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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穿越重生 > 吾家艳妾 > 吾家艳妾_分卷阅读_110
  “聪明。”斐济伸手,叩了叩苏芩的小脑袋。
  男人的脸上尚残留着被苏芩掐出来的痕迹,红红肿肿一片,看上去有些可笑。
  苏芩摸了摸被敲红的额头,声音细软软的糯糯道:“那你跟徐柔,其实并无血缘关系。而且还是自小的青梅竹马喽?”
  听出小姑娘话中的酸意,斐济脸上笑意更甚。
  “徐淑死后,我直接便去了陆府,哪里能跟徐柔有多少接触。”
  苏芩蹙眉想了想,“不对呀。若按照陆生华的势力眼,如果知道徐淑是徐玠的女儿,还不得将正房夫人给休了,将徐淑八抬大轿的抬回陆府去?”
  “徐玠一生被奉为君子,老来被称一句先生,你以为他会让人知道这个污点吗?”
  苏芩叹息一声。如徐玠这样的大流,竟都有如此不可言说的隐秘心思。
  “那当时陆生华在后山发现徐淑,就没怀疑过?”
  “当然怀疑过。”斐济的脸上显出一抹恶意的笑来。“他至今都以为,徐淑是徐玠在后山金屋藏娇的娇娇儿。”
  苏芩:……
  陆生华要是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悔恨的去撞墙。
  ……
  弄清楚了这大堆的事,苏芩对徐柔,便多了几分怜惜。但男人,是不能给的。
  没等到徐玠,苏芩便由斐济将她送回了苏府。
  不过因着秦氏不待见斐济,所以斐济并未入府,只将苏芩送到角门处便作罢。
  已是临傍晚的时候。夏日里总是白日昼长,天际处明霞相倚,漱云细酌。
  看着小姑娘坐青绸马车,颠颠的从角门驶进去,斐济转身,面无表情的看向街口正巧拐进来的一辆青帷马车。
  马车驶的不急,正巧停在斐济面前,夏达从马车厢内撩袍出来。
  他似乎没想到会在苏府门前看到斐济,所以站在马车旁愣了半刻,然后才上前,面无表情的拱手行礼道:“世子爷。”
  虽心中恨极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但夏达面上该有的虚礼还是有的。
  斐济双手负于后,站在石阶上,身后是漫天飞霞,如风卷摇荡。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夏达,明明是一张清冷俊容,但眸色却锐利如刀,浑身狠戾尽显,气势迫人。
  夏达也不怯,仰头看向斐济。
  斐济突兀嗤笑出声,看着夏达的视线就像是在看一只挣扎在淤泥里的蝼蚁。
  “夏首辅,好久不见。”
  夏达道:“世子爷健忘,前几日刚刚见过。”
  斐济勾唇,“夏首辅此来,不知何事?”
  两人的争锋相对,于话语态度中,便可见一二。
  夏达看一眼斐济身后紧闭的苏府大门,再看一眼那半开的角门,面色不变,只道:“寻人。”
  “夏首辅不必寻了。”斐济步下石阶,与夏达平视。
  男人的身量比夏达更高些,所以气势更足。再加上那股子与生俱来的贵胄之气,更添气魄。
  “姀姀,已经是我的人了。”说完,斐济示威似得朝男人露出脸上的掐痕。那点子粉粉蕴蕴的艳色,带着小姑娘的甜腻香味,直看的夏达攥紧了拳头,整个人都恨不能咬牙切齿起来。
  斐济舔了舔唇,露出一副餍足表情。只可怜肚子空空,馋的只能日日晚间偷溜进去暗着过把瘾。
  面上显出挑衅笑意,男人露出一口白牙,“夏首辅真是无福。”
  夏达突兀抬眸,呲目欲裂,他声音清晰道:“那世子爷可知,你只是那陆霁斐的替代品。”
  斐济一愣,似乎没想到夏达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夏达看到男人脸上的表情,心中突兀一阵畅快,他继续道:“世子爷与那陆霁斐的长相有十成相似,姀姀是个顾念旧情的,瞧见世子爷,怕是也只会想起那陆霁斐来。”
  只要是男人,都不愿自己心爱的女人心中,那最重要的一个位置不是自己。但这事放到男人身上,却只觉三妻四妾,实属平常。
  两个男人对峙片刻,斐济突然笑一声。这位世子爷似乎很爱笑,跟陆霁斐全然不同。唯一相同的,便是两人那一般无二,睥睨天下的气势。
  “若是姀姀愿意,本世子愿捧着那陆霁斐的牌位与姀姀成亲,甚至能将那牌位放在我们新婚之夜的喜床上。只要能让姀姀欢喜,本世子什么都能做。”
  说完,男人看向夏达,声音清晰的挑衅道:“夏首辅,你敢吗?”
  作者有话要说:  斐狗狗:捧着自己的牌位成亲,真是贼他妈的刺激。(暗搓搓的看小媳妇)
  姀姀:被狗盯到窒息。
  第95章
  掌灯时分, 苏府明厅内。
  夏达坐在雕漆椅上,手旁是一盏半凉香茗, 已无半点氤氲气。明厅檐下挂着的那盏红纱笼灯摇摇晃晃,里头的灯烛已烧近半。
  月色如华, 树影婆娑。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明厅入口,在看到那抹出现在垂花门处的纤媚身影时,脸上迸发出惊喜神色。
  “姀姀。”夏达起身, 迎向苏芩。
  苏芩穿一件胭脂色半透罗衫, 手持蜀扇,青丝半散, 袅袅娜娜的行过来, 身上带着刚刚沐浴完毕的湿润水汽。她一路行来,身后是散开的飞火流萤,星星点点的粘在夜半空中,衬得其整个人就似踏月而来般好看。
  夏达已在明厅内候了半个多时辰,吃了三盏茶。若不是他将沈宓搬出来, 苏芩怕是还不会来见他。
  “夏首辅。”苏芩不冷不热的睨夏达一眼, 提裙坐到铺着竹垫子的雕漆椅上。
  她撑着一只藕臂搭在茶案上, 纤细白嫩如初生莲藕, 一点不见半色瑕丝。绣着双面牡丹绣纹的罗袖顺着那截皓腕搭拢下来,白玉似得膀子执着一柄蜀扇, 懒洋洋的摇着。
  夏达的目光落到那只膀子上,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再看一眼苏芩那张未施粉黛的面容, 只觉美人如斯。
  “夏首辅?”苏芩又唤一声,露出不耐,尖细的黛眉微微蹙起。
  夏达回神,道:“宫里头有传言流出来,说郴王妃的孩子尚在,只是胎心弱了,所以那时在皇庙才没瞧出来,幸得妙手神医胡太医相看,救了回来。如今郴王妃正在陈太后那处养胎,听说还是个男胎。”
  “孩子没掉?”苏芩惊奇道:“这怎么可能?”
  “外头百姓传说,是郴王妃虔诚进香祈求,感动上苍,所以特与她留了这个孩子下来。”夏达说话时,目光依旧一瞬不瞬的盯着苏芩,连半刻都不肯挪开。
  没知夏达的心思前,苏芩对这位自小一道长大的“哥哥”还是十分亲近的。可自从知道了夏达对自己的心思,苏芩再看到面前之人这毫不收敛的目光,心中只觉厌恶。
  “夏首辅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苏芩微微偏身,露出半脸白腻侧脸,青丝柔顺的搭在窄肩上,在氤氲灯色内显出一抹无端的清媚温柔。
  夏达看的一痴。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更何况是像苏芩这样的美人,只会让人越看越痴,越看越想要。
  夏达终于明白,为何郴王宁愿不择手段到下药,也要将苏芩揽到怀中。这样的美人,若能一亲芳泽,当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可他夏达不会做这样的事。
  只要是会伤害姀姀的事,他都不会做。为了姀姀,他能做任何事,包括舍弃自己的性命。
  先前是他太过软弱无能,才让姀姀嫁给了陆霁斐做妾。如今他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从他的手中将姀姀抢走。
  暗暗攥紧双拳,夏达道:“姀姀莫管我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如今郴王妃特托付我来寻你,说有事相告。”
  “沈宓寻我?”苏芩蹙着黛眉,有些不得其解。难不成沈宓是有什么难处,寻不到人,才特特让夏达来寻自个儿?可她能助她什么呢?
  “姀姀,趁着宫门没关前,你与我一道进宫去见郴王妃吧?”夏达的目光落到苏芩身上,满目柔意。
  只是像如今这般,坐在一处说说话,他便觉得无比满足。
  苏芩沉思半刻,缓慢点了点头。
  沈宓难得开口寻她,想必真是有十分紧要的事。而且夏达也没必要专门用沈宓编幌子来骗自己。
  夏达道:“如今宫内皆是冯宝的人,姀姀你不好贸然进去,还是先随我去换身衣服吧。”
  ……
  江陵驿站。
  幽深暗夜里,男人坐在太师椅上,眸色深沉,晦暗如雾。褪去了项城郡王世子平日里那浮于表面的暴戾,此时的斐济才是昔日那个真正将大明朝堂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人。
  惊艳才绝的陆首辅,城府藏于胸壑,善玩弄权术,诡诈狡猾,手段阴狠不吝于阉宦。
  绉良站在斐济面前,操着一口破锣嗓子,将斐济不在的那些日子里,苏芩做的事一一报备出来。
  “小主子做事有些顾头不顾尾,留了些许烂摊子,青山和我替小主子收拾了几个,这剩下的……有些收拾不了。”
  苏芩毕竟太嫩,想跟朝廷里头那些老油条比心计,难免损兵折将不说,还差点把自个儿给套进去。若不是斐济从中周旋,将这条线引到了郴王和夏达头上,就凭苏府如今地位,早就被那些老油条给一锅端了。
  男人半阖着眼,穿一件玄色长袍,手肘撑在茶案上,露出一截白皙劲瘦胳膊。镶嵌鎏金边的宽袖流畅的披散下来,搭在膝盖处,微微晃动。
  这几个月,斐济虽身不在皇城,但却给苏芩暗地里收拾了不少烂摊子。而至他从项城回到皇城的这些日子里,小姑娘又给他惹了不少麻烦。竟将手伸到了冯宝的东西两厂里。
  郴王死的太是时候,转移了冯宝的注意,只是他可不能再由着这小姑娘折腾下去了。
  自觉自个儿做的完美无缺,哪里知道是漏洞百出,却还偏偏得意洋洋的要跟自己炫耀。
  想到这里,斐济便不由自主的轻勾了勾唇。
  他慢条斯理的摩挲着手里的茶碗,白皙指尖搭在茶碗边缘,指骨分明的手掌托住茶碗底部,轻轻的晃动。
  茶水的影子打到男人晦暗不明的脸上,飘飘悠悠的动。清冷眉眼搭拢下来,浓墨般的睫毛印在眼底,留下一层暗影。
  “爷。”青山急匆匆的奔进来。“小主子被夏达带进宫里头去了。”
  男人端着茶碗的手一顿,半阖眼帘一瞬掀开,眸光冷冽。
  “爷。”青山后,那被斐济从项城带回来的绿水身穿劲衣,跪地道:“冯宝带着东西两厂的人将咱们的驿站给围住了。说奉陈太后懿旨,要捉拿杀害郴王的凶手。”
  绉良瞪着一双铜铃眼,“啥凶手?”
  绿水道:“听说是那在皇庙里抓到的黑衣人已经招供,是爷派他去杀害郴王的。”
  “呸!”绉良唾弃一声,“咱们爷要杀人还要找这种小瘪三。”
  绿水没搭拢绉良,继续道:“爷,冯宝看起来像是要来硬的,咱们该如何应对?”
  男人缓慢闭上双眸,坐在太师椅上没动。白皙指尖敲在茶案面上,“叩叩叩”的十分有规律和节奏。
  堂下三个男人面面相觑,也噤了声。
  爷这是被人给陷害了。要杀那郴王,哪里用得着爷动手……
  驿站外火光冲天,冯宝和冯志带着人,手持火把,将驿站团团围住。门房连滚带爬的前来禀告,在看到站在堂内的几人时怔愣半刻,被绉良一脚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