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珠子转了转,喘了一口气,心跳的频率十分快,身体甚至开始止不住的发抖,嘴唇也开始发白,就像是从水里面爬出来的水鬼,可怕得紧。
就连他旁边的胖女人,看着他这副模样,都有些止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心里面一阵惧意。
男人猛地一侧头,去看女人的脸,眼珠子瞪的老大,胖女人惊得后退了一步。
男人咬了咬牙,“继续!当然继续!怎么可能不做!”
胖女人一听,喜上眉梢,激动之意完全盖过了她刚刚升起的半分畏惧,赶忙接话,“好好好!太好了!只要大师成功了,事成之后一定重重酬谢!”
胖女人是个富婆,年轻的时候也曾经美艳一方,再加上自己本身各方面的条件都十分不错,便嫁给了一个贪图她美色的暴发户。
但女人啊,哪有不年老珠黄,慢慢变丑的?
再加上,她自己也不对自己的身材进行管理和保养,每天山珍海味的,才结婚个几年,就开始身材走样。
暴发户也从日日归家变成月回一次,甚至到后面连电话都打不通,只有每月定期的巨额生活费一如既往的打到她的私人账户上。
她啊,本就对这个暴发户没有什么感情,贪图的,也不过是这个男人的钱,也就无所谓这个男人回不回来,只要钱到位了,一切好说,两人貌合神离的就这么过了十多年,她也以为两人会这么一直过下去。
所以背地里,她也不知道包养了多少小鲜肉。
谁曾想,就在这个月,暴发户突然就从外面领回来了年轻貌美挺着个大肚子的小姑娘,甚至还对她提出离婚,并且要求她净身出户!
这让她如何能忍?
但就以她现在的外貌条件,她根本就无法令这个好色的老男人回心转意!
这不,在姐妹们的介绍下,她听说了泰国神奇的降头术,其中,情降是这个降头术里最受她们这群女人欢迎的蛊术。
功效就是让那些出轨的老公们回心转意。
想到这儿,胖女人就有些摩拳擦掌,隐隐有些期待,以至于她完全忽视男人此时此刻明显有些不太对劲的神色和举止。
男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降头师,他只是曾经去过一次泰国,在那里呆过一段时间,也有幸见识过降头师对人下降的过程,并且查阅过一些书罢了。
他甚至分不清灵降和蛊降的区别。
如若不是自己重病在身,急需一笔医药费,再加上眼前这个女人出的钱实在是太让人心动了,不然他也不会答应做这个勾当。
男人将手里边捧着的东西悉数放在地上,然后用袖子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喘了一口气。
刚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觉得自己有些魔怔,大脑的意识也跟着丧失,身体还有些不听自己的使唤,等到他彻底缓过神,他早就已经走出了好远。
但现在,他没时间想那么多,因为他的手术迫在眉睫,他必须赶紧拿到这一笔钱。
想到这儿,男人在自己的怀里抽出捏好的两个蜡人,蜡人的里面藏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有胖女人和暴发户的生辰八字以及姓名。
男人顾不得那么多,盘腿坐在地上,闭着眼,手里抓着蜡人,像是念经一样,嘴里也跟着开始说些什么,正式开始进行所谓的下降仪式。
………
被黑暗笼罩住的大地,撕裂出一块透着光的裂痕,慢慢的,这个裂痕也跟着越来越大,天地也慢慢的亮了起来。
破晓。
苏镜言和男人并肩站在天台上,十指相扣的手依旧保持着这个现有的姿势。
苏镜言吸了一口气,眼睛里面是一片惊艳,他看着楼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侧过头去看男人的脸,然后微愣。
男人跟他不同,他刚刚完全就是陶醉在眼前的美景当中,而相反的是,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日出一眼,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明明就看不见的脸,却又丝毫不影响男人用一种复杂眼神打量着他。
这个眼神跟苏镜言看眼前美景时因为惊艳而外露出来的表情莫名有些如出一辙。
苏镜言咽了咽口水,心里面又是一番说不出来的触动。
一如那句话,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
突然,也不知道苏镜言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声,在男人的注视下,缓慢,但又无比坚定的用手扯下了面上的口罩,毫不犹豫,眼睛里也全都是信任,静静的与男人对视。
青年的脸彻底暴露在空气里。
苏镜言的眼角稍稍弯了弯,面上还残存着几分笑意,翘鼻红唇,明眸皓齿,皮肤光滑到甚至看不见绒毛,脸颊上白里透粉,还带着半分薄红,眼睛还在不停的上下打着颤颤,眼睫毛上下扫来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