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坐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车夫冷冷说着,一扫之前老实巴交的模样。“好,我不动,你也不要乱来,杀人是犯法的。”阿紫依言坐下,眼睛始终盯着车夫手里的匕首,“你抓我无非是想求财,我把银子都给你,还有燕窝、人参和绸缎,这些都是值钱东西,随便拿一样去就能换
得百十两银子。”见车夫不说话,她又道:“我是皇后娘娘的人,你要是害了我性命,皇后娘娘绝不会善罢干休,一定会找到你。”
这一次,车夫有了反应,咧嘴笑道:“我不仅知道你是皇后娘娘的人,还知道你跟了她很多年。”
阿紫一惊,听这语气,分明是存心冲着自己来的,而不是普通劫财,昭明宫外的遇见也不是巧合,只是他怎么知道自己会在这个时候出宫?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过会儿就知道了。”说完这句话,车夫不再言语,赶着马车一路狂奔,最终停在山脚下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前。“进去。”车夫推着阿紫走了进去,屋子是用木板搭起来的,顶上铺着茅草,很是简陋,旁边还连着一间小房,用帘子隔开,应该是厨房。墙上挂着弓箭还有几张兽皮,看样子应该是猎户狩猎时住的地方,
只是现在天寒地冻,动物都缩在洞穴里,根本捕捉不到,所以没来住。
车夫关起门后,一步步向阿紫逼近,后者被他迫得连连后退,直至抵住墙壁,无处可退,她颤声道:“你……你究要做什么?”
车夫把玩着赶马用的车鞭,慢悠悠地道:“就是问几个问题,只要你老实回答,我立刻就放你走,要是不回答……”他虚挥一下马鞭,冷笑道:“这东西抽在身上的滋味可不好受。”
阿紫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问就是了。”
“好。”车夫点点头,道:“皇后娘娘去牢里见齐王的时候,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阿紫没想到他要问的是这个,怔了一怔,疑惑地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与你有什么关系?”
车夫吊起眼睛,厉声喝斥道:“什么轮到你来问我话了,快说。”
阿紫咬一咬唇,心思飞转如轮,片刻,她道:“主子进去后,替齐王包扎了伤口,问了问与太子争执经过,又嘱咐几句就走了,并没有什么特别了。”
车夫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怀疑与暴戾,和他那张忠厚憨厚的面庞形成鲜明对比。
人不可貌相,说得就是这种。
半晌,车夫咧嘴露出一丝狞笑,“看来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也罢,这鞭子很久没尝过人血的味道了,正好拿你开开荤。”
随着这句话,鞭子就狠狠落在阿紫身上,厚厚的棉衣当即被抽破,棉絮从破口中涌出来,飞得到处都是,倒是和外面的雪有几分相信。
“咝!”阿紫倒吸一口凉气,即便隔着棉衣也能感觉到疼痛,不敢想像直接抽在皮肉上是什么样的痛。
“说不说?”
“你要我说的我都说了,实在不知还能说什么。”话音刚落,又是一鞭子抽在身上,这一回车夫显然是刻意挑过位置,就抽在原先那个地方,失去棉絮的保护,这鞭子可比原先疼多了。阿紫几乎能听到皮肉绽开的声音,火辣辣的疼,但她还是刚才的答案——无可奉告。
正文 第九百九十八章 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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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子像狂风暴雨一样落在阿紫身上,看着就疼,别说是打在身上了,阿紫努力蜷缩身子,减少鞭子能够打到的地方,可并不能改善什么,不消片刻,后背还有双手已是伤痕累累,连脸上也挨了好几鞭,至
于衣裳早已破烂不堪。
不知抽了多久,连车夫自己也觉得有些累了,方才停下手,他喘了口气,瞪着瑟瑟发抖的阿紫,“不想再受皮肉之苦的话,就赶紧说出来。”
阿紫忍痛抬头,虚弱地道:“我……我真的什么都说了,没有骗你。”车夫恼怒地踢了她一脚,“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告诉你,整顿皮肉的办法多了去了,别说是你,就是铁打的嘴也一样撬开。”说着,他蹲俯下身,一把抬起阿紫的下巴,打量着她脸上的鞭痕,啧啧道:“
瞧瞧你这身细皮嫩肉,几下鞭子就成这样了,可受不了那些刑罚,听话,乖乖说出来,我保证,立刻放你走。”
阿紫犹豫片刻,小声道:“真的吗?”
见她被说动,车夫心中一喜,连忙道:“当然,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绝无虚言。”
听到这话,阿紫忽地笑了起来,看着他道:“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
“太后。”阿紫徐徐吐出这两个字,在车夫渐趋难看的面色中道:“她和你一样,喜欢用发誓来欺骗别人的信任,然后继续作恶。”
会那么紧张主子和齐王谈话内容的,甚至不惜绑架自己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太后,另一个……
不会,一定不会是他!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戏弄我!”车夫恼怒不已,一掌掴在阿紫脸上,顿时浮现五个鲜红的指印。
阿紫抚着脸颊,冷笑道:“是你撒谎在先,从你绑架我的那一刻起,就根本没打算放过我,是吗?”
车夫没想到她会看穿自己的心思,一时嗫嗫地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恼羞成怒地道:“是又怎么样,你老老实实交待,还能死得痛快一些,否则有你好受的。”
“噗!”阿紫狠狠将一口血沫吐在他脸上,怒骂道:“卑鄙无耻的狗东西,别说我不知道,就算真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一个字!”“你!”车夫气得浑身发抖,半晌,咬牙切齿地道:“贱人,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说完这句话,又一轮狂风疾雨般的鞭子落在阿紫身上,令后者痛得几乎要晕厥过去,但无论怎么痛,她都紧紧咬着牙
,不肯呼一声痛。
许久,车夫终于停下手,不是他大发慈悲,而是再打下去,阿紫就要被活活打死了。
“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破又硬!”车夫恨恨扔掉鞭子走了出去,他并没有把门锁起来,以阿紫现在的情况,爬出屋子都难,更何况是逃走。
阿紫虽然虚弱地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但心思一直在飞快地转动,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明白,所谓母亲摔断腿,让她速回家看看,是假的,目的是为了诓骗自己出宫。
关于方禹,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也被骗了,另一种……他和这个车夫,根本就是一伙的,联起手来骗自己。仔细想来,后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没等阿紫想出脱困的法子,车夫又走了进来,但这一次,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个人。当阿紫看清那两个人的模样时,全身的血都往头上涌,头皮像要炸开来一样。
“阿紫!”
“阿紫!”那两人分别是老妇与中年男子,他们也看到了阿紫,惊呼一声,快步奔了上来,老妇一边落泪一边道:“你怎么……怎么伤成这样?”
“娘,大哥,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是他带我们来的,我们不肯,就拿刀逼着来。”中年人是阿紫的大哥,姓任,名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