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披露,整个帝都,立马沸腾了!
实锤啊!
这次可是真正的实锤!
上次的遇刺,陆韫大公还能讥笑地反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今,面对警方的举证和核查,却完全没有了洗脱的可能。只能说,他太急于求成,连这些把柄落在御医的手上都不知道,以为人一死,便一了百了,谁知道,竟然还会被陆琛挖出来。
还是那个警局,还是那个负责调查的警官。
此刻,一脸凝重地坐在正中间,面前是陆琛和他的两位叔伯。
陆韫大公已经是毫无转圜的余地了,铁证如山,板上钉钉!
可这位三皇叔……就很棘手了。
连警官自己都看得一清二楚,干了这些事的,绝不可能是脾气冲动暴躁的陆韫大公一人所为,可偏偏这位陆衝大公看上去沉溺于男欢女爱,偏偏手段极为高妙,一丁点把柄都未曾留下。所有的证据,全部都是直接指向大皇兄,从陆琛在回帝都路上的一路围追堵截、刺杀不断,到冷奕瑶被蝎子纹身的人跟踪刺杀,以及皇家机场的事故,还有那几个皇家机场工作人员的离奇死亡,统统都有陆韫大公的痕迹,而他却从头到尾未有一丝痕迹。甚至,偶尔还有人证、物证,不在场证据充实。
这个时候,陆韫大公显然也反应过来了。自己干的一切,都被弟弟利用了。任何大头阵的事情,都是他出面,道显得他这个弟弟是被他拖下水的。毕竟,当初和皇帝翻脸,他们都有份!
不过如今看来,没有证据证明自己这个三弟在里面拨弄风云,他最多就是个觊觎皇位的罪。名声有污,却不至于伤到根本!
陆韫大公到现在也终于明白过了。什么新弟媳,什么天天做新郎!他这个弟弟,完全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分明将一切都算计在手里!可偏偏所有人明面上只看到他这个大哥“心狠手辣”!
“你狠!你够狠!”陆韫大公豁然一下子站起来,右手指着陆衝大公。
“大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陆衝大公笑得一脸无辜。警局的人都在,他怎么可能在人前承认自己把自家大哥当傀儡在操控。只可惜……。他垂下眼帘,诡异地闪过一抹冷色。这个侄子,倒是好运不断,竟然能透过那么个御医绊倒眼下的颓势!
陆韫大公倏然操起自己的椅子,直接砸向自己的三弟:“你不懂?你敢说你不懂!你比天底下所有人都懂得多得多!”
陆衝大公自然直接躲过去了,不过,身边的警察也迅速围过来,把陆韫大公团团围住:“请不要激动!”警局里要是被这人闹翻天,他们这批警察是真的没脸见人了。
陆韫大公冷喝一声,被人压制住双手,饶是他再火爆的性子,现在也成了一只瓮中鳖!他挣扎了许久,突然,像是整个人一下子转过弯,回过头,对着一直冷冷地注视着他的陆琛,阴冷一笑:“你放心,没了我,你的皇位也不定能坐稳。你三叔的手段,厉害着呢,咱们等着瞧!”
陆琛听了他的话,并不生气,甚至,脸上一片风平浪静,竟然还微微地对他轻轻一笑,徐徐站起来,“大伯,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与你无关。按照皇室法纪,谋害顺位继承者,证据确凿,执行死刑!”
最后四个字,他贴在他耳边,一字一字,重若千钧。
果然,冲动暴躁的陆韫大公,忽然脸色一白。他还想再说一点什么,陆琛却已经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想要挑拨离间?将他所有的仇恨转接到三皇叔身上?
不用废那个力气。
他们两个,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陆衝大公如烟如雾的眼睛,此刻盯着陆琛步步离开,生平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看不透自己这个侄子……。
第一卷 第三百四十六章 一言不合
皇室的内斗如今处于风口浪尖上,加上陆琛的可以引导,媒体记者几乎两个眼珠子都盯着这件事上。陆韫大公谋害皇位继承人的证据确凿,加上当初引发皇室机场的火灾,活活烧死陆琛的外公,事情一揭露,基本上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那可是身份仅次于皇帝陛下的大公!在皇子继位之前,碰上对方,也要恭敬有礼,偏偏人心不足蛇吞象,竟然晚节不保!
陆琛说的话没错,按照皇室法纪,谋害顺位继承者——死!
对方即便身为大公又如何,皇室倾轧,这本就是最无情的斗争。
警戒自然不可能替皇室行刑,陆韫大公被宗室直接圈禁起来,定于月底行刑!
帝都历史悠久,皇室内部行刑,却甚少公开。一是避免影响皇室形象,另一个嘛,自然是死后的尸身太过难看,不易曝光。
侍卫长将宗室选定的四种刑法送到了陆琛面前,陆琛提了一支笔,冷冷地看着,随即,在“立枷”上划了一个圈。
这种刑罚看起来并不残忍,但实际上却像是钝刀割肉。立枷便是一个立起来的笼子,不仅让人身体直立在木笼子里,而且在木笼子上做一个木枷卡在对方脖子上。人脚下则垫砖,砖头能决定人的脖子部分或全部承担身体的重量,那种痛苦不是一蹴而就,而是一丝一丝、慢条斯理地令人感觉到绝望和恐惧。当行刑者抽去砖头,数目达到一定时,人便完全卡死在立枷中。
侍卫长呼吸微微一顿,躬身正准备出去,却听陆琛静静地抬头,看了一眼远方,声音飘忽地传来:“告诉行刑的人,不要在帝都行刑,送去温暖的沙漠,让我大伯好好晒晒太阳。”
侍卫长脚下一僵,随即低头,领命离开。
立枷本就是将人的精神底线踩在脚下,随时可能让人发疯。殿下又这般吩咐,便是要在这基础上,还加上暴晒,沙漠的白天,没有水,怕是等人死的时候,已经成了一具尸干。
刑法,本就是一种震慑,更何况,陆韫大公的子女众多,难免会惹出祸端。只是,这般惨烈的死法,在皇室内部,怕也会引起动荡。他张了张口,原本想说什么,却见陆琛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上面了,仰着头,静静地看着天上。良久,一架飞机掠过,他眼底闪过一抹伤痛,侍卫长到了嘴边的话,倏然便梗住了,因为,他忽然想起殿下在皇家机场看到那火势滔天时的绝望,那撕心裂肺的呼喊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这世上,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如果不是野心害人,怎么会落得如此结果。
陆琛寝宫的门被侍卫长打开又阖上,他知道,哪怕让陆韫大公绳之于法,但殿下并不开心,因为,那位陆衝大公,也就是殿下的三皇叔,这次躲过一劫。
眼看着所有的证据,明面上都指向陆韫大公,陆衝大公最多不过是在皇室假面舞会上,陪着一道指正了皇帝陛下当年有杀害“四皇子”的事实,名声虽然受损,却并没有证据证明他也参与了谋杀。
关键是,陆衝大公比他兄长要精明得太多,他并没有一味地开脱解释,相反,直接自请离开帝都,并严明,非皇帝召见,绝不入京,永生留守属地,以此谢罪。
知道内情的人,其实都明白,如果说陆韫大公是头横冲直撞的野牛,陆衝大公才是真正要人性命的毒蛇!分明已经看到了他在背后搅动风云,却苦于没有证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以退为进。
如今,皇帝陛下病情毫无起伏,陆琛在皇室虽然已经站稳脚跟,却没法毫不顾全大局,包括宗室那边也苦苦规劝,这个时候,少动杀机、休养生息才是上上之选。
陆琛漠然地看着皇宫里的金碧辉煌,冷冷一笑。
“啪”——一声脆响,他随手挥倒桌上的玉瓶,站在门口的皇家侍卫背后一凉,却无人敢去打扰。
这一天,截止下午的时候,皇室发言人便已经将发言稿准备完毕。
无数的电视媒体几乎同时现场直播了这一场发布会。
冷奕瑶在元帅府悠闲地吃着水果,看了一眼电视上的热热闹闹。这一出闹剧上了电视,恍若一部精彩的连续剧。分明是一出好戏已经落幕,如今找出各种理由忽悠外人,但眼看皇室发言人一脸刚正不阿,警局的人满脸义正言辞,她忍不住摇了摇头。
唇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淡得很,就像是天边的流云,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