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笙踏进落绯烟的院,便看到落绯烟神情萎靡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连扇也不摇了,只呆呆的盯着她面前的石板路,偶尔张嘴打个哈欠。
寰笙不解的走上前,学着落绯烟的姿势,与她一同坐在了屋檐下。
“宫主可是昨夜没睡好?”寰笙撑着下巴,好奇的问了一句。
落绯烟听到声音,淡淡的看了眼寰笙,又张嘴打了个哈欠,“是你啊,有事吗?”
寰笙点头,从身侧拿出食盒,边摆放着糕点边道,“我早上做了一些七巧点心,宫主您试试味道如何?”
落绯烟眯着眼,神情恍惚的接过寰笙递过来的糕点,也没看,直接扔进了嘴巴里,含糊不清问,“七夕早过了,你做这个干什么?”
寰笙笑的眼睛完成了两轮弦月,嘴角露出两颗巧可爱的虎牙,“寰笙想着先试试看,如果好吃,中秋再做的话就不怕会做坏了呀。”
落绯烟也不知听见去没有,摇头嘀咕一句,“有一点像,但是太淡了,不够甜。”
寰笙愣了下,不相信的捻起一个七巧点心尝了起来。
一股馨香甜腻的味道顿时笼罩了整个口腔,甜的有点腻了。
寰笙狐疑的看了看落绯烟,暗暗想着,看来多加两勺蜂蜜也不能满足一个嗜甜如命的宫主来。
寰笙默默为自己鼓劲,一定要好好学厨艺,总有一天他一定要超过那个人,他一定要让宫主再也不会“有一点像”这种话了。
“落姑姑,落姑姑你出来!”
一阵急切的喊声传来,随即便看到一个矮的身影飞快往这边跑来,他的身后亦同时跟着一褐一白两个毛球。
落绯烟痛苦的抚额,她揉了揉脸,喟叹一声,“我的宝贝儿啊,吧,今天又闯了什么祸?”
“我才没闯祸呢,闯祸的人是你自己!”余修气愤填膺的嚷道,“你你昨天跟赤叔叔了什么,他为什么病情又加重了,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今天早去了阁楼一刻钟,你现在听到的消息就是赤叔叔已经死了!”
余修气的跺脚,那副模样,就跟落绯烟杀了他养了多年的猪一样,痛心疾首悔不当初,“你知不知道,我几乎将我一半的心血都花在了赤叔叔身上,那么多名贵的药材,我的还魂草,我的百味,我的灵犀草,都是你,都是你害我损失那么大!”
余修急的来回乱走,他脚边已经长的有他膝盖高度的两只狼崽也跟着他一起来回走动,再加上三个都是只的团,看起来非但没有威慑力,反而有种莫名的喜感。
落绯烟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将赤末炎气的病情加重,她目瞪口呆的看着余修,再看看寰笙,看看余修,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些什么了。
“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救赤叔叔的命!”余修握拳,信誓旦旦道,他不满的瞪了眼落绯烟,亦如来时一样,匆匆就不见了身影。
落绯烟觉得口中的七巧点心顿时就没了味道,不是不够甜,而是真的一点味道都没有。
整个上午的时间里,山抹微云的上空都笼罩着一股极其难闻的恶臭味,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栋宅是专门用来倒夜香的。
“呕——”
有一个婢女忍不住捂嘴干呕起来,吐得脸色苍白,四肢乏力。
“天哪,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真担心赤公没等到主炼药成功就已经先被熏死了。”
白芷恶心急了,她昨晚吃的饭菜都全部吐干净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她还能吐得也只有黄胆了。
“姐,我不行了,我实在受不来了,您就让我去街上透透气吧,我快吐死了。”婢女捂着嘴巴,话刚完又再次狂吐起来。
白芷也是没有办法啊,她摆手,脸上露出了视死如归的表情,“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一定会被官府找到的,我一定要去看看主究竟在做什么!”
看着白芷雄赳赳气昂昂的背景,婢女满目崇拜。
越靠近余修居住的院落,那股臭味也跟着越来越浓,简直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太臭了,天哪。”白芷强忍着那股呕吐感,一步一步往那院靠近。
突然,一声炸响,白芷惊手中的捂鼻的帕都掉落在地,她半天没缓过神来,随后反应过来立刻用袖重重堵住鼻孔。
“嗷呜嗷呜”
虚弱的狼嚎声从院里传出来,显然那两只东西也被荼毒的不轻。
想起那两只平时仗势欺人的东西,白芷心中一顿暗爽。
“着火啦着火啦——”一声凄厉的喊叫声随着一个漆黑的人影跑了出来。
白芷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抓住那人影,“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余修急的哇哇叫,“起火了起火了,我们快点跑呀!”
“主?”听到声音,白芷惊讶的喊了一声。
余修一把甩掉白芷的手,便逃便朝身后吹了一声口哨,“白尘褐土,快跑!”
随即,两团黑乎乎的圆球飞快从院里窜了出来,紧追着余修跑去。
看着一眨眼就不见的人影,白芷不明所以。
“砰——轰隆——”一声巨响炸开。
白芷耳朵一阵嗡嗡作响,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走水啦走水啦,快来人啊”厮婢女们奔走相告。
“这怎么了,哪里走水了?”
“修园!主的院,哎呀你别挡着我,快去提水救火啊!”
“不得了,赶紧去通知宫主。”
“快去打水,快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