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温言今日未有去学堂,一个月里他总要休息那么几日来陪伴他的妻儿。
小新芽已有三个多月大了,因为天气炎热起来的缘故,月连笙给她换上了薄一些的衣裳,透气些也凉快一些。
小新芽今儿穿的是一身藕粉色的碎花衣裳,这会儿夏温言正抱着她用一只布老虎在逗着她玩儿,她手舞足蹈的,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月连笙坐在一旁做女红,这是她闲暇时总喜爱做的事情。
她看着夏温言父女俩自个儿玩得不亦乐乎的模样,总是由不住笑。
夏温言总是逗着逗着小新芽便忍不住抱起她来在她粉扑扑的小脸颊上亲上一口,好像怎么亲都亲不够似的。
而夏温言亲了小新芽后觉得不够,还不时趁月连笙不注意也在她脸颊上亲一口,看着她又惊又羞的紧张模样,他总是笑得开心。
“温言你别这样,要是让人看到了多不好。”月连笙捂着自己才被夏温言偷亲过的脸颊,嗔道。
“没有人会看到的。”夏温言浅笑着。
“竹子和绿屏会看到的。”
“连笙忘了今儿让他们俩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了么?”
“那……爹娘会看到的。”
“爹娘就更不会看到了。”
夏温言说的倒不是假话,今儿一大早,绿屏便叫竹子跟她出去了,道是有事需要他跑腿帮忙的。
至于夏哲远和徐氏,就更不在宅子里,因为上元节过后,夏哲远夫妻俩便另寻了一处宅子,搬过去住了。
倒不是夏温言这儿不够宽敞,而是他们不想多加打扰夏温言夫妻俩,毕竟夏温言如今也是有了他自己的家。
不过他们居住的宅子就在临街,近得很,他们时常会过来。
月连笙听着夏温言这般说,更嗔他道:“温言你愈来愈坏了。”
夏温言笑,“怎么会?”
他纵是坏,也仅仅是对她坏而已。
谁让他如此喜欢她?
就在夏温言与月连笙说话间,小新芽在夏温言怀里睡着了,夏温言看看天色,轻声对月连笙道:“连笙可要与芽芽一块儿睡一睡午觉?”
月连笙觉得眼睛有些涩,于是点了点头,“温言也一块儿睡睡好不好?”
“好。”
但当夏温言的手总朝自己身上不老实的时候,月连笙有些后悔叫他一块儿睡了。
“温言。”月连笙抓着夏温言不老实的手,又羞又恼,“你,你的手不要总是动好不好?”
他的手动得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好好睡。
夏温言胸膛贴着她的背,唇贴着她的耳朵,语气里满是为难,“控制不了自己,连笙说我该怎么办?”
“那,那温言你就不要睡了。”
“可是是连笙叫我一块儿睡的。”听起来有些无辜。
“我……”月连笙觉得自己根本说不过夏温言,“大白天的,这么样不好。”
夏温言却是在她耳畔拂气道:“又不是不在白日里做过呢?”
月连笙当即面红耳赤。
不仅是因为夏温言的话,更因为他不老实的手。
他不老实的手这会儿已经解开了她衣服的系带。
“芽芽还在呢温言……”
“芽芽什么时候不在呢?”
“……”说的好像也是。
只是,在夏温言和月连笙正“忙”的时候,小新芽忽然醒了过来,不过她没有哭,只是睁着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盯着摇晃的帐子顶瞅。
瞅着瞅着,她兀自翻了个身,正好面对着她正忙着的爹娘的方向。
月连笙正紧紧环着夏温言的脖子,额上鼻尖上以及脖子里尽是细汗,黏住了她的发丝,双颊潮红,娇喘有声。
夏温言眼里满是炽热灼烫的光。
“咿呀——!”
就在这时,小新芽叫了一声。
夏温言与月连笙双双愣住,齐齐转头看向小新芽。
只见侧着身的小新芽朝他们晃着小胖手,套在她手腕上的银镯子上的小铃铛铃铃轻响,她还咧嘴朝他们笑。
月连笙的脸瞬间红得不像话。
夏温言则是睁大了眼一副惊喜的模样,“连笙,我们芽芽会翻身了!”
第75章 父女
又是一年莺飞草长的春暖日。
“娘亲娘亲, 那是什么?”一个三岁模样的女娃娃晃着月连笙的手问。
女娃娃生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圆圆的小脸肉乎乎粉扑扑的, 乌黑的头发梳成双丫髻, 用嫩绿色的发带束着,额前的发帘剪得整整齐齐的, 将她的小粉脸衬得更圆更可爱, 身上穿着嫩绿色半臂,白底翠绿小碎花的棉裙, 一双绣花小鞋,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片翠嫩嫩的新叶,单单是瞧着便已招人喜爱。
女娃娃生得像极了夏温言, 尤其那双水汪汪的明亮大眼睛,不是小新芽还能是谁?
她已经不再是襁褓里小小的小新芽, 她已经长成会蹦会跳会撒娇的三岁小娃娃。
她此时正一手晃着月连笙手,另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朝路旁摊子指着,一脸的好奇。
月连笙一手提着食盒, 一手牵着小新芽,正穿过街市往学堂去,这会儿她随着小新芽的疑问停下了脚步,朝着她小手指着的方向望去。
只见她所指的方向是一个摊子, 摊子上摆放着些木雕小玩意儿, 摊子后边是一堵墙, 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纸鸢, 有燕子模样的, 有老鹰模样的,还有孔雀模样的。
小新芽的胖小手就正指着墙上的这些纸鸢,水灵灵的大眼睛是充满了好奇。
“那是纸鸢。”月连笙笑着回答,不由想到了四年前春分时节她与夏温言到青州城郊放纸鸢的情景,也是那天夜里,小新芽来到了他们的生命里。
“纸鸢?”小新芽歪了歪小脑袋,很是不解,“娘亲,它为什么叫纸鸢呀?”
“因为它们是纸做的鸟儿,用绳子带着它们飞,它们就能飞到天上去,所以叫纸鸢。”月连笙摸摸小新芽的脑袋,给她解释道。
“它们能飞到天上去呀?”小新芽觉得惊奇极了,“要怎么飞呢?”
月连笙没有再回答小新芽的问题,而是重新牵起她的小手,道:“好了芽芽,我们要走了,爹爹还等着我们给他送饭去呢。”
小新芽点点头,跟着月连笙走了,走的时候还是不由得回头多看了墙上的纸鸢几眼,然后撅了撅小嘴,和月连笙道:“娘亲,芽芽想要纸鸢。”
“芽芽还太小,不会放的,待芽芽长大了些,娘亲再给芽芽买。”
小新芽将小嘴噘得老高,“不嘛,芽芽想现在要嘛。”
月连笙停下脚步,低头看了她一眼,眼里满是严肃,“听话。”
小新芽最怕的就是月连笙这样的眼神,她当即不敢再说话,只老老实实地跟着月连笙走。
学堂里正是午歇时辰,因为学堂与家中颇有一段距离,而夏温言最近些日子身子不大舒服,不便过多行走,午歇时便未有回家去,而是由月连笙给他送饭来。
月连笙带着小新芽到学堂时,夏温言正在批改昨日放课后留给学生的作业,小新芽才走到门外便已先大声唤他道:“爹爹爹爹爹爹!”
夏温言抬起头来,只见小新芽欢快地朝他跑来,一边张开短胖的手臂一副要抱抱的模样。
“芽芽莫跑,当心摔着。”夏温言赶紧将笔搁下,急忙站起身朝小新芽走来,弯下腰将跑过来的小新芽抱了起来。
被夏温言抱起来的那会儿,小新芽抱着他的胳膊对着他的脸颊就是用力地吧唧了一口,“爹爹!”
夏温言当即笑了,开心得也在小新芽的小脸颊上亲了一口,“芽芽怎的来了?”
“说什么想爹爹了,非要跟来不可。”月连笙此时跨进门槛,笑道,“你早晨才从家里出来的,这才过了多久,这小家伙就说想你了。”
“芽芽就是想爹爹了嘛。”小新芽噘噘小嘴。
夏温言又在她脸颊上亲了亲,笑得更开心,“爹爹也想芽芽了啊。”
月连笙笑得无奈地摇摇头,将食盒放到桌上,把她特意熬了一早上的香菇鸡肉粥端了出来,还有一盅捂得严严实实的汤药,道:“好了芽芽,别闹爹爹了,让爹爹过来吃饭。”
“爹爹爹爹,喝粥粥了哦,娘亲特意给爹爹熬的粥粥哦,可香可香了!”小新芽说完,用自己的小脸颊朝夏温言的脸颊上蹭蹭,亲昵极了的模样。
这是她最喜欢的,从她会自己找夏温言要抱抱开始,她就喜欢蹭夏温言的脸。
“芽芽吃过了没有?”夏温言摸摸小新芽的脸,将她放了下来。
“嗯嗯!”小新芽点点头,很是乖巧,“芽芽吃了才和娘亲出来的。”
“真乖。”夏温言又摸摸她的小脑袋,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又问一旁的月连笙道,“连笙可吃过了?”
“吃过了,你快些吃,趁着还没有凉。”月连笙将勺子递给夏温言。
“真好吃。”夏温言尝了一口,高兴的同时却又有些心疼,“不是让连笙别弄得这么麻烦么?我随便吃些什么都可以的。”
“熬粥而已,有什么麻烦的?没什么累的。”月连笙又何尝不心疼她的温言,“你最近身子情况不大好,怎能随便吃?”
小新芽这会儿也自己爬上凳子来坐,就坐在夏温言身旁,仰着脖子将下巴搭在了桌沿上,看看夏温言又看看月连笙,忽然提醒夏温言道:“爹爹快喝粥粥哦,娘亲说凉了对爹爹身子不好的。”
所以娘亲这一路走得好快好快,她跟不上,娘亲就把她背起来。
“好,爹爹这就喝。”于是,在月连笙和小新芽母女俩的“监督”下,夏温言将一大碗的香菇鸡肉粥喝了个底朝天。
只见小新芽站在桌子边正努力地踮起脚伸出手要去移那盛着汤药的白瓷盅,月连笙则是将那白瓷盅替她移过来,与她一起将瓷盅移到夏温言面前。
“爹爹喝完了粥粥要喝药药哦!”小新芽学着平日里月连笙对夏温言说的话,“大夫说了,爹爹要按时喝药药身子才会好,爹爹要听话。”
小新芽一副小大人的口吻惹得月连笙忍不住掩嘴笑了。
“好,爹爹听芽芽的话。”夏温言从来最是买小新芽的账,从不会让她不高兴,“爹爹这就喝药。”
小新芽开心地笑了起来。
夏温言喝完药,月连笙本是要带小新芽离开,不让她打扰夏温言,谁知小家伙不愿意走,说什么要再陪陪爹爹。
“就让芽芽玩一会儿。”夏温言又抱起小新芽,笑着与月连笙道,“芽芽很听话,不会吵着我的。”
“嗯嗯嗯!芽芽很听话的,不会吵着爹爹的。”小新芽捣捣小脑袋,很认真地和月连笙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