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主子?”道隐眼珠子一转,“这里有个任务要派给你……”
“怎么去了这么久?”卫永昌揉揉自己的太阳穴,问道隐。
道隐恭敬地站在他一侧:“智姑娘看着已经好了很多,刚才她去找方无隅了,她……”
“啪”的一声,茶盏碎了,是卫永昌扔出去的。
“我好像没有让你汇报她的行踪吧,你怎么敢擅作主张!”
道隐垂头跪倒:“属下知错,甘愿受罚。”
“你……”卫永昌看他如此干脆利落地认错,倒也不好说什么了,道隐能这么做,也是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吧。
“你看出来了?”卫永昌问。
“只是自从上次之后,您一直心神不宁,属下没办法,让师妹去跟着她。”道隐如实说。
“那方无隅那边呢?”
道隐:“他早些时辰已经离开了,说是为您处理一些事务。”
“他这算无情吗?智伯瑶可是他一手带大的徒弟。”
道隐:“属下不敢猜测。”
卫永昌眯了眼睛,道隐不敢猜,是因为心中有了定数,智伯瑶不过是方无隅手里的一枚棋子达到了目的就不再珍视,可智伯瑶却浑然不觉已成弃子,一心以为师父是对她最好的人。
“派人看紧她吧。”
“是。”
智伯瑶在门口徘徊了好久,才终于有勇气推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的陈设很雅致,看得出来是师父的风格。
智伯瑶缓缓走着,脚下的雪“嘎吱嘎吱”响着。
身后又走来一人,也踩出了一行脚印,来人紫袍高冠,一身狐裘,看着贵气逼人。
“姑娘也是来找方先生的吗?”
智伯瑶回头看了一眼:“我们认识吗?”
卫长阳:“从今天起,就算是认识了。”
“我不喜欢不诚恳的人。”智伯瑶眯缝了眼睛,她看人,能看到人的心底里去。
“那姑娘是怎么想的?”卫长阳不肯定,也不否定,静静等着智伯瑶的回答。
“长阳王,你的定金我会退给你的,那桩买卖,不干了。”智伯瑶说的自然是金主买凶杀卫永昌的那桩买卖。
“姑娘爽快,我也不多绕弯子了,”卫长阳走上前,“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反悔了?是我那皇兄令姑娘神魂颠倒了?春宵苦短……”
“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撕烂你的嘴!”智伯瑶瞪了他一眼。
卫长阳:“我知道,知道没有什么事姑娘你不敢做,只是有一句话,我要送给姑娘,你有没有想过你师父借着你的关系接近我皇兄,现在你又不跟我皇兄好,你说方先生会不会想除掉你?”
智伯瑶怒视,手里已经握上了匕首。
“我知道姑娘什么性子,句句可都是肺腑之言,”卫长阳靠近,掸了掸智伯瑶的肩头,“雪落了,别着凉。”
智伯瑶愣住了,上一个这么温柔给自己掸雪的人还是师父,可惜,师父现在也不理自己了。
“要是想通了,跟我!”卫长阳说,“我能让那些欺骗你的人,都付出代价。”
智伯瑶拍掉卫长阳的手,转身离开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有那么一丢丢动心了。
茶楼之上,智老头已经等候多时。
走廊上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智老头探头看去,是一个穿了黑色皮袄,身材高大的年轻人,他立马起身迎了上去:“王爷,请。”
由着身边的人将皮袄褪下,将手靠近暖炉,卫永昌这才正眼看了智老头:“以侍郎的才华,在这位子上耽误了十几年,也真是可惜了。”
“哪里哪里,不过是无用书生,不值一提,倒是这多年为官,到底是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想着要找个可靠的人才敢讲出来。”
卫永昌:“哦?那是什么人,让侍郎如此惧怕?难道连本王都收拾不动他?”
“这事儿,说起来,倒也容易,就是一些长阳王和他的党羽一些见不得人的事罢了……”智老头慢悠悠地说着,看到面前的卫长阳有兴趣,便继续讲了下去。
“想不到竟然有这种事情,我皇弟犯下的罪也真是不轻,难怪侍郎如此谨慎,本王眼里最是揉不得沙子,你说的这些,对本王来说,可真是雪中送炭,”卫永昌特意加了一句,“日后大事若成,可要好好重用你。”
“王爷言重了,”智老头嘿嘿一笑,“我年岁大了,也就图个安安稳稳,只是最近我那大女儿,染了风寒,久治不愈,实在让人担心。”
智老头语气之间是要结亲的意思,但是他太过着急了,惹得卫永昌有些反感,他仰头一笑,让身旁的人捉摸不透。
告别了智老头,卫永昌坐了轿子回府,脑子里想的只有智伯瑶,他恋慕她不假,他也真的是为她茶饭不思,可是人家摆明了不喜欢自己,有什么意思呢?倘若真能携手共度一生也是极好,但若是不能呢?
智老头也有些郁闷,王爷你看小女都跟了你,你还不认?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不过,智老头的眼底闪现一丝寒意,再等等看,若是智伯瑶让卫永昌忌惮,那就杀了她,若是两人真的是情比金坚,再提婚事倒也不算晚。
正文 第十九章妾似琵琶斜入抱,任君翻指弄宫商
智夫人这两日一直难以入眠,想了许久,还是不妥。
智伯瑶跟人厮混,智夫人一直想要把这事儿传出去,只是转念一想,坏了智伯瑶的名声不要紧,就怕落一个家风不严的名声连累了灵儿,不能坐着等智伯瑶显怀了,自己要先行一步。
“你说这女子最怕什么呢?”智夫人一边坐着女红,一边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