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山道:“别的地方也这样,我问过别的师兄了,一个塞一个能说。今晚上就是听这些前辈们说话,不可以睡觉也不可以走。”
手指抚上额头,赵雪槐觉得自己有点头大。
整整漫长又刻苦的三个小时后,在掌声中,弟子们把最后一名说话的前辈送走了,欢欣鼓舞地离开会议室。
赵雪槐和夏季山挥挥手,自己回了住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赵雪槐这边早早起床,拿着饭票尝试了一番泽市的食物,然后去了集合地点。
接下来的事依旧让土包子·赵雪槐震惊,她们又被大巴拉到了一座山下。
郑濂看了一会山路,再看向自己带来的一种年轻弟子。这些年轻人的面庞透着年轻的朝气,同时眼底都还有些迷茫,像是在奇怪为什么要带她们来这里?这确实是新奇,以往友谊赛个人赛都会在场馆里面举办,今年却是在外面举办,来了个新花样。
郑濂对诸弟子道:“你们这次的友谊赛在上半山举行,每省弟子有一份地图,同时在地图上找各省的会徽。下午三点下山,以会徽数定名次。每省手里拿的地图上,只会标出自己省份的会徽所在。也就是说,你们要找到自己省的会徽,同时争取一下其他省的会徽。”
“那不是要抢?”夏季山嘀咕道。
郑濂看他一眼,眼中含笑:“怎么拿到东西没规矩,只有一条,你们须得记住!不许重伤或者有损道友性命,若是心存杀手,会有前辈出手并且剔除名额。记住了吗?”
“记住了,友谊第一。”云省弟子声音有些没精打采地回应。
郑濂气笑,想着前面三届惨败的成绩也确实是打击到这些小家伙了,也不指望他们能多出彩,不出事就好。
郑濂拿出云省的地图,问道:“你们谁拿地图?”他视线在诸位弟子中扫过,各门派的领头弟子都是被照顾到了,赵雪槐也被定睛看了一眼。
但不等他们反应,郝升头一个站出来:“会长,我来吧!”
郑濂眉头一皱,当日火车上郝升吹牛的事他后来也听闻了。思量一瞬后,想着反正不在乎名次,郑濂笑着把地图递给郝升:“那你拿着,希好好干,年轻人就是要有朝气。”
郝升接了地图,心潮澎湃,当下拍着胸脯做保证:“多谢会长给予重任,我肯定会好好护住我们的地图,带着大家拿个好名次的!”
“不勉强,不勉强,你们尽力就好。”郑濂摸一把胡子,就差没说你们玩得开心好了。
看着郝升拿了东西,郑濂再说了两句就离开了弟子待的地方,去了会长圈。
不出郑濂所料,他很受欢迎。
“郑会长,您今年又来了啊!”
“要感谢郑会长啊,他要是不带着弟子来,我们多紧张啊。”
……
郑濂脸上保持笑意,心里却有点苦涩。有钱的地方招能人,能人再去创造财富和价值,从而有钱的地方更有钱,这就是社会。玄门一界也是如此,人人向着富贵地去,留在本地的出色术师不多,出色的弟子自然也不多。
纵是郑濂心有余,但他力不足啊。面对其他省协会的声音,也只能笑着保持自己最后的风度。
那边弟子聚集的地方,郝升拿着地图,众人一围而上。
郝升笑着看三米外的赵雪槐,挑眉挑衅。地图在我手里,看你过来不过来?
赵雪槐笑笑,自己迈步向通往山上的台阶而去。
傻孩子,这么多省的会徽,少了你这一个,她还不能去拿别的省的吗?
???郝升看着赵雪槐离开的背影,瞪大了眼。为什么那女人不过来?地图在这啊!
第56章
撇开了同省的人,赵雪槐一人动作起来,省却了那些集合等待的功夫,行进速度更快。
用来举办友谊赛的这座山看着山体极大,一条不知道有多少阶的石阶蜿蜒在山体上,看着就能叫普通人腿发麻。幸好这些年轻的术师大多各有所长,有的人已经往自己身上拍起轻身符来了。
赵雪槐看了一眼长路,想想自己接下来想做的事,为节省体力考量,也给自己拍了两张符。
到半山腰已经是一刻钟后的事了,在赵雪槐前面进山的人有几拨,后面的却是更多。往后看去,山道上几乎都是人头耸动。
赵雪槐回头看了一眼,在掉尾巴的人堆里找到云省的人,笑着摇头自己进了山。
“不带锐气,如何夺胜?”
山林草地里,已经进山每群年轻弟子的身后几百米处,都跟着几位年长的弟子。这些年长弟子都是泽市数得上名号的能手,是为了防止年轻弟子们出手时控制不住出现意外才被派遣跟随。
当赵雪槐进山时,几个胡子拉渣的大叔并一个中年美妇互相看了几眼。俱都心生疑惑,结伴而行的友谊赛里,这么早就出现单独行动的弟子?
“这是出来玩的吧?要不我们不管了。”眼下弟子们都是扎堆行进的,这上山就一个人的,这几位还是头一回看见。
“不行,每个弟子都需要看着。万一出事了,以后玄青会就办不成了。”
“我去跟着她吧,我可不想和你们待一块。”中年美妇美目扫过这些胡子拉渣的同辈,脚下猛地一蹬,追着赵雪槐而去。
其他人没趣地看了几眼,等着下一批小崽子们过来。
那边美妇人靠近赵雪槐,赵雪槐脚步顿了一顿,回头粲然一笑。
美妇人:……
被发现得有点快,丢人了。
回头示意了一下,赵雪槐继续在山林里走着。
她走的方向是斜向北,参与过提前埋会徽的美妇人心里纳闷:那方向也没会徽啊,小丫头你跑那边干嘛去?
再走出几十米,美妇人便发现了赵雪槐的目标——一棵丛林里最高的树,那也是最老的树,形态沧桑。看那满身的岁月痕迹,也不知道这老树留了多少后辈子孙在这大山里。
在美妇人不解的目光里,赵雪槐采了老树的三片叶子,三块树根,三条条状的树皮。
树根和树皮交错着被树叶包裹,赵雪槐将三片树叶合放在手心,而后无声地念了两句术语。
美妇人只看到这小姑娘嘴皮子动了动,然后手心的树叶等物就变成了一颗绿色的珠子。她倒吸一口气,心道:竟然有这般快速炼丹的手段!不知道这丫头是哪个省的?值得注意。
赵雪槐这手段自然是在几十年后意外学来的奇巧方法,齐芸老太婆叮嘱她不要用齐芸善用的几种阵法和符箓,她索性哪家的都用用就不用自家的。
将绿色珠子含在舌下,赵雪槐闭上眼睛,心中默念:“集勃勃生灵,化我心神与共,我之脏腑,树祖之脏腑!我之眼口耳鼻,树祖之眼口耳鼻!”
随着最后一字落下,赵雪槐的感官就与这山上的老树连通。老树的子孙树所及之处,也是赵雪槐眼耳所及之处。夸张些说,这一整座山,眼下都成了她的眼耳。
老树西南方,最早进山的两省人已经碰上。无他,一省的大会徽让另一方心动了!两方正在打架抢东西。
赵雪槐看着那大如碗盆的会徽,嘴角挂上一抹无奈的笑。会徽做得那么大,拿着的人也是不容易。
想着,赵雪槐已经往那边赶了过去,美妇人还是一头雾水,只得远远地跟了过去。
然后美妇人看着小姑娘混进人堆里,麻溜地拿了别人家的会徽和地图,再麻溜地扔下一个灵力幻阵,让两方人马在里面乱成一团。
a省拿地图的小伙子突然觉得不对,惊喊道:“大师兄,我们的地图被他们抢了!”
“b省的人真是有心计,偷偷下幻阵还抢我们地图,抢回来!他们的人一个别放走!”
当下拳脚交加,砰砰砰砰十分热闹。跟着a、b两省的年长者们看得乐呵,不过无声地又靠近了一截,免得有人失手事态过重。
还没等a省的人拿下b省的,b省这边拿会徽小丫头哭了:“唐哥,我们的会徽被抢了!哇哇哇……,都是我没用。”
“婷妹妹,你别哭,我们抢回来就是!兄弟们,先抢回我们的会徽!”
十分钟后,赵雪槐留的的灵力幻阵被破,a、b两省的人怒目而视。
“我们的会徽呢?还给我们会徽,我们就把地图给你们。”
“屁,你自己睁眼看看,会徽在哪里?我们谁拿了那玩意儿,你们老实把地图给我们才是。”
b省的被称呼为唐哥的青年在对面人群里扫了一通,发现对面好像没人拿会徽?!
唐哥的视线又在地面扫了一圈,发现没有颜色突兀的土,那会徽肯定是没有被埋在地下。他问着自己人:“你们谁拿了地图?他们不给会徽,我们就把他们地图撕了。”
b省的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唐哥,我没拿。”
“我也没拿。”
……
“我们都没拿。”
a省的一个人偷偷靠近自家大师兄,小声道:“师兄,我之前好像看见一个漂亮道友过来看了几眼。”
b省的唐哥:“那个道友,你大声点。”
“我说,我好像看见我们打架的时候一个漂亮道友过来看了几眼……”
“我好像也看到了。”
“我也是……”
“你们为什么不早说?东西都被那个人抢走了!”大师兄怒目。
“打架呢,正忙啊,谁有空看姑娘。”
a省大师兄黑着脸,果断道:“这下都玩完了,被人捡了便宜,白打一场,我们先走了。”
走出百米之外,大师兄偷偷地看了一眼身后,发现b省的人没跟上。笑着告诉自己的小弟们:“跟着师兄走,我记住地图了,我们去守株待兔!就不信对方不会去拿我们的会徽。”
“大师兄英明!”
“那些b省的傻蛋,抢个屁,他们会徽的丢了,我们的还在呢!大师兄厉害!”
a省弟子们加快速度,朝着自家会徽而去。
这群弟子后面,两位大叔像美妇人一样有些疑惑了。
“刚刚那个是幻阵吧,怎么这群傻小子一个没发现?”
“是的,还加了一个集中注意力的小阵法,所以全部集中注意力打架去了。”
“哈哈,倒是个聪明孩子。不知道是哪家的,给山下那边传个话吧。”
“好。”随着这声落下,一只纸鹤像小鸟一样朝山下飞去。
这时候,赵雪槐拿着那地图看了看,找了个树洞随意塞进去。然后闭目休息一样站了一会,便起身朝着下一伙拿了会徽的人去。
美妇人更奇怪了,心道:“怎么不去拿地图上标记的会徽?难道是怕撞到那个省的人,可是不拿就要被别人拿走了,多吃亏啊!”
赵雪槐心里自有数,麻溜地又去抢了好几拨人的会徽和地图。
被小姑娘的果断和奇怪行事惊了又惊,美妇人拍着胸脯跟在赵雪槐身后。心里琢磨着小丫头的那些手法,第一次美妇人还没注意到,后面才发现这小丫头施法布阵的手法熟练得不像她这个年纪的人。
一个要布置好久的阵法,这丫头是随手就来。虽然都是不大的阵法,可这个年纪的小崽子们还在背阵法的布施步骤呢!就好比一般的小孩孩子学走路,这边已经可以去跑八百米了。还有各种阵法之间的结合,这丫头手下的阵法能持续得比别人精心布置的阵法更久的特点,这些让美妇人频频皱起眉头。
想了一会,美妇人发现有些地方自己费点力气还是可以做到的,她跟着这丫头很聪明。于是又一只美妇人的小纸鹤从空中飞向山下。
为什么用这个“又”呢?其他被抢会徽、地图的那些省身后也跟着人,都觉得这情况可以汇报一下,于是一只只纸鹤排队似的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