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动,我帮你系着。”
看着低头站在自己胸前,给自己系绳结的钟琉璃,月止戈眼眶瞬间就红了,一股难受劲憋在喉咙里,想要喊,却连声音都不敢发出,生怕扰了对方的心神。
钟琉璃垂着头,脑袋时不时点触在月止戈的胸口,口鼻间都是他身上的味道,系绳结的双手很慢,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手指有些不听使唤了。
过了好一会儿,钟琉璃看着自己的成果,重重的吸了口气,拍了拍月止戈的胸口,扬唇笑道,“嗯,好了。”
月止戈低头看了一眼,很女气的一个蝴蝶结。
“走吧。”
月止戈牵起钟琉璃的手掌,二人走了出去。
“主人,钟姑娘。”
阿秀站在门外,见二人终于出来了,想要笑,却怎么咧嘴都觉得不对,干脆瘪了瘪嘴,跟在身后。
对面的楼梯口站了好几个人,见到正主终于出来了,皆将目光转了过来。
无名吊儿郎当的坐在扶手上,食指间挂着一个酒葫芦,他的目光好似无意间扫了眼那二人紧紧交握的手掌,冷哼一声,猛灌了一口烈酒,却呛的咳嗽了好几声。
黄琮一身黑色劲装,神情严肃,好似即将要面对一场硬战一样。
落绯烟摆弄着手中的扇,瞥了眼钟琉璃,便低头吩咐弗宜去准备出发的事宜。
无戒没有出现,自从法罗寺的事情之后,他就很少出现在大家眼前了,听弗宜,上次他回来之后就大睡了一觉,随后便时不时往外面跑,频繁的很,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一个身着紫衣的中年男人和少年不紧不慢的上了二楼,瞧见这边一堆人,很自然的看了过来。
“想必这位公就是月班主了吧。”中年男人毫不犹豫的朝月止戈走了过来,行了礼恭敬道,不是疑问,而是十足的肯定。
月止戈没有话,马上就要与阿璃分开时,他心情很不好。
阿秀知道自己主的秉性,便走上前帮忙回道,“这是我家主。”
先前中年男人已经见过了阿秀,既然能被阿秀称作是主人的,那此人的身份就不必多猜了。
“在下姓邵,诸位可以喊我老邵,是奉武安君的命令来接月班主的,马车已经在客栈外了,月班主请。”中年男人抬手,一副极为谦卑的模样。
倒是他身后的少年,除了一开始对月止戈的容貌吃惊了一下,便将目光扫向了钟琉璃,眼神中透着探究和质疑。
一群人下了楼梯,引起了客栈里所有人的瞩目。
正文 第两百三十一章是他?
“那是海川堡的人吗?”有人心打听着。
“我瞧着像是,也就海川堡的人统一着装紫色,而且你瞧见外面的马车没有,马车上的标志貌似也是海川堡的标志吧?”
“我擦,居然这么幸运,那几个人是什么身份啊?居然能让海川堡的人亲自来接。”又有人艳羡嫉妒的问起了。
一时间,整个客栈的八卦声此起彼伏。
躲在柜台后面的二和掌柜互相看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
海川堡的马车一如他们的衣服,用了紫色的帘和装饰,马车的四角挂着玉牌,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是海川堡的标志。
无名率先进了马车里,那姓邵的中年男人也没什么,只垂手站在一侧,也不催促。
“上去吧。”钟琉璃松了手,却突然又被月止戈紧紧抓住,她愣了一下,倏地笑了,这个男人啊,可真是
月止戈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无赖了点,心中虽然难受的要死了,可还是松了手,“嗯”了一声,招呼阿秀将东西拿过来。
钟琉璃接过阿秀递过来手掌大的檀木盒,询问的看向月止戈。
月止戈动了动唇,突然一把将钟琉璃紧紧抱住。
钟琉璃诧异,正准备抬手抱住他的时候,只听得耳边一声地喃,再抬眼,月止戈已经转身进了马车里。
“钟姑娘,保重。”阿秀抹着眼泪,忍不住哭了出来。
钟琉璃点头,“好好照顾他。”
阿秀重重的应了一声,便跟着上了马车。
海川堡的马车缓缓驶入了络邑城内,转眼就消失了踪迹。
钟琉璃收回了目光,看着手中的盒,耳边响着月止戈临走前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却隐约有着一丝丝欢喜。
“阿璃,我等你回来找我。”月止戈完,突然红了眼眶,笑的勉强,又倔着性威胁道,“你应了,就不许食言!”
明知道有危险的人是她,却偏偏还要威胁她回来找他。若是一般的情人之间,这个时候不应该是,“你一定要活着,就算你不回来,我也一定会去找你,不管千山万水,我都一定会找到你。”这样之类的话吗?
这个男人还有没有一点作为男人的自觉啊,钟琉璃苦笑不已,握着檀木盒的双手却又紧了一分。
“准备行动吧。”钟琉璃看了眼天色,冷声道。
落绯烟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客栈。
武安君邵炳坤作为武林盟主,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和巨大的财富,按理自当是红粉佳人,后院妻妾无数,儿女更该成群,终日享受着绕膝之乐。
可是现实却与旁人的想象完全不一样。邵炳坤少年成名,为人长得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听仰慕他的女更是数不胜数,可是这男人最后却戏剧化的爱上了自己的婢女,一个外人尚不知其名字的女人。也不知邵炳坤用了什么手段,竟当真将这婢女迎娶了进门。自此夫妻恩爱,举案齐眉,不到一年,就诞下了一女,取名邵锦衣,寓意自己的女儿以后锦衣玉食,富贵一生。
可是好景不长,第二年春天的时候,邵夫人突然就去世了,江湖传言是得了不治恶疾,可具体情况却没有任何人知道。只是自此以后,武安君的性大变,对江湖中的事情也不似以前那般尽心尽力了,反而更喜欢待在海川堡,一年也不见出来一两次。
邵炳坤前半生可谓是少年风流,鲜衣怒马,快意江湖,后半生却终日种花逗鸟,煮酒烹茶,安逸闲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