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缙的名声从此一落千丈,立储呼声全部倒向赫连钰。
赫连钰更是抓紧时机,马上娶了黄首辅的嫡亲孙女黄妙瑜,成功奠定入主东宫的基础。
这一世苏璃还没等迎娶云静姝过门就死了,让赫连缙大为意外。
看了一眼对面的云初微,他心知从这个女人嘴里撬不出什么实话来,索性放下茶盏,站起身,“有句话,我想提醒你。”
云初微没说话,安静等着下文。
“小心云静姝。”
他缓缓吐口。
云静姝这个女人受尽了屈辱,她不会甘心也不会傻到玩自杀,以她的性格,最后可能暂且蛰伏,养精蓄锐,一旦有了机会,她会毫不犹豫的反击。
这样的女人,满身是毒。
“多谢二殿下。”云初微莞尔,便是他不说,她也一直在防备云静姝,毕竟这个女人发起疯来很可怕,随时都有可能做出惊世骇俗的举动让人猝不及防。
她连苏璃都敢杀,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见他要走,云初微突然急急喊了一句,“二殿下。”
赫连缙转身,意外地见到她眉眼间多了几分担忧。
“有事?”
“我想问,你为什么敢肯定九爷两个月后一定会出事?”
赫连缙轻笑,“就是个赌约而已,何必时时放在心上,各人自有命数,会发生什么意外,不也是一早就注定好的吗?”
其实上一世,苏晏此次出征的确受了很严重的伤,险些丧命,但赫连缙发现,这一世的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他怕到时候人家安然无恙的回来,自己会打脸,索性说得含糊了些。
“真的只是……赌约吗?”云初微狐疑,她总觉得,赫连缙这层慵懒的外表下,笼罩着一层让人完全看不透的神秘,任谁也不清楚他到底在盘算什么。
昏迷两天两夜再醒来就性情大变的人,他或许真的知道什么也不一定。
赫连缙低低一笑,“原来青鸾夫人是很关心宣国公的嘛!”否则又怎会把这样一个毫无根据的赌约放在心上?
“他是我夫君,我不关心他,关心谁?”
赫连缙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再不逗留,直接走了出去。
云初微暗暗翻了翻白眼,再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没多久就灭灯歇下了。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梦到了战火连天的西南,西征军全军覆没,只余苏晏这个主帅孤身奋战,到最后与敌人同归于尽,尸骨无存。
此次西征,大胜,却无一兵一卒生还,唯独侥幸活下来的护卫萧沐从西南带回了苏晏的战袍,她仅仅做了两个月的新妇,就褪下红妆换上缟素,从此年年岁岁只能去苏晏坟前陪他喝酒说话。
“九爷——”
云初微是从噩梦中惊醒的,梦中一切都不见,心口却疼得厉害,她抹了把脸,发现眼角有哭过的泪痕。
那个梦如此真实,梦中的每一个细节,至今历历在目,仿佛才刚实实在在发生过一样。
云初微心中很不安。
“姑娘。”梅子急急忙忙推门进来,见到云初微仅着单衣失魂落魄地坐在床榻上,忙找了件披风给她披上,“天儿冷了,姑娘穿这么薄,仔细着了凉。”
云初微没说话,唇瓣轻轻抿着。
梅子发现了不对劲,忙问:“姑娘这是怎么了?”
云初微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对梅子描述刚才那个梦,又怎么说出自己在梦中的悲痛心境。
她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没什么,帮我更衣梳妆吧,一会儿去找二殿下。”
梅子很快帮她更衣绾发,云初微穿戴整齐以后,连往日里最爱的蛋奶羹也没心情吃,直接去了赫连缙的院子。
这个人倒是起得挺早,竟然在院子里练剑。
见到云初微过来,他收了动作,掏出锦帕擦去面上的热汗,挑眉,“稀客啊!”
云初微没心情与他开玩笑,直接问:“你有没有办法把我的信送去西南?”
赫连缙从石桌上倒了杯茶,听到云初微的话,喝茶动作一顿,险些呛住。
“你的意思是,你想带信去西南?”
“嗯。”
“你知道西南边境离京城有多远吗?苏晏的援军现在都还在赶路。”赫连缙饶有深意地看着她,“我说小丫头,苏晏才走了三四天,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相思成灾了?”
云初微瞪他,“你管谁叫小丫头?”
自从苏晏会这么喊她以后,再从别的男人嘴里听到“小丫头”,云初微觉得非常别扭。
赫连缙摸摸鼻子,“也行,你要寄什么信,拿过来我让人帮你捎去。”
云初微突然噎住。
她只是因为昨晚那个噩梦乱了心绪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来找赫连缙,可是当他问她要寄什么信给苏晏的时候,她沉默了。
因为她不知道要怎么写,写什么,如何措辞才能表达出自己内心的焦躁和不安。
“你该不会告诉我,你连这封信怎么写都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