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在皇上身边当差这么久,从来没看到过百里悠发脾气,更没见过他动手杀人。
但这才更恐怖好不好!
身为一个皇子,他不信百里悠真的如此“不思进取”。
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他够隐忍,图谋更大。
“三王爷说笑了,以你的能力,即使五王爷不赶来,你也不会有事的。”
这句话,是恭维,也是试探。
百里悠摇着美人扇,哈哈一笑,大方点头:“这倒也没错。”
“好歹这是在京城的地面上,离我的三王府又不远,真要发个信号,比人多他们也比不起。”
听听这话,还真够没出息的。
堂堂一个王爷,竟然靠“人多”获胜。
乐安笑笑,不置可否。
百里悠也没再说话,靠在车厢上闭上了眼睛:“不瞒公公说,昨晚玩了一宿,没睡好,先让我小睡片刻。”
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他的声音迷糊,像是快要睡着了:“也才有精神听父皇的训诫。”
乐安抿唇,看着他就这样在他面前放松了警惕,闭上眼睛,身体放松,呼吸匀缓,像是沉沉睡去了。
这或许又是三王爷另外一个可怕的地方。
他不是没有防心,而是更有信心。
他越是这样,反而越显得高深莫测,就算对方想动手,也得多掂量几分。
乐安低着头,又开始思考,挑拨三王爷和鸩王为敌的可能性。
百里悠闭着眼睛,却也没有睡着。
正巧,乐安在想着他,他也在想着乐安。
乐安此人,从进宫以来,行事小心稳妥,深得父皇的欢心;
一步步从小太监到现在成为太监总管,对别人来说困难重重的升官之路,于他而言,似乎颇为轻松。
不管是在皇宫中,还是在大臣中,抑或是大臣的家眷中,乐安的人缘都很好;
大家提起乐安,都会不自禁地扬起微笑,赞一声:“很好。”
这,却也是问题所在。
想来,乐安和他,刚好是相反的两种类型。
他是故意和大臣们疏远,故意和他们关系不好;
而乐安,是故意和大家亲近,故意和大家的关系都很好。
他故意疏远,是想离开这里;
而乐安故意亲近,又是为了什么?
“有趣。”
百里悠闭着眼睛,身体放松,随着马车一颠一颠的,嘴角也似笑非笑。
从三王府到皇宫,距离不算远,乘坐马车一会儿就到了。
鉴于三王爷进宫的次数蛮多,又鉴于乐安也在车上,守门的侍卫放行,让他们把马车直接驾驶到了皇上寝殿的不远处。
这或许,是百里悠才享有的特权。
哪怕是太子,都要远远下车,然后走过来的。
哪怕是鸩王……
咳,鸩王是例外,他想在哪里下车,不是看规定,而是看心情。
“儿臣参见父皇。”
百里悠觉得,自己是个很有礼貌的孩子。
每次遇到父皇母后,还有那些嫔妃们,他都很有礼貌地打招呼;
也从来不在背后胡乱议论他们;
对他们做的那些腌臜之事,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到。
这么有礼貌的孩子,他们为啥就是不喜欢呢?
百里悠表示想不通。
“嗯。”
那时,皇帝百里业斜靠在龙椅上,神情慵懒,看着像是才刚午休起来。
或者更准确的说,恐怕是才刚从某个嫔妃的床上下来,浑身透出一股餮足的慵懒气息。
同为男人,虽然他没有亲身经验,但百里悠也是懂得的。
“父皇,儿臣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