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绝对,不试过怎么知道有用没用,总之公主等我几日就是了,告辞。”他随手行了一礼,疾步离去,显然是怕慕千雪再阻止。
望着他急急离去的背影,夏月好笑地道:“看不出咱们这位张公子还是个急性子。”
慕千雪笑着叹气,“我知他是一片好意,可惜注定是一场徒劳。”
夏月安慰道:“公主别总是往不好的地方想,就像张公子说的,世事无绝对,说不定这一位,真能医好您的病。”
随着出征日子的临近,越来越多的士兵集结,到了二月十八这一日,兵部调集的士兵已经达到七万之众;而健锐营也一如慕千雪所料的,被征集到了这次出征大军之中,预计出征之前,士兵人数能够达到十八万;至于粮草也在紧锣密鼓的调集之中,可惜不论李鸿怎么想办法,又或者怎么计算,都距离十八万士兵需要的粮草差了一大截,令李鸿头疼不已。
就在距离出征只有三日之时,平阳王突然感染风寒,卧病难起,无法统兵出征,东方洄不得不另选统兵之人。
东方溯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呈上三才阵法以及可以自动行走运粮的机关木牛,再加上卫晋、东方泽、杨和还有平阳王妃的推波助澜,终令东方洄选他为统帅,于二月二十日统领十八万大军,阻截齐军。
二月十九,东方洄刚下早朝,正在与怀恩说话,有内监进来,恭敬地道:“陛下,太后来了。”
“母后?”东方洄惊讶地抬起头,果见尹秋搀扶着卫太后进来,他起身快步迎上去,在扶着卫太后坐下后,道:“母后您怎么过来了?”
“哀家有些事要与皇帝说。”卫太后沉声说着,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庞笼了一层阴云。
第一卷 第两百三十五章 告密
第两百三十五章 告密
东方洄神色一动,朝垂手站在两边的宫人道:“你们都退下。”
待得殿中只剩下他们几人后,东方洄轻声道:“母后,出什么事了?”
卫太后转脸对尹秋道:“把纸条拿给皇帝看看。”
“是。”随着这声答应,尹秋自袖中取出一封信,双手呈给东方洄,“请陛下过目。”
东方洄满面疑惑地取在手里,里面是一张薄薄的信纸,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却令他脸色大变——“小心睿王”。
“这是怎么一回事?”
尹秋屈一屈膝道:“回陛下的话,昨日家中送信进来,说奴婢母亲病重,将不久于人世,太后垂怜,特恩准奴婢回家照顾母亲两日,尽一尽最后的母女缘份,本该昨日回来,可就在昨天夜里,有人送来这封信;奴婢不知真假,唯有今日一早入宫,将此信呈予太后。”
东方洄拧眉道:“送这封信来的人呢?”
“送信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孩童,他说有人给了他一串糖葫芦,让他把这封信送过来,除了知道是一个年轻男子之外,一无所知。”
东方洄神色凝重地盯着纸上那一行墨字,许久,他抬头道:“母后怎么看这件事?”
卫太后盯着殿中的乌木嵌玳瑁屏风,目光锐利如剑,“哀家也不肯定,但……空穴不会来风!”
东方洄明白她的意思,犹豫地道:“但老七的为人,母后是知道的,素来沉默寡言,也没什么野心,当不至于如此。”
卫太后微眯了双眼,冷冷道:“人都是会变的,昨日没野心,不代表今日、明日都没野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东方洄面色难看地道:“若真如母后所言,那儿子现在将兵权许给他,岂非引狼入室?”
卫太后抚一抚云锦裙褂,叹息道:“若这封信早两日送来,哀家必不会同意皇帝将兵权交给他。”
东方洄思忖片刻,迟疑道:“不如……儿子现在下旨,收回老七手里的兵符,另选他人为主帅。”
卫太后思忖片刻,摇头道:“明日就要出征了,这会儿再改主帅太晚了,而且传扬出去,会让大周百姓觉得皇帝朝令夕改,出尔反尔;再者,若他真有反心,皇帝这会儿收回兵权,无疑是告诉他,咱们已经知道他的心思了,到时候狗急跳墙,反而对咱们更加不利。”
“母后所言甚是,但这十八万大军落在老七手里,实在令儿子很不安。”
卫太后接过怀恩奉上的茶,冷声道:“哀家何尝不是,不过现在南境危急,在将齐军赶出去之前,他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情来;怕就怕得胜之后,拥兵自重,不肯归还兵权;虽说咱们大周有雄兵百万,但内战之下,国力必然大大损耗,难以再压制野心勃勃的齐国与东陵。”
东方洄咬牙道:“亏得这么多年来朕与母后对他们母子百般照拂,竟是这样的狼心狗肺!”
卫太后盯着龙椅后的六扇乌木雕花屏风,徐徐道:“皇帝可有觉得,溯儿变得与以前不太相同。”
东方洄仔细回想了一下,摇头道:“观老七平日在朝堂上的言行,倒是没什么异常。”
卫太后微微摇头,“哀家指的不是这个。”
东方洄不解地道:“那母后的意思是……”
卫太后抿了口茶,淡然道:“哀家让周宁去查一些东西,应该就快来了,等一等吧。”
“是。”东方洄虽有所疑惑,却也未说什么,陪卫太后一道静静等在承德殿中,过了约摸一柱香的功夫,殿外传来叩门声,怀恩上前看过后,恭身道:“启禀太后、陛下,周宁在外求见。”
“让他进来吧。”随着卫太后的话,一名中年太监走了进来,正是宁寿宫的首领太监周宁。
周宁走到殿中,拍袖下跪,“奴才给太后请安,给陛下请安!”
“起来吧。”卫太后凉声道:“说吧,都是怎么回话的。”
“是。”周宁恭敬地道:“奴才奉太后之命,问了几位阵法大家,皆说从来没有听说过三才阵,也不曾见书中有记载。”
在示意他退到一边后,卫太后道:“那几位阵法大家,皇帝是知道的,他们每一个都淫浸于阵法一道数十年,期间不知看了多少兵法书,可竟然没一个人知道三才阵,皇帝不觉得奇怪吗?”
东方洄若有所思地道:“母后是说,老七的得到的三才阵并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三人为阵,三三得九,化为九人之力,也就是说,十八万士兵,若是运用得宜,可以发挥出五十四万士兵的巨大威力;此等阵法,怎可能寂寂无闻,除非……”卫太后神色寂冷地道:“才刚创出来!”
东方洄一怔,随即断然道:“这不可能,老七虽略通阵法,却也仅止于此,绝没能力创出这样的阵法。”
卫太后冷声道:“除了三才阵,那十头用来运粮木牛一样不是简单之物;若非这些,他怎能得到朝中大臣的支持,连哀家的兄长都帮着他说话。”
“关于那些木牛,儿子也问过老七,他说是一个姓古的机关师所做。”
“阵法师,机关师,突然之间都汇集到了他身边,可不是巧合两个字能够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