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伤了残了死了,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更何况,她又是不自量力。这样的人,不趁着今天动她,以后,元晨宗将再也找不到机会。
张俊得到示意,当然也不再管是不是会伤到卢悦,剑光大盛。
管方游正要动,他的手突然被杨树仁给抓住。
“管兄,没人认输!你想破坏规则吗?”
管方游稍愣,“卢悦,认输!输在灵器上,我们不算真的输!”
死也不!
卢悦双手紧握飞剑,说好了,她要照顾祖爷爷终老,说好了,她要照顾娘亲。可是现在,只剩她一个了。
她不能去送祖爷爷的终,不能看到娘温柔的笑脸,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远处的丁岐山,好像又跟谷令则点评什么?两人面上,好像都带着嘲讽的笑!
凭什么?
卢悦心中愤恨,理智却还未失,看到对方剑光大盛,很快明白了他的打算。
想杀她?
上辈子,她就是个鬼,是个生活在十八层地狱里的鬼。
身在十八层,心也在十八层。
“啊……”
已经断了的赤阳,突然暴涨一倍多,凡是横扫的地方,剑气四溢。
正要往这冲来的谷令则,止住脚步。
非常没有形象地张大嘴巴,看台上的卢悦发疯。
台下的人,都惊呆了,远处长老台前,值守的浮舟浮游,也一同看了过来。
“剑意!好家伙,居然是剑意?”
张俊没想到,情况会如此逆转,他的上品灵器飞剑,在面对已经暴出一往无前剑意的卢悦,根本没有回手的余地。
哪怕他调集身上最后一滴灵力,也无法阻止,他的剑,被她一斩而飞。
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他已经没有灵力支撑身上的灵气护罩。就算有灵力,他也没办法阻住,已经成了半个剑修的卢悦。
“我认输,我认输……”
眼看斩过来的剑气,张俊睁大了惊恐的眼睛,狼狈打滚躲过。
谁知,卢悦根本没有停手,赤阳再斩。
杨树仁和管方游同时出手,一个救下张俊,一个截下卢悦。
“卢悦,他已经认输了,你赢了!”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卢悦红着眼睛,举着赤阳。
管方游不敢松下禁锢她的法力,他能感觉到卢悦因为这柄赤阳,而心生的怒气。
“别气了,师兄送你更好的飞剑。你看,这是金羽、这是木飞、这是金游。师兄都送你了!”
浮舟和浮游,脸上同时抽抽,这丫头,又要开始讹人了吧?
“不要,我不要,我只要赤阳,还我的赤阳!”
看着小丫头,真的要哭,管方游不由额头冒汗,“好好好,师兄一会就去陪你买赤阳,买多少把都行。”
“我不要别的,我只要我的赤阳!师兄,你快把我的赤阳炼回去,要不然,真的要碎了。”
话音刚落,赤阳‘叮叮叮’寸寸碎裂,掉在了台上。
第69章 本性小气
救下张俊的杨树仁,听卢悦在那不讲理,气怒异常,正要呵斥的时候,发现人家跪在台上,掉起了金豆子。
卢悦没有哭出声,用手捡已经碎在地上的赤阳。
每一块,她拿到手上的时候,眼泪都是大颗大颗的掉。
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祖爷爷,再也不会有赤阳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乱来了,再也不混帐了……。”
已经胜了的人,在台上,哭得稀里哗啦,台下的人,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一柄下品的赤阳,至于吗?
“卢悦——别拼了。材料太差,又碎成这样,就算拼好,也炼不回去的。”
管方游把三件上品灵器飞剑,都送到她面前,“你有更好的,回去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师兄一力全包了。”
再拼下去,她的手,就要全割破了。
卢悦抹把眼泪,把赤阳用云帕包好,收进储物镯。
再抬头时,好像没感觉到手上的疼,抓住管方游送来的其中的一把飞剑,指向台下的元晨宗人。
“下一个——谁来?”
小丫头脸上的泪渍,和着手上的血,还有冒着杀气的眼睛,让台下的人,齐齐后退了一步。
“不来……?那是不是就认输了呀?”
杨树仁被她看着,只好示意周美佳点头。
此时,说有多后悔,他就有多后悔!原本只想逼她手段尽出,以后防着。倒是没想到,居然把她逼得。在绝境中,修出了剑意。。
这么点大,就修出剑意的人,将来走剑修路子,能比楚家奇差吗?
逍遥门何其有幸!
长老台上,浮舟和浮游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叹!
怪不得。时雨那般紧张二人。这若是他们家的弟子……
“我们认输!这是你的九千块灵石。”
周美佳早没了颐指气使,把一个小储物袋,用灵力送到了台上。
人家没修出剑意。就把他们打得家都找不着。现在……人家已经得悟剑意,他们上去,就是完完全全的找虐。
看看张俊的样子,若不是杨师叔护得及时。小命都差点没了。
他们虽然灵根资质不是太好,可既然家里给了他们大少爷。大小姐的生活,筑个基,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们的命贵重着呢。
此时再大的任务,在大家眼中。也没他们的命重要。
而杨树仁也默认了,再打下去,也只会让逍遥门更加长脸。
自己这一边。这些孩子们,都各有后台。万一真伤着哪个,他可不好给交门交待。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趁还没多少人注意的时候,赶紧撤!
一个眼色,元晨宗的人,转瞬都溜了。
卢悦也没想拦,看到谷令则,才后知后觉,自己狼狈的样子,又给她看了个热闹。
吸吸鼻子,给自己打了个净尘术,把飞剑还给管方游,跃下擂台。根本没管已经过来问询的人,管方游非常遗憾没拉住她,多好的骄傲资本,居然不让他显摆,太可惜了。
卢悦不敢把目光放到丁岐山那里,她怕看过去,就忍不住要挑战他。
刚与元晨宗的人交恶,若是再把莫名其妙的丁岐山拉进来,后果是她暂时承受不起的。
再说了,张俊她在擂台上都没办法杀,更何况丁岐山了。
“卢悦!”
谷令则急急拦到她身前,“你给我过来。”
卢悦像是没听到一般,从她身边,准备侧身过去。
谷令则一把拉住她,“别闹了,行不行?”
“我闹什么了?谷大小姐,你认错了人吧?”
面对还稍显稚嫩的谷令则,卢悦其实就是单纯得想撇开关系。不管她怎么交朋友,不管她怎么处事,不管她如何走向仙道前沿。
她有她的事情要做,最好这一辈子,跟她都没有交集,也不用说一句话。
谷令则气塞,不过忍住了,难得软语,“我在坊市的后三巷,看到一家秋水面馆,我请你去吃面行吗?”
卢悦呆了一呆,搬到国师府后,五夫人立足未稳,谷令则常被人欺负,主子被人欺了,她这个当人侍女的,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每次两人受委屈的时候,自家娘和五夫人,都会想办法,给她们送一碗面,碗里有两颗蛋,谷令则爱蛋黄,她爱蛋白……。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谷令则去灵墟宗前的一个月。
那时候,谷令则早在国师府站稳脚跟,再没人能让她受委屈。
可是吃面,却成了她们两人的爱好。
谷令则曾带着她,吃遍京城的大小面馆。
“走吧,我请你吃面,然后你想哭,就哭个痛快!”
谷令则觉得,卢悦最好把所有的不快,都宣泄出来,要不然,以后心魔缠身,可有得受。
妹妹再不好,也是她的。
这就跟父母一样,她选择不了,既然选择不了,那就大家都好好的吧!
父母不管对别人怎么样,对她却是一百个好,她得记着。
至于妹妹吗?
谷令则看看卢悦,在心里叹口气,不管怎样,能护还是护着点吧!
刚刚看她在擂台上,哭成那样,天知道,她气恨成什么样?
气逍遥门的人,恨元晨宗的人,气恨卢悦自己,笨成那样,还哭?哭管什么用?她早在八岁的时候,就没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