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消下去的笑又有了一点复苏的迹象。
时瑶:“......”
“老板说你下个月要走,所以我给你分到了临时工里面,以后,你的工钱每天下班后给你。”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拍了拍手:“马上就要十点了,客人就要来了,别让我抓到你们偷懒。工作去吧。”
时瑶紧紧的跟着孙姨走动:“孙姨,徐福是什么职位?”
孙姨:“是我们的主管,就是管我们的一切,我们老板跟前的红人,你以后就会发现了。”
时瑶:“他平时都是这样的吗?”
面无表情,严肃且苛刻,沉闷且古板。
但只要客人一来,就能一秒切换到春风洋溢的笑脸模式。
孙姨像是知道了时瑶在想什么,笑出了声:“我们都已经习惯了,你也要早点习惯啊。”
时瑶点点头,她暂时还没能习惯。
时瑶没想到,这个饭店竟然还有时髦的下午茶,这个老板确定把国外的很多东西都引进了这个饭店。
而这个饭店生意如昨天看到的那样,确实很不错。
但再高档的饭店也少不了找茬挑刺的客人。
无一例外,别人无法处理的情况在最后都是徐福用春风化雨般的笑容和暗藏着威胁的语言完美的处理了,让时瑶叹为观止。
孙姨拍拍她的肩:“看到了吧,这就是为什么徐主管为什么能成为老板跟前的红人。”
时瑶若有所思,能够打理好这个饭店,徐福应该功不可没,而且,他昨天带着自己去面试时,能看的出来他和老板之间的默契。
应该认识很久了。
工作第一天,时瑶过的相当充实,她一整天都在不停的走动,手臂一直处于端着的状态,她一个宅女,已经很久没有过那么大的运动量了。
到了傍晚结束的时候,她的手臂和腿都在微微打颤。
但是,所有的疲惫在傍晚接过徐福的两块五时都消失了。
甚至还有欣喜。
果然,何以解忧,唯有金钱啊。
她喜滋滋的接过徐福手里的钱,也许是雀跃的太明显了,她感觉徐福微微驼的背抖动了两下,急速的转身回饭店了。
她在去集市的路上豪气的买了六个煎饼。
自己留了两个,就如她昨天所说,一个看着,一个吃着。
分了两个给陈家夫妇,感谢他们每天的便车。
还有两个她是打算留给阿芳嫂和村长的。
*
她让陈家老大在村子的入口处就放下了她,她打算慢慢的踱回去。
傍晚,火烧云红了半边天。
可惜她没有手机,这连绵的山群和鱼鳞一般的红色的火烧云真的是比起很多风景照都要美上几分。
她坐在了通往池塘的台阶上,吃着煎饼,看着火烧云。
她家那个文艺女青年妈妈最近开始和老爸开始到处旅游,每天都会发一些照片和视频发给她,她在家里收到最后一个视频时,他们正在布拉格。
在许愿池前老爸老妈黏黏腻腻的向她问好,说是替她扔了一个硬币,许了一个愿。
但是她想,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回到2018年,告诉爸爸妈妈她想他们了。
虽然她在这个时代,有吃有住,她努力的生活,努力的工作,尽量乐观的面对,但她没有很强的归属感,像是被赤身裸体的丢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总觉得是一场梦,惶惶恐恐地过着每一分钟,生怕下一秒她又要被丢到哪里去了。
果然,傍晚这种时间最容易多愁善感了。
她一边啃着煎饼一边伤春悲秋。
旁边忽然坐下个人。
她叼着一口煎饼,侧过头,秦明树伸长着腿耷拉在台阶上,捧着脑袋看着她。
她咀嚼煎饼的动作一滞,转过头继续吃煎饼。
秦明树仍是维持着同样的动作。
时瑶刚刚酝酿出来的悲伤的思绪渐渐的被其他感知所代替了。
咀嚼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忍受了大约五分钟。
终于,时瑶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转头过认命一般的说:“喏,还有一个煎饼,既然你这么想吃,就给你吧。”
秦明树:“......”
见他不动,以为是自己会错意了,时瑶收回了手。
手往回的动作刚刚开始,秦明树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说了给我了,怎么好意思拿回去。”
说完迅速的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然后故作通情达理,把咬了一口,上面还有着新鲜牙齿印的煎饼推向她面前:“还你?”
......滚吧你。
秦明树被她瞪的哈哈大笑,转向池塘的方向,和她一起吃着煎饼,看着火烧云。
不动声色地虚握了一下拳头,他低头看了眼拳头空余的距离,啧,真瘦,手腕他一个手握住还空余了那么多。
再握重一点,不知道会不会被他握折了。
两只大拇指捻了捻,滑腻腻的手感似乎还在。
女人的肌肤还真是和他这大老爷不一样,不只白的能反光,而且,还嫩,就像豆腐一样,滑溜溜的,就是不知道戳一下会不会弹一下。
暗自回味了下手感,他偷偷看了眼时瑶因为在嚼煎饼而一直在动的脸蛋。
不由自主的伸出了食指,慢慢的向着脸蛋靠过去。
就在食指刚刚靠到伸出在她的手臂上时,时瑶忽的发出了一声叹息,惊醒了秦明树。
时瑶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我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秦明树如梦初醒:“啊,哦,再见。”
看着呆呆的。
时瑶不作他想,冲他摆了摆手,蹦跶着跳上了台阶,往村长家的方向走。
秦明树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低头“嗤”了一声,对着食指骂道:“你是变态吗?!!”
食指动了动,仿佛在说——
是的。
作者有话要说: 改动了很多次,希望你们能给我意见。
这章实在写的有些曲折。
谢谢各位小可爱!!
mua!!!
☆、第14章
晚上吃饭的时候,村长倒酒倒了一半,忽然叹了口气。
阿芳嫂也愁云密布。
只有时瑶不知所云的嚼着嘴里的米饭,被这沉闷的气愤吓的咀嚼的动作都变得机动和麻木。
村长接着倒满了一杯酒:“你说小秦是不是傻,平时看着挺机灵的一个大个子,怎么这次就站着不动让他们骂。”
阿芳嫂:“你懂什么。”
村长怒骂:“我怎么不懂了?!不就是觉得自己推傅娜下水觉得内疚么,”他一砸酒杯,酒洒在了桌子上,渗进了木头里:“我今天去问过他了,他也就一挥手,也不知道怎么的傅娜就掉下去了。”
村长气愤的拿着筷子点点桌子:“自己家闺女什么样不知道么,一天到晚的巴着小秦,恨不得黏他身上了。我看是她故意掉下去的,好让小秦多看他几眼!!”
阿芳嫂迅速的拍了下村长的手:“这种话能乱说吗?!有哪个人会为了让别人多看自己几眼就去跳河的,不要命了啊?!”
村长也就是头脑一热说的话:“我不就是在自己家里说说吗?!今天她爸妈在小秦家闹了一天,我头都疼了。”
时瑶窝在桌子上安静如鸡,当鹌鹑,听到村长的话,忽然脑海里闪过昨晚傅娜掉河前的那一个停顿,仿佛有一个灯泡在脑子里亮了一下,千回百转,却也无法理出头绪,咬着筷子忘记了动作。
但是——一切只是一个猜测而已,正如阿芳嫂说的,这个代价太大了。
“董叔,今天秦明树发生什么事了?”时瑶小声的问道。
闻言,村长又是长叹一口气:“今天傅娜爸妈去他家闹了,气势汹汹的,还带着一堆亲戚,一屋子挤满了人,闹着要小秦给说法。”
“说法?”时瑶问。
“要钱的说法啊,”村长嗤笑一声:“一去就狮子大开口要钱,当谁不知道他们这是打算卖女儿呢。”
阿芳嫂向时瑶解释:“傅娜上面有个哥哥,家里太穷,到现在还没娶上妻,他们是打算给他去买个老婆续个香火。”
时瑶一惊:“买老婆?”
阿芳嫂点点头:“其他村子穷人家的女儿,会被家里人便宜卖掉给人家生孩子当老婆。”
时瑶沉默,心有些紧。
阿芳嫂:“本来他们打算把傅娜卖掉给儿子换一个老婆的,但是傅娜近几年经常是时不时的给家里钱,他们应该是舍不得这笔钱了。”
村长:“正好出了昨天这事,可给他们逮到一个要钱的好机会了,我看这事如果小秦不给钱,他们会一直闹下去。”
作为村长,他有义务要管理这个村的一切大小要事,现在出了这个事,他的头已经痛了一天了!
村长突然说:“其实这个事也挺好解决的,给钱,小秦又不是给不起。”他选择息事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