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后天要在岳西镇稍作休整,大家晚上的兴致都很高,无名与落绯烟臭味相投,觉得那白粥完全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便相邀着去甲板上烤鱼去了。
落安自从认了顾妗宁做师傅,也不在黏着钟琉璃了,除了吃饭的时候出来,几乎都在屋里学习。
范七晕船,喝了热粥,便由着温岑宁扶回了房里。
月止戈要去看看修儿,也上了楼去。
这倒只剩下钟琉璃孤家寡人一个人,她本想去外面看看星星看看月亮,但迎面扑来的酒味让她望而却步,也不知道落绯烟与无名喝了多少就,听那两人鬼哭狼嚎的声音,想必喝了不少吧。
钟琉璃摇头,转身往旁边走去。
夜晚的江面上风平浪静,清冷的月光如同薄纱笼罩而下,洒在江面上,泛出破碎的银光。迎面吹来的冷风夹杂着漫天的寒气,远处的渔船的灯火闪烁,忽明忽暗。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钟琉璃酸溜溜的想起了这句诗来,心有所感,便脱口而出。
坐在二楼栏杆上的黑色人影晃动了一下,似乎是想离开。
“也就你我无所事事,不如下来聊聊天?”钟琉璃抬头,看向上面的人影笑道。
桃言抿着唇,点头,飞跃而下,在钟琉璃面前落定。
借着旁边悬挂着的灯光,钟琉璃发现桃言长得很有特点,是那种典型的深目高鼻的外族人模样。
“桃言是宿羽族人?”钟琉璃问。
桃言调过头看她,又回过头去,点了点头。
“听你们宿羽族的人,不论男女,全都能歌善舞,可是真的?”钟琉璃撑着下巴,好奇问他。
她实在想不出桃言这样沉默寡言的人是如何的能歌善舞。
桃言不知钟琉璃心里的想法,竟是认真的再次点头。
钟琉璃想起了当初落绯烟与自己所的一件事情来,她神医在西部救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年,从此江湖上便将这件事传了出来,月止戈也就成为了人人寻觅不得的那位“神医”。
这般来,桃言应该就是故事里的那个少年了。
“络邑距离宿羽并不算遥远,听这些年来,宿羽与天启王朝关系也不错,兴许你还能在络邑见到族人呢。”
钟琉璃感叹道,桃言看起来也就十八九的模样,却能有如今的功夫,的确不易,但是钟琉璃再一想,能将他打的奄奄一息的那个敌人岂不是更有本事?
她故意起这话,实则也是为了提醒桃言,让他到了络邑定要谨慎行事,络邑那地方毗邻宿羽等多个部落,城内鱼龙混杂,江湖莽夫,好勇斗狠的人比比皆是,也许一个不心他就真的跟自己敌人撞了个正着也不定。
桃言依旧保持着“沉默是金”的美好品德,一言不语。
“当年我们颜楼有一个宫主最是喜欢往宿羽那边跑,她总是宿羽那边的天空特别蓝,水特别清,就连人,也要温软许多。”
不似天启的人,戾气太重。
钟琉璃想起了玉纤纤,也许是因为桃言与她一样,都有一双带着紫色的光亮的眼睛,让她莫名的有了好感。
“也不知这么多年了,她是生是死,不过按照她那种性,便是死了,也要拖着躯体去宿羽死吧。”钟琉璃揶揄的调侃道。
桃言褐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外面的紫色光晕将那褐色渐渐侵占。
“嗯。”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此地有凶兆
钟琉璃侧过头,“你什么?”
桃言抱着剑纵身跃上了二楼的栏杆,随后便没了影。
“真是怪人。”钟琉璃摇头笑道,转身也回了船舱里。
清晨的江面上洒满了碎金,夺目耀眼。
远方渔夫的歌声清澈嘹亮。
船缓缓行驶着,岳西镇的轮廓在薄雾中渐渐清晰起来,集市上的喧闹声夹杂着海浪声传入众人的耳朵里。
钟琉璃看着旁边那群跃跃欲试的众人,不由摇头。
“修儿过会儿要跟着我,不可以乱跑,知道吗?”钟琉璃叮嘱余修道。
余修点头,昨天休息了一整天,也没有呕吐晕船的情况。他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早晨又听闻可以上岸,更是瞬间精神百倍。
“稍后你们便各自去采买自己要的东西,一个时辰之后,船就要开了,切不可忘了时辰。”钟琉璃叮嘱道,实则这话就是对那几个的的,还有无名这个不安分的家伙。
众人嘻嘻哈哈应了,便全部拥挤在甲板上,等着船靠岸。
越靠近岸边,也就越能感受到岳西镇的繁华,虽这只是一个镇,但是来来往往的船只却不少。
“奇怪,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落绯烟突然疑惑的问道。
阿秀好奇心重,便问,“落宫主,哪里奇怪了?”
落绯烟指着那港口处停着的几条船,道,“你们看那些船上,不觉得很奇怪吗?按理有妙龄姑娘坐船出去游玩什么的也不奇怪,可是你们看那些,那连着的四五条船上均是姑娘,而且看她们的打扮,还都未出阁呢。这般成群结队的又是要去哪里?”
“兴许人家姐妹们人数众多,结伴出去踏青也不定啊。”弗宜猜测道,毕竟她们“山抹微云”的姑娘就经常结伴出去溜达。
钟琉璃打量着那些姑娘,发现她们的身上都带着的包裹,而且她们神色紧张,脚步匆忙,决计不可能是出去游玩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