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你可以。”耳根处传来苏晏带着温热气息的声音,“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想不开要跳湖?”
云初微咬牙切齿,想也不想就直接说:“遇到你,简直三生不幸,所以我选择重新投胎!”
“哦?是吗?”苏晏眨眨眼,“既然这样,那……我陪你跳吧!”
云初微一愣。
他慢悠悠地道:“我也很想,重头遇见你。”
认识你个大头鬼!
云初微趁苏晏不备,用力挣脱他,转过身来抬脚狠狠踹了他一下。
苏晏不妨,身子往前一歪,就要栽进湖里,他倒是动作快,嘴角一勾之后顺便伸手拽住云初微的胳膊用力一带。
“嘭”地一声巨响,两人同时掉进荷塘,溅起水花无数。
白檀终于反应过来,放开嗓子就大喊,“救命啊——我家姑娘落水了——”
“别喊了!”云初微费力踹开苏晏突然破水而出,游到岸边,瞪了白檀一眼,“你想把所有人都叫来看看我和苏流氓同时落水了吗?”
苏……苏流氓?
白檀惊愕地张大嘴巴,不敢再吱声儿了。
真是流年不利,每次遇到这个男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云初微怒火旺盛,却找不到人发泄。
因为那个人自落水到现在都还没浮出来过。
“喂!”云初微没好气地道:“你还有没有点新鲜招数了,每次都用这招,简直无聊透顶了!”
“姑娘,您冷不冷?”白檀慌作一团,急急忙忙跑过来,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云初微给拽上来。
眼下是清晨,云初微又浑身湿透,再加上风一刮,自然是冷得瑟瑟发抖。
白檀忙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包裹住云初微。
好不容易有了点暖意,云初微再次站到岸边,这才见到苏晏慢吞吞冒了头。
她心底的担忧顿时消散,拢了拢身上单薄的外衫,吩咐白檀,“去找老太太,就说我落水受了寒,怕是参加不了太后的寿宴了。”
白檀有些担忧,“万一老太太非要请大夫给姑娘看诊怎么办?”
这时,苏晏已经上了岸,浑身湿透,还来不及打整,就听到云初微主仆的对话,他挑唇,“如若姑娘不介意,我就是大夫。”
云初微瞪着他,“我谢谢九爷的大恩大德了,这边有路,您慢走。”
苏晏不走,白檀就不敢去通知老夫人,怕被人看到这一幕。
苏晏站着不动,“姑娘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而已,你不小心落了水,若没人救,又岂能自己爬上来?”
云初微马上皱了眉。
他说得好像是那么回事,可为什么是他!
烦闷地甩甩头,云初微吩咐白檀,“罢了,就在老太太跟前实话实说,我不慎掉进荷塘,幸得九爷出手相救,虽然性命无碍,但到底受了寒,这宫宴,是待不下去了。”
白檀得了令,一溜烟朝着宴会方向跑。
云初微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苏晏朝她走去,温声问:“冷不冷?”
“你说呢?”云初微没好气地反问回去,跳湖的确是她的最终目的,但她没想过要和他一起跳。
苏晏回想起刚才云初微交代给白檀的那番话,不禁挑眉,“你跳湖,莫非就是为了装病躲避太后寿宴?”
“是不是,与你有什么相干?”云初微别开身子,“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苏晏道:“要早知道你是这个目的,我便不会拉你下水。”
云初微轻哼,“事儿都过了才来放马后炮,你以为我会感激你?”
“但如果没有我,你今天也‘病’不起来。”他的语气悠闲得像在讨论天气。
云初微气结,“我从未见过九爷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他倒也不谦虚,“过奖。”
云初微平静下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晏打量她一眼,道:“你的体质,比一般人要端健,况且你深谙水性,方才的落水对你来说根本没什么影响,以你的身份,说不准一会儿皇后晓得你落水,还会特意让太医过来看,轮到太医头上,可就真的什么毛病都查不出来了。皇后顶多让人带你下去换身衣服,你今天,还是得继续参加宫宴。”
云初微咬着唇,虽然非常不情愿,但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求助他,“你真有办法?”
“我说过,我是大夫。”苏晏道:“宫里的这些主子,尤其是皇上,他不一定全信太医的话,但一定不会不信我断的脉。”
原来这厮是神医啊?
云初微纳闷,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不过。”薄唇轻启,他话锋一转,“要我帮你作假也行,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云初微满脸不悦,“你们医者不都以救死扶伤为宗旨么?哪有这样威胁自己病人的?”
苏晏莞尔,“如果你真的是病人,我就不提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