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送走了那二人,云初微又继续拧巴着,一个人剥着葡萄吃,也不理苏晏。
“这醋味儿,够劲。”苏晏忍俊不禁。
“谁醋了?”云初微怎么可能轻易承认。
“那…你要是没醋的话,我可走了,忙活了一天,有些累,先回去休息。”
见他真的作势要走,她急眼,“九爷!”
“嗯?”
“你们俩……”话说一半,抿着嘴巴不敢继续往下问了,她自认为比得过他身边的任何烂桃花,却没办法跨越他和方柒柒的那么多年。
都说青梅竹马是童年的玩伴,少年的知己,老年的心有灵犀。真是越想越气,有这么一号人存在,他竟然瞒着她?
“瞎想什么呢?”苏晏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尖,“我和她之间,什么也没有。”
“真的?”云初微半信半疑。
“要真有什么,我会让你知道?”
云初微狠狠掐了他一把,“让你不好好说话。”
苏晏疼得眉毛抽了抽,马上正色道:“是真的没什么,你没瞧见柒柒她根本就不想待在咱们府上么?要是她对我有点什么,大概会迫不及待留下来以期整天见着我。”
“那你对她呢?”
苏晏毫不犹豫地道:“初遇你的那天,是我这辈子头一回心动。”
“你最好别骗我,否则我得恨死你。”心头的郁闷消散不少,云初微又警告。
虽然知道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乃家常便饭,可她就是没法接受,莫说三妻四妾,就连苏晏以前有过心仪之人她都会觉得膈应。
苏晏笑说:“你要是能轻易上当受骗,我当初就不至于用尽手段才得以把你娶进门了。”
这还差不多。
——
且说云安曜前脚踏出国公府大门,方柒柒后脚就追了上来。
“我说,你能不能看在我是伤患的份上走慢些,等等我?”方柒柒上气不接下气。
云安曜驻足,瞥她,目光落在她手臂的绷带上,不言不语也不怒,但浑身那股子僵冷的气息,还是让方柒柒忍不住打颤。
终于追上他,她捂着胸口喘气。
“自己能不能处理?若是不能,那还是让侯府的府医给你看。”他开口。
“你这算是,关心我吗?”她扬眉一笑。
“不是。”他回答得干脆,“只是看在你帮了我个忙的面子上。”
好吧,这种人嘴里出来的,就不能当成人话听,“既然你说了欠我个人情,那你准备怎么还?”
“你想要什么?”他突然转身,呼吸近在她咫尺,近到她几乎能数清楚他浓密而纤长的睫毛。
“我…”方柒柒吞了吞口水,“我暂时还没想好。”
“那就等你想好再说。”目光一敛,他抽身离开,只留下心怦怦跳个不停的方柒柒立在原地。
她想要什么?明明有很多心愿,却偏偏在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也说不出来。
懊恼地跺了下脚,方柒柒抬步跟上去。
——
晋王府。
才入夜,诏狱那边就传来消息,黄妙瑜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赫连缙冷声命令,“继续用药吊着,不能让她死得太痛快。”
报信的人道:“王爷,黄妙瑜已经完全丧失了求生意志,如今就算有仙丹都不管用了。”
“哥哥。”
外面突然传来赫连双清脆的声音,紧跟着,着一袭蜜合色棉袄裙的她走了进来,“能否让我去诏狱?”
“不能。”虽然见到妹妹恢复如初他很欣慰,可对于这个要求,他是说什么也不同意的,自家妹妹过分善良,一次又一次被黄妙瑜那毒妇算计,从前那些事他都不打算计较了,但这次流产,他绝无可能原谅。
“为什么?”赫连双轻轻咬着下唇。
“双儿,不是我说你,都已经被人害到险些流产了,你怎么还是不死心,那黄妙瑜真有这么好值得你为她几度生死?”
“不是。”赫连双摇头,“我此去诏狱见黄妙瑜,不是为了原谅她,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必须在她临终前做个了结,否则过了今晚,她死不瞑目,我也会抱憾终身。”
“可是你怀了身孕,那监牢是极阴极煞之地,去不得。”赫连缙忧心忡忡。
赫连双摸了摸小腹,“我相信我的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上次被黄妙瑜那么凶猛地推倒都能坚强地活下来,不就是监牢么,他还不至于脆弱如斯。”
赫连缙蹙眉瞪了一旁的吴勇一眼,明显在责怪他怎么不看护好双儿。
吴勇想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只是叹气。
他也很想阻止双儿去诏狱,可是这小祖宗偏不听,他也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