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出来,让钟琉璃滚出来,她凭什么进钧珩的房间,都是她害的,都是她害的钧珩。”
玉钧珩听了这些,抚额无奈极了,又好气又好笑。
若是五年前,钟琉璃一定无法想象玉钧珩会跟这种女人在一起,可是经过了这么久,有些事情她也懂了一些。
爱情,果真是能让人生,让人死,让人癫,让人狂啊。
“我让她进来陪你。”钟琉璃笑道。
玉钧珩点头。
屋外,雨芳菲用力的撕扯着嗓喊叫,她像是一头濒临崩溃的狮。
房门打开之际,雨芳菲愣了愣,突然用力挣脱了婢女的阻拦,大声喊叫着朝屋里跑去。
“等等!”
钟琉璃一把拉住了雨芳菲。
“你放手!”雨芳菲怒红着双眼,死死的盯着钟琉璃。
钟琉璃打量着雨芳菲浑身狼狈的模样,轻叹一声,摇头道,“你如果真的爱他,便清醒一些,别胡搅蛮缠像个疯婆一样撒泼,他的身体状况想必你也知道了,如今他既然放手将所有生意都交了出来,其中的意思,你还不懂吗?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钟琉璃这话的又狠又冷,平淡的语气却敌过了千千万万的怒喝诅咒,雨芳菲那颗如烈火烧灼一般的心瞬间冰冷下来。
钟琉璃见她不话,又道,“你好歹也是雨家的大姐,且不现在玉钧珩还活着,便是死了,你作为他的未婚妻,也不该这样胡闹。你一直指责我不顾及玉钧珩的感受,自以为是的要他重出江湖,你觉得我是在害他,你觉得我的出现只会让他痛苦。
可是雨芳菲,这些又何尝不是你的自以为是。你凭什么以为玉钧珩宁愿为了你而放弃他从长大的颜楼?你凭什么以为他为了活命可以置从一起长大的师兄妹于不顾?到底,真正不了解他的人不是我,是你!真正让他为难的人,也是你!”
钟琉璃叹息着摇头,她从来就不是善于言辞的人,但是今日这些话,她不吐不快。
雨芳菲的脸色变得惨白,她咬着苍白的唇瓣,眼泪簌簌往下掉落。
“雨芳菲,你记住!玉钧珩是我颜楼的人,虽我从不管他的私人事情,但你若一直这样下去,便是让他恨我,我也会让他离开你,因为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以爱他的名义去伤害他!”钟琉璃冷冷着道,语气虽然平淡,却不乏威胁的意味。
雨芳菲紧紧的握着拳头,钟琉璃的每一句话就像是刀一样割在她身上,她的身体好像已经不受她控制的颤抖着,她害怕,害怕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守在一旁的玉航红着眼眶,张了张口,终于还是一咬牙,道,“少主,那些总管已经在外面等了两天了!”
钟琉璃看着屋冷的天空,恍然想了起来,是啊,当时玉钧珩突然就病倒了,她也就将那些总管的事情忘到了脑后。
而语罢之时,玉航又递过来一张纸条。
钟琉璃接了过去,纸条上写了两个人名,沈平,钱万千。
“这是当初主人提起过的两个人,他曾经过,如果他出事了,便让这二人打理玉家的产业。”
玉航解释着纸条上的内容。
这二人,她是见过的,当初他们也是最先要留下来的一批人。
原来他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他的心里也早就有了定夺,之所以召开那个会议,为的,不过替她在玉家所有人面前树立威严罢了。
“走吧,去看看。”钟琉璃点头,眼眶虽然带着红肿,却已经不见先前的悲痛和脆弱。
她怎么能再一次辜负玉钧珩的信任呢。
雨芳菲还僵硬着站在原地,钟琉璃已经匆步离开了。
婢女捂嘴轻喊,“、姐”
辛丑年八月十二日
天空飘着雨,路上行人脚步匆忙。
金灵的玉家出了一件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大事,玉家家主重病不治,于昨夜时去世。
玉家,天启王朝唯一能与雨家相提并论的富商,被称作“店遍于南北,富名震乎内外”的玉家。
玉家家主去世,这天启王朝的商业格局不知道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玉府之内,素白的缎飘荡在整个玉府之内,香火的味道便是隔了一条街也能闻见。九九八十一个高僧为玉家家主超度亡灵,佛号声音三天三夜未曾停歇。
整整三天,络绎不绝的人来往于玉府之内,他们或是吊唁或是打探,或是惋惜或是窃喜。
但这些都是活着的人才能看到的,也只有活着的人才会在意。
雨芳菲从侧门出了玉府,外面停着一辆马车,见她出来,马车里面探出了一只洁白的手腕,里面传来声音道,“上来吧。”
雨芳菲没有迟疑,直接上了马车。
“驾!”
车夫一甩马鞭,驱赶着马车摇摇晃晃往城南方向走去。
马车内的温度较外面温暖了许多,放下帘,雨芳菲便径直坐在了旁边的长椅上。
雨芳菲将身上素白的丧服褶皱抚弄平坦了,这才转过头,看着里面端坐的女,轻声问道,“他还好吗?”
一盏白色的灯笼悬挂在马车的一角,钟琉璃靠在马车车壁上,身上印着周旁摇晃的车帘影,明明灭灭,仿佛将她都隐的有些虚幻不真实。
此刻的钟琉璃,没有了当日冰冷和凶狠的眼神,一瞬之间,雨芳菲当真以为她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平凡女。
听到声音,钟琉璃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淡淡的看向她,“你当真决定了?”
雨芳菲怔了一下,意识到钟琉璃所问的意思,不由浅浅笑了,垂着眸眼,像是一朵桃花在悄悄开放,明媚娇艳,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咄咄逼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