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齐晖自然早就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仍旧没有离开。
“当心有诈。”张彦瑾连忙喊道,那周齐晖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似乎是在嘲笑自己。
难道他就是在这里等着自己的,张彦瑾想到这里不禁汗毛倒竖,他想也没想就往前冲过去。
容娘一定在他们的手上,一定是的。
“小心。”李郢看着突然发疯的好友,见前面有箭射过来,拼命地按住张彦瑾。
“周齐晖,是他,是他,容娘在他手上。”
赵将军在马车出城以后就另外带人去阻截了,此时张彦瑾的身边就只有李郢,而那郡守大人,则看着面前的突厥人怒不可遏。
突厥的二皇子和大大魏瑞国公家的公子,像是看着一场笑话,他们带来的人手对付这些衙役,完全是绰绰有余。
。
“给我上,抓到盐贩头目赏银千两。”图恒大声喊道。
他对面的人就是灭他家族的草原恶人,图恒见到这恶人恨不得拔了他的皮,抽干他的血,用这恶人的头颅,祭奠他那可怜的伯父与亡妻。
原本衙役见对方人手比自己这边要多,有些人已经开始做出防御姿势慢慢地往后退了。
可是重金之下必有勇士,图恒这话一出,让衙役们开始蠢蠢欲动,他们一月的俸禄不过是三两银子,这千两白银他们就是一辈子也赚不到。
“冲啊,冲啊。”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喊了起来,一时之间郡守府的衙役士气大涨,图恒更是带头冲在前面。
张彦瑾挣开李郢的束缚,也拿起图恒给他的长矛,往人群中冲了进去。
“呵,匹夫之勇。”周齐晖嗤笑道。
“公子,还是先避避吧,以免伤到你。”周齐晖的随从劝道,他此行是来保护公子的安全,若是公子出了什么事,国公爷定是不会饶了自己。
“二皇子,马车被汉人截住了。”来人匆匆报道。
突厥的二皇子看了一眼混乱的战场,当机立断道,”周公子,我要先走了,你的事情你自己解决吧。”
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那批白盐,若是因此二耽误了事情,怕是回去没法交代。
“不行,我们说好了你帮我抓住那张彦瑾,这批盐才能拉走。”周齐晖见这突厥人要反悔,脸色立马就变了。
“是啊,周公子也知道,要是这盐没了,那交易也就不成立了,我得先把盐拿到手上不是。”突厥二皇子没什么耐性,完全不理会周齐晖得警告,就算这周家不和他们做生意,那大魏有的就是贪财之人,有的是人主动送上门来。
“那达慕,还命来!”图恒冲破前面士兵得阻拦,像那达慕挥刀砍去。
“解决他。”突厥二皇子,那达慕朝手下挥了挥手,便骑上了马往十里坡赶去。
张彦瑾虽然用刀剑不得章法,可那股勇猛让突厥人近不了身。
“二公子,得罪了。”周齐晖的随从见突厥人开始慢慢撤退,便不顾周齐晖的一件,强行让他上马车先行离开,自己的人不多,这二公子要是在此受伤,自己怕是有九条命都不够国公爷发怒的。
张彦瑾见周齐晖要离开,抢过旁边衙役的弓箭,向着周齐晖的马车放了几箭,可是缺落空了。
“张彦瑾,冷静点。”李郢见马车都消失不见了,好友还在拉着弓箭,虎口都勒出了血迹。
“你说,容娘是不是在他们手上?”张彦瑾捂着头蹲在底下。
“容娘若是在他们手上,你更不能认输,你要打败他们,才能让容娘回来。”李郢头一回见张彦瑾这模样,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胡乱说道。
这时赵将军带着人从前面走来,见这边人没大碍后,才放下了心。
“盐呢?”
图恒跑过来问道,让那恶人走了实在让他不痛快,见赵将军的人空手回来,心口的那股气霎时被提了起来。
“我们用暗线绊倒了一部分的马车,可是突厥人的支援很快,大部分的盐都被运走了。”赵将军摇头道。
“图大人这边怎么样?”,赵将军问道。
“有两个人重伤,三个轻伤。”图恒作为一方郡守,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的仇人还逍遥法外,他自然不可能因为错过一次机会而萎靡,等了这么多年,他自然还能接着再等,他杀不死那些草原恶人,他还有儿子,儿子还有孙子,子子孙孙,总有一天那恶人要为他们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张彦瑾站起了身子,一言不发地往城里走去。
他心里明白,这是有人给他设圈套,可他宁愿不明白,至少不会有无辜人因为这牵连出来。
这仇,他张彦瑾记在心里了。
第二日一早,小六收到了张将军的信件。
“二郎,将军信中说要你早些日子回京,这私盐走私他已经上奏折子给皇上了。”赵将军犹豫道。
这二郎第二日起床就再院子里面开始削木头,看着似乎实在雕刻什么东西,他昨日听了李公子的嘱咐,都准备随时防止这二郎做出什么意外之事。
可眼下看起来二郎似乎正常的很。
“是不是皇上已经派钦差大人过来了,让我回去复命。”张彦瑾吹了吹手上的木灰,淡淡地看着脚下。
似乎已经什么东西都入不了他的眼了。
“信中是这么说道。”赵将军回道。
二郎精神看着不错,哪里会像李公子说的那么严重。
贼批私盐虽然没留住,可把背后的人给挖出来了,也不算是一无所获。
“我们走吧”张彦瑾看着天上,万里无云,自己这一回去估计老天爷都要变色了吧。
“现在回京城?”小六确认道。
“即刻。”
……
书房,咚咚咚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里响起,越发衬出那股安静。
太子站在左侧首位,其次按顺序是四皇子晋王,五皇子赵王,七皇子卫王。至于其他皇子,是透明人,并不参朝入事。
皇上看着座下的几个儿子,年轻,有才,真性情,各有各的特点,都说生在帝王家是福气,可若是这福气过重,就变成了灾难。
“太子身体近来恢复的怎么样?”皇上问道,眼神却是落在其他几位皇子的身上,这宁国公天天在面前哭惨,说是朝中有人要害那可怜的侄子,皇上原本是不相信的。
可是这张彦瑾此次查出来与突厥私盐之事,与世家有关联在他预料之中,而这其中,似乎还有皇族的人插手,这便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咳咳,回父皇,儿臣已经好多了,张大人给的那味药很是好用。”太子上前道。
皇上看着太子脸色似乎是比之前好多了,点了点头,接着道,”对着私盐牵扯道外族之事,你们有什么看法?”
“儿臣觉得理当交友大理寺查办相关线索,不能仅凭一人之言便断定这事与周家公子有关。”最先上前说话的是五皇子赵王,此次张仲谦上奏的折子里面说此事时张彦瑾负责,赵王对张彦瑾是新仇旧怨,自然不可能替张彦瑾说话。
“赵王这话有些偏颇了,既然张大人参与了私盐调查之事,那必然是亲眼所见,不过我记得这折子上面说官府与盐贩交手是在晚上,那么看错也是有可能的。”
第128章
卫王上前一步道, 他姐姐派去刺杀张彦瑾的人都死在张彦瑾手中, 此人能活着回京定然是有蹊跷。
“儿臣赞同卫王和赵王。”晋王原本突然道。
“你们先回去吧。”皇上听着这几位皇子针对张彦瑾的言论, 眼神凌厉地看着折子,且不论周勤儿子是否参与此事, 可这几位皇子的容人之量实在是让他失望。
对于太子, 皇上只希望他的身体能够好起来,自然不可能把他推到封口浪尖之上。
宁国公府。
宁国公来到张彦瑾的院子里面,却是扑了个空。
“人呢?”宁国公皱着眉头看着冷寂的院子, 心里也忍不住叹息。
“回国公爷,二郎昨夜在酒楼还未回来。”瑞福回道。
这国公爷从二郎回来后每隔一天便来这院子一趟, 确是每次都不凑巧。
瑞福可不敢说二郎从回来就在这院子待了一会儿便走了。
“算了,随他去把。”宁国公想到什么, 摇了摇头。这李容娘……他叹了一口气, 也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
且说张彦瑾回来之后除了在酒楼喝酒连着晚上也没回宁国公府,瑞福一天三趟地来酒楼找人,都被张彦瑾给赶了回去。
“酒逢千杯知己少,哈哈,我的知己, 来干一杯。”张彦瑾举着酒杯做出干杯的动作。
瑞福又一次来酒楼捞人, 见二郎又在喝酒, 连忙上前告绕道,”二郎,可不得了了,国公爷发火了, 您这大半月的不见人,李大人和陈大人都来府中探望,国公爷没见到你,知道你在酒楼,已经叫人来了,我从后院出来的,先他们一步过来。”
“欸,瑞福,你要喝酒就坐下,叔父他们来看我了是吗,我好的很,你让他们回去便是,我没事,没事。”张彦瑾摇头晃脑道,似乎真的已经不省人事了。
“哎,二郎,您先喝点醒酒汤。”瑞福每日来酒楼必带的便是这醒酒汤,可是张彦瑾却是从来没有喝过。
“瑞福,你没听说过吗,酒不醉人人自醉,我这是自己醉了,醉了。”张彦瑾嗤笑自己,他真的醉了吗,不见得是,就怕是有些人自己在装醉不愿意醒,他不过是做给那些人看看样子。
“哎,怎么喝了这么多?”李濂看着满地得酒壶,不由地瞠目结舌。
这么喝下去,不得把人喝坏呀,他劝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是丈夫所为吗?天天烂在酒水里面,那是小人和不知事者所为。”
随后跟来的陈德让见李濂拿出官场训人的安抚架势,没有像平常阻止,而是点头道”李大人说的不错,你所作所为皆都让我门叹服,不可因此事儿颓靡,这次虽然诸多凶险,但是青山仍在……”
“多谢叔父关心,我张彦瑾没事,没事。”张彦瑾举起酒杯,豪饮道。
“哼,不必管他,逆子。”后来的宁国公见此,气急攻心,好在下人扶了一把才没栽倒在地上。
众人便都围在宁国公的身边,张彦瑾见此,心里苦笑,手上的酒却是实实在在地往肚子里面倒。
……
“你说什么,那宁国公被张彦瑾给气倒了?”玉阳公主闻言,立马站起了身。
这张彦瑾因为一个女人而气倒了自己的伯父,沦为京城的笑柄,玉阳公主想象不出那个场面。
“是的,李大人和陈大人也在现场,现在京城里已经传开了,属下派人去证实过,那张彦瑾还在酒楼没出去。”
“哈哈,张彦瑾你也有今天。”玉阳公主哈哈大笑,她心里终于吐了这口恶气。
这便是叫做人不做人天自磨,活该,不识相的东西。其实她心底也是嫉妒的,嫉妒让人疯狂。
“姐姐什么事这么高兴?”卫王踏进公主府的大门,便听到玉阳的笑声,好奇道。
他这阿姐平日为人阴险,从来都是皮笑肉不笑,今日怎么这般豪爽,不过阿姐才智却不是一般女子可以相比。
“没什么?”玉阳公主见卫王来公主府,便回复平日里的模样,她这弟弟无事不登三宝殿,怕是又有什么事要自己帮忙。
“姐姐,这几日父皇似乎在研究什么东西,常常召见那工部侍郎。”
玉阳公主眯着眼睛,想着那张彦瑾莫不是在装傻,这工部的动作若是没有那张彦瑾,怎么可能研发出让父皇感兴趣的东西,她刚刚似乎高兴的有点太早了。
“工部的人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