咱们,那不如就成全了她。”
“公主的意思是……”冰玉还是没想出来,谁会是合适的人选。
腾芽的目光重新落在了黄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