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帕里斯托夫,算是这三位当中,曾经离真相最近的一个。毕竟,当初在训练营的时候,他手底下的探子曾经摸到帐篷边,亲眼见识了赫默对冷奕瑶的非同寻常。不过,可惜,那也就是“接近真相”。事实是,那两个探子还来不及把消息递给帕里斯托夫,就已经狗带了。
海拉摩尔眼睛倒是从这两人身上挪开,再看向竞技场时,他堂弟裘睿早已经消失无踪。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可惜,现在这些都不是他关注的焦点。他只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霍尔牧那边想要临时反悔无异于白日做梦。只是,如何在赫默眼皮子底下釜底抽薪……。他陷入沉沉的顾虑。
包厢里一片静谧,只有冷奕瑶的心情算是好了点。
毕竟,某人理智起来,还算是比较招人待见的。
于是她勾了勾眼帘,顺势随着赫默的力道站直了身子,半边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他身上。
人前,还是要给他面子的。既然某人知道点到即止,她也不是那种不会看场面的人。
只不过……。
呵呵,弗雷两眼望天。这个时候,怕是冷小姐不管干什么,刚刚调戏元帅的情景已经深入所有人脑子里,拔是拔不掉了。
“咳咳,”见所有人都干瞪眼,元帅和冷小姐又没有开口的意思,弗雷只得咳嗽一声,将大家八卦的思绪拉回正轨:“那个,比赛是不是该继续了?”
早上一共可是有三场比赛的。移动靶竞赛只是第二场,紧跟着后面还有一场呢。
他这么一提醒,所有人的目光转回竞技场。
那些移动靶,还孤零零地落在原地,没人收拾呢。
好在,四个裁判脑子比较灵,沉着脸,各自安排人上来开始收拾,留了半个小时给大家修整。哦,不,是平定那颗灼灼燃烧的八卦之心。
金斯?坎普视线从包厢那个方向转回来的时候,就见陆琛像是整个人都在出神,三魂六魄都丢得差不多的样子。
一声叹息留在心底,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讲真,皇帝有真情,也是个祸患。特别是,爱上的人还是最不可能的人。
倒是他身边的m,理智通透,一双眼睛,哪怕戴着变色瞳,依旧透出睿智与清醒来,相比之下,神色当真从容。
观众席上,嗡嗡嗡的议论声就没有停过。开玩笑,原本觉得是个女煞星,结果竟然是元帅的女人。
社会,正社会!
怎么办?
突然觉得毫无斗志。特别是在某人第二场移动靶射击之后,看着那明晃晃的成绩,只觉得心塞。
这样彪悍的人,还怎么比赛?
陆琛就在这种种议论声中,忽然起身,转身而去。
帝国代表团这边,倏然静声。
自从大家知道,这人便是帝国新皇之后,态度便不可控制地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陆琛一个人静静地走在古朴的街道上,闻着空气中的湿气,眼底一片惨淡。
再也骗不了自己,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无论他有多么的放不下,终究,她和他永远是两条平行线,永不会交错。
不甘也罢,愤恨也罢,在他看到赫默与冷奕瑶之间互撩之后,他便明白,再也没有人能插到他们之间。
更何况,就像昨夜裘睿眼底一闪而过的怜悯一样。某种程度而言,他如今的眼界和能力,根本无法与她匹敌。
他执念了这么久,又有什么意思。
终不会有结果……。
心底一片冷然,就连剩下来的比赛,都没有任何心思看下去。他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将心底所有的震颤、狂躁、绝望全部压下去。
压下去就好。
压下去,他还是那个坐拥皇位的男人。
这辈子,他因为m才得了一个皇位,看似被父皇偏宠,实际,什么都不是他自己挣来的。就连最后能顺利登基,也是冷奕瑶一力压下他的那两位叔伯,保下来的。
他看的清清楚楚,她是真的对赫默动了真心,所以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刚刚那番事情。看似调戏,何尝又不是当众承认了她与赫默的关系?
既如此,他真的该死心了……。
跌跌撞撞的身影从街道走过,陆琛失魂落魄间,并没有注意,就在他身后,有一个影子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
晨芝梵不知道舅舅晨丰贺为什么非要他跟在陆琛身后,只不过,看着他脸上惨白的神色,忽然觉得口里有点发苦。
冷奕瑶大约就是个劫数!
越是身份高贵的人,越是容易发现她身上的那些惊奇。
在传统理念来说,女人本就是相夫教子、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的,可到了她的身上,那些打破陈规、惊心动魄的特质,却能让上位者心魂皆付。
说句大白话,普通的人,要不起那样的女人。而身份高的人,加在一起却都争不过一个元帅。
今天这一场,看似开玩笑。何尝不是元帅对别有用心者的震慑?
那位海拉国的摄政爵爷,眼前的这位皇帝陛下,更甚至……他的舅舅晨丰贺……
他能从舅舅偶尔落在冷奕瑶身上的眼神,看得出他的心思。只是,好在舅舅足够理智,对元帅也足够衷心,那种种爱慕最后被全部归拢、深深地埋在心底。
如今,碰上一个同舅舅一样的人,可惜,却没有舅舅一样的自制力……。
他对陆琛这个皇帝,是真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