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两块烤肉后,大人难得感觉身上累了。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才感觉有些累,身体就迅速做出反应,各方各面,都在叫嚣着累啊累啊!
他连着看了一天一夜的照天镜,被里面的白,弄得眼睛都快出现盲点了。
“我们一共有四十一人。”
为了让这群人听话,他到底又用了迷幻天魔狐的幻力,“暂时先分三组吧!一组……”
贾老大正要反驳的话,在他的巴拉巴拉不绝中消去,等到他反应过来时,人家已经回了他自己的帐篷。
站在照天镜前,哪怕有十一个兄弟陪着,他也忍不住心下发凉。
木府不对劲,这个仇山更不对劲。
兄弟们这么多人,最低的都是结丹初,姓仇的寥寥几语,就让大家……
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
贾老大顾不得照天镜,拉着兄弟们,一个个地离大人的帐篷远点,把他的怀疑,一一跟大家说出来……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一阵夜风袭来,最外面的一面照天镜,在随着风力,缓缓动着。若是有心人在这里的话,仔细一点,一定可以看到,里面好像有一团流动的白!
流星河上,卢悦他们正在无声前进。
没有白色外衣的人,把白色内衣,反穿在了外面,哪怕因为衣服太瘦撑不住的,大家也用其他的白布给遮住了。
放眼望去,雪撬是白色的,帐篷是白色的,大家从头到下,除了黑亮黑亮的两只眼睛外,全都裹在一片白中。
月亮随着夜风,忽明忽暗,流星河被冻得如铁一般,滑过去时,若不仔细看,连印记都看不到。
卢悦坐在帐篷前面,迎着夜风,狠狠吐出一口气。
她的六感向来很准,如果有人用照天镜观察到他们的话,她应该会有一点感觉,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应该是还没被人发现吧?
没发现就好。
卢悦紧了紧身上的白色厚毛衣服,把雪帽也往下压压,就那么歪在那里。
她要在心中出现警兆时,第一时间让大家停下来。
夜风习习,贾老大等十二人,再回来时,一个个悄没声息地叫醒帐篷里的兄弟,一群大男人,重新商量后,一齐轻手轻脚地收东西。
等到贾老大把照天七镜也收下的时候,他们谁也没看那个孤零零的小帐篷,大家按着原先的方向,潜出几百米后,拿出雪撬,居然连夜遁逃。
而一天一夜没睡的大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窝在热热乎乎的被窝里,还限在沉沉的黑暗中。
……
“阿悦,天要亮了,我们还走吗?”
飞渊看到清减了好多的卢悦,心下非常不是滋味,“如果不走的话,雪洞就要马上挖出来。”
卢悦看看有些泛紫的天空,这一夜她什么都没感觉到。
这很不对呀!
也许这里的天道,跟外面的不同,她的六感,也会出错呢?
“走吧!按之前的方案,还是分队,我们轮流歇人。”
“卢悦?”
安巧儿不明白,为何一夜之间,她又改变了主意。
“归根到底,我们都要冲出木府,现在正是流星河最好走的时候,错过这个时机,以后……我们三五天,都未必能有这一天行得多。”
卢悦叹口气,“我们已经伪装成这样了,总要赌一把。让大家全力赶路吧!最好让追击我们的人,只能在照天镜中看我们,现实却又永远也追不着。”
这是……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抱福宗两百修士,还憷于之前的雪人,憷于之前无知无觉地入套。大家原本便害怕留在原地,错过最佳逃亡时间,闻言,哪个不拼命向前?
正像卢悦说的那样,他们已经伪装成这样了,如果还是能让人这发现,那不管他们现在怎么躲,也是一样逃不过照天七镜。
“进去休息一会吧!”飞渊示意安巧儿拉她进去后,滑得也比寻常快了些。
一夜的寒风吹下来,哪怕最后身上裹了被子,卢悦其实也有些受不住,进帐篷时,身体都是僵着的。
“你这主意改得好快。”
幻儿窝在一角笑话她,“不过……我喜欢。”
卢悦都懒得看她,呼噜呼噜把一碗热汤面吃下肚子,重新把头蒙上,打算先睡一会,再去勾通谷令则。
……
太阳渐渐升起,一眼睁开,没听到一点声息的大人,突觉得某些不对,翻身从帐篷中冲出时,脸一下子绿了。
原来围在这里的二十顶帐篷,现在只剩他孤零零的一个不说,对应星辰,挂在中间树桩上的照天镜,也不冀而飞了。
这真是……
真是……
如果不是强忍着,大人觉得,他都要喷出一口血了。
在那么多的大河大江上,他都没翻过船,没想到,居然翻在一条勉强有水的小阴沟里。
那群蠢才,那群混蛋,他们怎么敢的?
他阴狠的盯着地上浅浅的印记,好像想到了什么,急匆匆地又冲回帐篷,把该收的收起,也顾不得做东西吃了,全力追去。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没有照天镜的后果。
木府这样大,没有那东西,他跟瞎子就没分别了。
一旦让魔星和幻姬逃出去,让她们在世人心中种下怀疑,那所有的大计,数十万年的部署,都会遭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这个后果是他承受不起的。
木府事,只能木府了。
雪撬沿着浅浅的印记,飞速滑行。
大人对贾老大那群人,已经失了最后的耐心。
这样一群只会拖后腿,正事不能干的家伙,再留着,他会吐血的。
哪怕跟卢悦的破规符面对面,再失几根手指,他也绝不允许,那群小鸡米,再喘半口气。
第620章 另辟蹊径
谷令则没想到,大白天的,妹妹居然在睡觉。
那她昨夜干什么去了?
谷令则努力想昨夜勾通时,妹妹是个什么状态……
“怎么啦?卢悦还没主动找你?”
画扇看面前女孩一幅苦恼非常的样子,忍不住问出口。
“昨夜……她应该很紧张。”谷令则半天来的一句话,让画扇蹙眉,“今早好像事情了了,她……她在那边算是凡躯,自然需要休息。”
画扇不由无语,睡觉是重要,可是勾通这边,目前不是更重要吗?
好容易在勾通上有点起色了,徒弟这样突然放下这边,实在让她怀疑徒弟的耐心,在无数次的失败之后,她是不是对借灵力之事,已经不怎么报希望了。
或者只是把这边的勾通,当做可有可无的备胎了。
“……你可知道,她因为何事,而一夜紧张?”
“晚辈不知!”
谷令则低头,她们姐妹一直聚少离多,妹妹又受修为限制……
能知道,才有鬼了。
画扇叹了一口气,“白日休息,夜间行动,看来,木府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卢悦受伤了都这般劳力,伊泽和金旺财现在的样子,她不用猜,也知道有多惨了。
唉!
可怜她满身是劲,确一点忙都帮不上。
……
让画扇不知道的是,被认为很惨的两个人,此时也如卢悦一般,正快乐地梦周公。
哪怕金旺财这个把照天镜丢了的人,除了最开始,被伊泽敲了两下外,都不曾受到什么诘难。
连卢悦都认为,师弟在出帐篷的第一时间,就喊魏昊,而那人老谋深算,从人群中出来,第一时间把嫌疑去了,有心算无心下,任谁也无法怀疑假魏昊的不对。
照天镜既然在最开始就被人家盯上,那无论在谁手,都免不了失落的命运。
反而因为金旺财的大意,没让他们这边,再遭受重大的人员伤亡,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所以抱福宗众修,哪怕被照天镜压得喘不过气来,也没有一点怨言。
魏昊无声无息地损落,还有雪人傀儡的事,很多人都憷在了心里……
雪撬在前进,卢悦怎么也没想到,照天镜没在她们这里引发血案,反而在外面,在魔门中引发了一场,追踪与奔逃的狙杀。
她再醒来时,太阳已经西斜,特意跑到外面晃一圈,努力感应有没有被人盯住的感觉,可惜呆了好一会后,还是一无所觉,不得不认为,在这里,她的六感,也被木府屏蔽了。
因此,等卢悦回到黑暗中勾通谷令则时,听她说,木府的天道可能在阻止她借灵力,倒是一点也没激动了。
“……卢悦,我说的,你都听见了吗?”谷令则对着妹妹,有说不出的耐心,“画扇前辈说,那薄薄的一层,也许很难打破,可是一旦打破,就是你的机会,我们一起努力,不要放弃可好?”
黑暗中,卢悦忍不住撇了撇嘴。
她倒是想放弃,可是敢放弃吗?
大人再来的时候,她和魔灵幻儿,定然并例为,他第一个要杀的对像。
幻儿逃了,于他可能是灭顶之灾,想要挽回魔域那边的信任,不知要费多少手脚。而她逃了,于他们域外馋风整个族群,可能都是一场大灾难。
他不可能放她们走。
木府这些年,虽然有些变化,可是再变,人家也在这里,呆过千多年。
卢悦下意识地已经明白,她可能被魔灵幻儿的恐惧传染了,对那个耍了所有世人的域外馋风大人,也从心底里发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