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没事!”巧云连忙,“奴婢在廊里便听见姑娘的喷嚏声了,而且您的手这般凉,怎么可能是没事!那表姐怎么能够这么过分!”
“好了,我真没事,回去再吧。”孟毓晓着又捏了捏巧云的手,示意她不要再了。
身后还跟着两个掌灯的婆,谁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焦芙蓉的人,若是任由巧云这么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传到焦芙蓉面前去,那个虚荣心极重的女人,如果知道自己没有服软,搞不好会半路把自己叫回去。
巧云总算是明白了孟毓晓的意思,用眼角瞥瞥身后的婆,便闭了嘴,两手用力地搀扶着孟毓晓回了翠竹园。
此时,已经过了时,按着规矩,大年初一、初二、初三这三日是不许沐浴的,所以就算孟毓晓非常想泡个热水澡,也没有下人会给她准备,无奈之下,巧云只得拿了一个木盆去打了一盆热水过来,替孟毓晓泡了泡冰凉的手脚。
“姑娘受苦了。”巧云蹲在孟毓晓脚边,帮她擦着脚,忽的鼻一酸,一滴眼泪便落入了木盆之中。
“好好的怎么哭了?”孟毓晓惊讶地看向巧云,伸手抚上她的头,在自己的印象里,巧云一向都是泼辣直爽的性,难得掉眼泪。
“别这样,我这不是没事么?”孟毓晓浅笑着,“我那些喷嚏声不过是骗骗表姐的,你仔细想想,我从回来到现在可打过喷嚏?”
巧云一愣,抬头呆呆地看向孟毓晓,眼角还挂着半滴未来得及滑落的眼泪。
孟毓晓轻轻一笑,伸出手指替巧云擦去眼角的泪滴,柔声:“那篇经文若是真要抄完,少也得一个时辰,我若是在那冷风口里坐上一个时辰只怕会冻成冰雕,所以我故意接连不断地打喷嚏,一来让表姐误以为我已经得到惩罚了,二来让她嫌弃我,就会快点让我出来,你看,不是正合我意么?”
巧云呆呆地望着自家姑娘看了半晌,忽然破涕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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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一章再生病
“阿嚏!”
“阿嚏!”
“阿嚏!”
约莫五更时分,孟毓晓被巧云叫了起来,刚一坐起,便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感受这身上那种摆脱不掉的重力,孟毓晓心想,完蛋了,果真感冒了。
“姑娘,没事吧您?”巧云点好了灯,回身来看孟毓晓,站在床边焦急地问,“要不您别起了,奴婢这就让人去请大夫来。”
“不用,不用!”孟毓晓着伸手接了被下床,“去拿我的衣服过来,现在要去给老夫人拜年,别晚了。”
孟毓晓着吸了吸鼻,侧头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脸色难看的可怕。
昨儿那场冻果真还是太严重了,即使晚上巧云给自己加了两个汤婆和一床被,还是无济于事。
“要我姑娘一会儿索性便都告诉老夫人,把表姐的罪行都揭发了!”巧云拿了孟毓晓的新衣出来,心疼地看了一眼孟毓晓,愤愤不平地。
孟毓晓轻轻一笑,抬起手,任由巧云为自己穿上衣服。
“先不今儿是大年初一,我去老夫人那里这种事不合时宜,就算是我了,老夫人也未必信啊。”孟毓晓柔声,“表姐昨晚敢叫我过去,便是早有打算的,我已然挨了冻,没必要这个时候跟她对着干,不讨好不,反倒讨人嫌。”
“可是奴婢瞧着姑娘这样着实心疼。”巧云瘪了瘪嘴,屈下身,为孟毓晓整理了一下腰带和裙边,然后伸手扶孟毓晓到梳妆台前面坐下,随即转身去为孟毓晓准备洗漱的东西。
孟毓晓不话,安安静静地漱口、洗脸,待将手里的毛巾递还给巧云之后望着镜里的自己开了口:“今儿倒是可以给我微微上点妆,遮一下这病色。”
“遮了也能看出您生病了啊。”巧云一面着一面已经拿了桌上的脂粉,细细地孟毓晓的脸上拍打着,“奴婢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见像表姐这样心狠手辣的千金姐!”
孟毓晓轻轻一笑,心中暗道:那是你见识太少!
孟公府和孟府一共就只有四位姑娘,其中大姐孟毓娆年岁长些,刚及笄便入了宫,所以甚少跟府里的姊妹们一处相处,孟府的二姑娘孟毓娇倒是有些蛮横无理,但那也只敢孟府放肆,到不曾在孟公府作妖,自己身边便就只有一个孟毓娴了,年岁不,倒是十分的单纯,暂时还没有什么坏心思,所以别巧云,只怕整个孟公府的年轻丫鬟们都没见过焦芙蓉这般的手段。
为了不太晚,孟毓晓催促了巧云两声,主仆二人便出了翠竹园,快步往合欢居去。
孟毓晓身体不舒服,只觉得身上绵软无力,走起路来也没精神,只得紧紧倚着巧云,好在这出来走动一下,鼻里好似也没有那么痒了,倒也没有再打喷嚏。
孟毓晓到达合欢居的时候,老夫人还没有出来,孟清远、孟清卓兄弟二人带着赵氏和尤氏和两府的晚辈在堂下候着。
孟毓晓低了低头,赶紧往孟毓娴身后站去。
“老夫人出来了。”里间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喊声,随即是珠帘打起的声音。
孟毓晓头昏昏沉沉的,晕的厉害,来不及抬头去看,眼角瞟到前面众人皆准备跪下,便赶紧跪了下去。
“儿们携一家老给娘拜年,恭祝娘年年吉祥!”孟家兄弟齐声道。
老夫人很是高兴,望着堂下儿孙满堂,笑得几乎合不拢嘴。
“乖,都乖,都起来领赏吧。”老夫人笑着。
于是大家便都起了身,从孟清远开始,一个一个地往老夫人跟前去领赏钱。
孟毓晓排的比较后面,到她的时候差不多都领完了,老夫人从一旁的托盘里拿起一个红纸包递到她面前,笑着:“三丫头来年也要大吉大利。”
孟毓晓双手接了纸包,朝着老夫人屈膝行礼,“谢谢老夫人。”
因为屋里烧了炭火,空气又不怎么流通,所以在屋里站了好一会儿的孟毓晓鼻堵住了,如今话带了重重的鼻音。
“三丫头的声音好似有些不对劲。”老夫人着看了一眼孟毓晓,“哟,这脸色咋这么难看啊?”
众人这才注意到孟毓晓的脸色,虽然用了脂粉,却难掩病色。
“昨儿祭拜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忽地就这般了?”赵氏也看了过来,又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婆婆和丈夫,害怕他们为此责罚自己管家不力。
“让老夫人和太太担心了,我大概是昨日往芙蓉馆回来的路上受了凉,所以有些难受罢了,倒无大碍,千万别因为我扰了这满堂欢聚的喜庆。”孟毓晓最怕的就是赵氏因为自己大年初一生病而生气,眼角瞥到赵氏的神情有些不愉快,便赶紧开了口。
“好好的三妹妹去芙蓉馆做什么?”孟锐看了口,目光转向一旁的焦芙蓉。
孟府的人都知道焦芙蓉不喜欢庶女,故此跟毓晓不对付,孟毓晓绝不会平白无故地跑去芙蓉馆。
众人的目光被孟锐这么一问都看向了焦芙蓉,焦芙蓉果真是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朝着上方的老夫人屈膝行了一礼,淡笑着:“昨日外祖母和舅舅们入宫,芙蓉想着白坐着也无聊,故此让人去请了三姑娘过来,我二人一同为老夫人抄了一篇经文,作为今日的贺礼。倒是没想到三姑娘回去路上会受了寒,倒是叫我心里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