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畏惧美人泪’这个秘密在后宫里不胫而走,三千佳丽中竟然流行起了‘哭哭啼啼风’,那些个佳人每次见到皇帝唐正德就开始抹着眼泪诉衷肠,生生将雨露均沾的他说的内疚不已,恨不得甩两个耳刮子在自己脸上……见一个佳丽这样哭还好,他还有心情好声好语地哄着,可是走到哪儿哭到哪儿就让人不爽了。
今天翻了李贵妃的牌子,李贵妃看着他哭了一整宿,生生将他的好心情哭没了,明天翻了万贵妃的牌子,万贵妃更是一见到他的面就开始号丧一般哭诉,差点将他吓出毛病来……一连好多天如同逃难般在声声哭啼中捱过来之后,皇帝唐正德的头都大了,宁可留宿御书房也不愿意去后宫里找那些佳人共度良宵美景。
让唐正德生气的远不止如此,不知是何人将后宫里悄然兴起的‘妖风’吹到了朝堂之上,那些个老官也开始学起了后宫佳丽的做派,每说三句就要抹一把泪,大家都是高高兴兴地来上朝,然后红着眼眶抽抽搭搭地下朝,唐正德心情能好才怪!
终于有一天,唐正德不想再忍了,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就对着一个以泪相要挟他的三朝元老咆哮,“朕还没有驾崩呢!你们天天当着朕的面哭哭啼啼,究竟是何居心?若是日后有谁在朝堂上哭哭啼啼,朕就将谁就地免职,送去京中的戏班子唱戏去!”
三朝元老吓得打了半个月的嗝儿。
训完朝堂之上哭哭啼啼的文武百官,唐正德无比头疼地回到后宫,本想找一个佳人吐吐心中的烦恼,可是想来想去,识大体的佳人没有几个,只能去找因为太过端庄正气而被他忽略在脑后许久的正宫皇后。
正宫皇后身为后宫之主,受到的恩宠按道理应该是最多的,却因为年纪稍长,比不过那些刚刚进宫的狐媚子,已经被唐正德冷落许久了,整日都相思入愁肠,一听下人说陛下今晚留宿在哪个宫里了,她便悲从心来,盯着皇帝送给她的那些礼物喝闷酒。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1。
……
皇后整日茶饭不思的饮酒,宫里的人都以为她疯了,实则只有贴身伺候的大宫女知道,皇后昼夜不分的饮酒,只是想要在梦里看上皇帝唐正德一眼,仅此而已。
听下人说唐正德已经很久没有临幸妃子贵人,皇后心中总算舒坦了一些,可是又不免有些担心,那可是她的天啊,现如今连美人都不碰了,莫不是身体有了什么毛病?
不行不行,龙体要紧!皇后一咬牙,吩咐贴身宫女准备了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大补汤给唐正德送到了御书房,这可差点害惨了独宿御书房的唐正德。
唐正德在早朝中怼了满朝文武一通,心情无比畅快,一路脚步生风地来到皇后的寝宫,见到了形销骨立,如同风中瑟瑟发抖的梅花树一般的皇后。
唐正德心中惊诧,呀!这是怎么了?怎么也就个把月不见,皇后就老成这个样子了?
心中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唐正德看着曾经情根深种的爱妻,皱着眉头,声音中满是怜惜,“朕的心肝儿,你这是怎么了?”
有很多时候,平实无华的问候比海誓山盟更能撩拨人心。
快把眼泪流干的皇后听到唐正德的这番话后,心尖儿一颤,原以为已经干涸的泪腺瞬间焕发了生机,泪泉汹涌,哀哀戚戚地唤了一声‘陛下’,眼泪仿佛泄洪一般汹涌流出,看得唐正德一个头两个大。
皇后此番流泪并非是因为听了宫中的传言而假情假意地掉眼泪,她完全就是思念入骨的本能反应,泪雨滂沱,那空洞的眼神看得皇帝唐正德头如斗大,更要命的是他的心居然被皇后这暴雨梨花般的哭泣引得一阵绞痛。
皇帝唐正德沉声道:“皇后,想必朕畏惧美人泪的说法你也听说了,你又何必为难朕呢?朕刚刚才在早朝中说过,若是文武百官敢在朝堂中落泪,那全都革职查办,可现在朕觉得还不够,后宫也该整治整治,日后若是后宫里哪个人当着朕的面哭,就去将那人关进冷宫吧!这件事朕就交于你来办了……”
皇后的哭声戛然而止,瞪着无辜的一双大眼,眨巴眨巴,再眨巴眨巴……眼泪哟,你可赶紧回去,若是你害得本宫进了冷宫,本宫就自戳双目你信不信?
第61章
皇帝与皇后双剑合璧,一个整顿朝堂, 一个整顿后宫, 通过杀鸡儆猴之术, 总算在半月之内将这股子哭哭啼啼的歪风邪气镇压下来。
谁知今日,白言蹊居然当着皇帝唐正德的面又双叒叕哭了!
皇帝唐正德心中那被泪水涟涟折磨出来的恐惧瞬间死灰复燃,他捏着奏折的手有点抖,可是一想到白言蹊并非故意当着他的面哭, 唐正德只能将心中的不适强制压下,声音柔和了不少, 就像是当初哄那第一个发现他畏惧美人泪的贵妃一样哄白言蹊。
“白爱卿, 你若是心中有什么话想说,直接同朕说便是,朕又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皇帝唐正德放下手中的奏折,挑起眼睛,问出心中的疑惑,“不过朕还真想知道, 你究竟有什么顾虑?朕又不是阎王爷。”
白言蹊:“……因为我怕死啊!”
皇帝唐正德心好累,他被百官畏惧根本不是什么新鲜事,毕竟生杀大权握在手中,一言可断人生死, 若是别人不怕,那才有问题, 估计还得怀疑一下是不是帝威不足了。
可是他真的那么可怕么?他自认为自己长得还算英俊, 也不常常板着一张脸吓唬人, 就连杀头的事情都很少做……那么问题来了,在外面无法无天的白言蹊为什么这般怕他?
就是单纯因为怕死么?
眼看白言蹊眼里的泪水要落未落,摇摇晃晃地看着格外惹人怜爱,唐正德咬牙同身旁的内监道:“你去将朕的那些免死金牌都拿出百十来块,全都赏给白爱卿,给她吃颗定心丸。”
内监明显愣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坏掉了!天子金口玉言,赐下一块免死金牌都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荣恩,怎的到了白言蹊这里,皇帝一下子就赏赐了百十来块?一块就足以了啊!
“陛下……取百十来块?”内监犹犹豫豫地问,他内心思忖着自己要不要去太医院求一贴让人耳聪目明的药,不然像他这种整日都在皇帝面前伺候的人,若是耳朵不好使,稍微犯点蠢事人头就保不住了。
唐正德也有些气恼,他都多长时间没有发过免死金牌了?好像曾经给立过大功的功臣发过一块,后来那功臣家的后人不争气,仗着免死金牌的庇护整日在外作妖,他便寻了一个借口将免死金牌作废了,请宫里的金匠将那块免死金牌熔了,铸成一个硕大的金扳指和两条小拇指粗细的金链子重新赏了回去。
赏赐出去的免死金牌再收回来有点过意不去,但是变个花样让它失去作用还是可以的。
若是日后有人拿着这件事做文章,他根本用不着有任何的顾虑,反正送出去的金子又没有收回来,你们还要朕怎样?要怪只能怪那家子孙不争气,不然还能怪谁?要不就是你们嫌弃御赐之物?
除非嫌命太长活腻歪了的人才敢说自己嫌弃御赐之物。
“百十来块就百十来块吧,反正搁在那里这么多年都没用过了,赐给白爱卿,给她长长胆气也好。”唐正德无奈扶额,心中隐隐约约有些后悔,他方才不应该一时头脑发热就允出这么多免死金牌的,万一这白言蹊仗着免死金牌就无法无天,那该怎么办?
可是说出去的话等同于泼出去的水,像他这种金口玉言的人,说出去的话那等于泼出去的强效浆糊,直接粘地上了,想收都收不回来,只能急中生智,临场补救,“不过免死金牌并非尚方宝剑,若是白爱卿你做了什么危害大乾的事情,这免死金牌能帮你免去死罪不假,但是活罪却难逃。白爱卿你要知道,有一句话叫生不如死。”
白言蹊被唐正德的这话说的毛骨悚然,可是转念一想,她可是地地道道的良民,怎么可能做危害大乾王朝的事情?她之所以不遗余力地推行算学,那完全就是为了应对神经病系统给她设下的门槛条件——努力提升自己的知名度!
仔细想想,她穿越到这个地方之后,做的事情实在是有些高调,可是不高调不行啊……这都是被神经病系统逼的!
再者,在白言蹊看来,她并不认为自己做的有什么问题,虽然她的所作所为将算学的难度陡然拔高,此举有拔苗助长的假象,但是这一举措在前世却是经过历史检验的!前世闭关锁国多少年,在外面的世界已经用上电灯的时候,国内还是点着油灯蜡烛,若不是伟人高瞻远瞩,看到了‘教育要从娃娃抓起,’然后大手一挥,强制将各种知识塞给了小学生中学生,前世的发展指不定多慢呢?
虽然那一批被强制拔高的人过的有点苦,但是苦了一代人,推动了发展的巨轮啊!君不见前世国内的发展势头有多么猛么?愣是在不到一个甲子的光阴里赶超无数,虽说尚有一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是人民生活水平却是实打实的提升上来了。相比于邻国连自来水都极少有人能吃上,人挤人扒火车的奇葩情况,益处立马就看出来了。
在这一世也是如此,辛苦一代人,说不定自然科学就会迎来鼎盛发展期呢!这可是功在千秋的大善事!
“功在千秋……那得有多少的知名度啊!”白言蹊想入非非。
遵纪守法的她从未动过危害大乾王朝的心思,反而一心想着提升大乾王朝百姓的生活品质,此番觉悟的人能有几个?稍微想想都差点感动了自己……啊呸,她只是想要知名度。
看着内监吭哧吭哧搬来一个四四方方的朱红色木匣子,白言蹊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起来,这匣子里装的不是金条,却比金条更有用!在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白言蹊看来,这匣子里装的都是命啊!
“谢陛下隆恩。”白言蹊跪地行礼,听到唐正德说‘平身’之后,她站起身来,第一次在皇帝面前挺直腰板。有免死金牌做护身符的她心中已经不再那么害怕,但拘谨还是免不了的,不管皇帝唐正德说什么,她都是满脸虔诚地点头应下,这点让唐正德心塞不已。
“白爱卿,朕连免死金牌都给你了,你还这般拘谨作甚?”唐正德气得将一份奏折揉的卷了角。
白言蹊下意识地又要‘嗯’,突然一个激灵,意识到回答‘嗯’有点不妥,斟酌一番后,小心翼翼的开口作答,“陛下面前,微臣不敢放松,万一说错话或做出什么不合陛下心意的动作,生怕这免死金牌都护不了我。”
这都是发自肺腑的大实话。
唐正德已经决定弃疗了,他最怕下面的人对他唯唯诺诺,背后却做一些阳奉阴违之事,如今却被白言蹊一次次戳心,让他忍不住重新审视自己,他自问从未做过罪大恶极的事情,怎的让仅见过几面的白言蹊如此畏惧他?其他官员见到他的时候也会畏惧,但哪有白言蹊表现的这么明显!
想了一会儿,唐正德非但没有想通,反倒是将自己折腾的脑仁疼,他索性不想了,听说这白爱卿在外面可横了,让她有个害怕也并非什么坏事,日后不要时常将人往身边招揽吓唬就是了。
“罢罢罢,你畏惧朕,那日后朕若有事就让曹公公或者小李子给你传话过去,省得你担惊受怕。”
多次示好却无果而终的唐正德深感挫败,无力地捏了捏眉心,终于想到了正事,强力将已经歪出京城的楼扳了回来,同身边的内监道:“你去将那些生了痤疮的小皇子和小公主全都带过来,让白爱卿看看可有挽旧的法子?对了,还有珍妃也一并带来吧。小李子不是说白爱卿一出手就治好了御药房典药的痤疮吗?将宫里生了痤疮的人都唤来瞧瞧,特别是那长平和长乐,眼看着年节上就要选驸马了,脸上却生了疮,若是让人看了,丢的是皇家的颜面。”
白言蹊此刻总算明白为什么太医院的一群御医整天都在张正一院使的带领下琢磨痤疮的治疗之法了,感情是皇室中有人深受痤疮折磨啊!
她静立在原地,眼眸垂下,心中思忖,面上却丁点儿不显。
听着一声又一声的通传渐渐消失,白言蹊数了数看到了脚面,足足有四十七只脚,乖乖,正常人不是有两条腿吗?怎么这脚面居然是单数!
莫非皇室里有一个三条腿的人?
白言蹊被她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荒诞想法惊了一下,连忙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年纪约莫有十二三岁的少年正倔强地靠着柱子金鸡独立,另外一条腿被绑上了绷带,悬空吊着,之前只是白言蹊没有看到。
“白爱卿,你来看看,可有诊治之法?”唐正德原先只是知晓自家儿女连带着妃子贵人中有不少人患了痤疮,只是从未统计过,如今一看,好家伙,这么多人,惊得他连手中的茶杯都端不稳了。
白言蹊一个一个的检查过去,这些人脸上多半都是闭合型粉刺,吃中药慢慢调理会好,但是那些个闭口却一时半会不会消下去,全都会以‘爆痘’的形式发出来,然后才会转好。不过若是真等自然好的话,怕是这些人的脸都保不住了。
白言蹊检查那个独腿皇子的时候,见那皇子的眉目有些似曾相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多打量几眼便作罢,在那独腿皇子的目光中揣着一肚子疑惑走了过去。
说到底,这些皇室的贵人都是吃的太好,肚子里的油水太多,又缺乏运动,脸上的清洁力度也不够,若想在保持脸皮不毁的情况下将痤疮根治,需内服汤药治本,然后外用一些搽抹的药膏治标,平日里还需要用一些清洁力度足够的东西洁肤,还有最关键的补水保湿……白言蹊稍微想想,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好像又想到赚知名度的方法了!
第62章
想法很丰满, 现实超骨感。
若是能够制出护肤品, 想要赚取知名度自然是不难的, 可问题在于如何才能制出护肤品来。手工皂的制作工艺白言蹊倒是懂,可制皂材料是一个绕不过去的问题, 而且制作出来的手工皂面对的用户可是皇子公主与贵妃,若是质量上稍微出点儿问题, 恐怕她就得搬出免死金牌才能解决问题了。
皇帝唐正德见白言蹊闭口不言, 以为是白言蹊想不到治疗痤疮之症的法子,疑惑道:“白爱卿,朕听说你开的外用方子将御药房典药脸上的痤疮都治好了, 怎么,那张方子用在其他人身上不行?”
白言蹊略微斟酌一番后, 答道:“微臣给顾典药开的方子是颠倒散,对于体内湿热壅滞引发的痤疮管用,可是却并非万能之法。想要治愈痤疮并非难事,但是需要长期的控制饮食,少吃油腻甜辣之物, 多吃素食,并且要加大运动量, 通过运动来促进体内的新陈代谢,通过流汗来使人的皮肤保持通透健康,另外, 还需要注意皮肤的清洁与保养问题, 少用一些刺激性的东西洗脸, 在着妆之后一定要记得卸妆,红妆虽好,但是若清洗不干净,很容易引起皮肤问题,甚至会加速人脸的衰老过程。”
听到白言蹊这样说之后,那些个公主贵妃纷纷抚脸,摸着脸上凸起的硬疙瘩,再看看白言蹊那未施粉黛、看着就如同蛋白一般素净的脸,心中极为懊恼。
长平公主出声问白言蹊,“白大人,你看我同长乐脸上的这些痤疮,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治愈?”长乐公主闻言,也是眼巴巴地看着白言蹊。
白言蹊看着长平与长乐脸上的痤疮,二人脸上的痤疮生长情况虽然不是最严重的,但是模样却最是骇人,想来是这两位公主爱美,见脸上生了痤疮便想着用红妆来遮掩,却未曾想到越是用红妆遮挡,脸上的痤疮就会越严重。
沉思片刻,就在长平与长乐快要因等不及而开口催促的时候,白言蹊说出了自己保守估计后的答案。
“若是两位公主可以完全配合医治之法的话,少则十日,多则半月,脸上的痤疮可消去十之**,稍微粉饰之后便能遮去因痤疮而生出的瑕疵与端倪。若是两位公主能够长时间精心于颜面的话,坚持半年时间,肤质可变通透水润,就算比不上初生儿,那也差不离多少。”
长乐与长平闻言,皆是大喜,姐妹二人对视一眼,眸中皆是喜泪,年纪略长的长平激动不已,欢喜道:“若是能够消去脸上的痤疮,长平定会配合。”
长乐不甘落后,“长乐也是!”
哪有女儿家不爱美?尤其是看着一张脸素洁如白瓷的白言蹊站在这儿,再摸摸自己那堪比花生芝麻糕表皮一样坑坑洼洼的颜面,长平公主与长乐公主恨不得立马就跟白言蹊走,只要白言蹊能够帮她们将脸上的痤疮治愈,让她们以身相许都不是问题。
当然,白言蹊是不会要她们以身相许的,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再者,白言蹊惦记上的是长平与长乐的三哥啊!
“那好,我回去便在太医院中辟出一间安静的院子,然后两位公主带几名宫女婢子来就可,这法子需要肢体接触,还是自己选的宫女婢子比较放心。另外,因为治愈痤疮所需的过程比较繁复,以我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治愈,若是其他贵人想要来治愈痤疮,随时都欢迎,不过需要的人手都请自己带来,记得选一些机灵的丫头或内监,我教上一阵子容易上手。”
唐正德皱起眉头,“怎的还需要自带下人,莫非是太医院的下人不够?”
白言蹊解释,“太医院的人用着哪有自己人放心,微臣不可能一直都留在太医院,迟早是要回到徽州书院的,这疗愈痤疮的法子还是传下去为好。”
唐正德闻言,心塞不已,这徽州究竟有什么好?居然让白言蹊三句话不离回徽州。
“行吧,既然你说有法子治愈,那就劳烦白爱卿多费点心了,这疗愈痤疮的法子还请白爱卿不要藏私。”
唐正德摆手,同白言蹊说完之后,又同御书房中一众脸上生满疙瘩的皇子公主及妃嫔道:“你们都记下了么?想要将脸上的痤疮治愈,那就去太医院找白爱卿。都下去吧,朕有些乏了……”
唐正德并非是真的乏,而是不想看到白言蹊这个‘养不熟的徽州狼’,更不想看到御书房中站了满地的疙瘩脸。
白言蹊如蒙大赦,恨不得多生出八条腿来赶紧离开御书房,好马上回到那满满都是安全感的太医院中,不过出门前,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她还得找皇帝求一个手谕,不然去哪里找制作手工皂的材料去?
“陛下……”白言蹊期期艾艾地转身,那九曲十八弯的调子拉了老长,成功将唐正德喊得愈发头痛,满眼真诚道:“陛下,想要疗愈痤疮,会用到不少太医院没有的东西,微臣可否能找陛下求一道手谕,可能需要织造司和器物司的配合。”
唐正德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白言蹊了,直接扭头同小李公公道:“小李子,你先跟着白爱卿去太医院吧。若是白爱卿有什么需要跑腿的事情,就都交给你了。”
小李公公哪敢不从,跪地行礼之后,招来两个内监将皇帝唐正德赐给白言蹊的百八十块免死金牌抬上,跟在白言蹊身后回了太医院。
双脚一踏进太医院,白言蹊整个人都活泛了过来,原本端正的双肩猛然放下,就仿佛是泄气了一般,整个人都松松垮垮了下来。
“小李公公,你去找张院使谈谈,看看从哪里能腾出一间空屋子,记得一定要干净向阳,不然万一冲撞了贵人,责任谁都担不起。等我回去写一个单子,你去帮我把东西凑齐。”白言蹊吩咐完之后,眸中满是鼓励地看了小李公公一眼,然后便无情地转身关上房门。
鼻子差点被门拍到的小李公公有点傻眼,这个气场八尺长的人真是之前在大殿上那个唯唯诺诺的白博士?
“乖乖,都说女人变脸快,咱家今天算是领略到了。”
小李公公嘀咕着去找太医院院判张正一,待他将御书房内发生的事情挑拣出一些能说的东西同张正一讲过之后,张正一整个人都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