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让谁也没想到的是,那人随手迎上,掌风相撞后,无数商铺和客栈的低等禁制没挡住,咔咔破开。
卢悦一下子跳起来,元狩还在鸟笼呢,他的目标太明显,万一……
“坐下!”画扇一下把她按下去,“现在,你的任务是保护好自己。外面可不仅有申屠关主,还有慈航斋的拂。”
“……师尊放心,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看。”她还没那么傻,金仙大能正打架,跑出去可是自杀。
迎宾楼的阵法禁制,远甚其他,卢悦在窗前远眺鸟笼处。
那里拂大师已经守着了,她坐在蒲团上,不仅护住鸟笼,一股无形之气,还正慢慢笼罩出来,似乎要护住这条街的所有。
远处,城墙未有一点破损,灵光闪耀护住了所在靠近的修士,而在爆响中逃出一条命的人,要么往城墙奔,要么全往这边撤。
嘭!
眼见又一道无匹掌印扫过来,无数人惊呼。
拂的无形光罩,迅速延展,带动空气中的涟漪,把那十几个连滚带爬的人护住。
“想杀人?”
拂抬头,不大的声音,却席卷在整个天裕关,“我数三声,马上滚出去,否则……,就别怪我们要两个人打一个了。”
“是吗?”
满是讥诮两个字,从城主府那边的街头哼出,“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两个人打一个。”
“阁下是谁?”拂站起。
“殷旬。”
“还有我,殷。”
长街的另一头,又站出一个青袍人,与殷旬一步一跨,似乎都无视了拂护在这条街的印结,“交出破岳,交出九命,否则我们兄弟今日就要血洗天裕关了。”
卢悦心中一跳,“师姐,破岳关在哪?”
“城主府……”苏淡水没想到,天裕关诸大能看得那么紧,居然还有三个这么厉害的天蝠侵了进来。
“血洗?”
让窗前卢悦瞪眼的是,南门长乐馆那位死抠死抠的李掌柜,现在居然气势一改,两步一移间,就站到了街头的房顶,“真是好大的口气啊,你们当天裕关,是纸糊的吗?”
“阁下是谁?”殷与殷旬的目光闪了闪,转而问他。
“一群杂碎,还不配知道老夫的名号。”李掌柜朝缩在人群里,受拂庇护的一个邋遢修士轻喝,“彭老贼,老夫找了你一百八十年,现在你还逃吗?”
“嘿嘿!”彭老贼咧着一嘴的大黄牙,“你们打架,我……我正好能逃吧?”
“行!你逃!”李掌柜冷酷一笑,“只要你敢逃,以后老夫再不会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见之……定然先断你两腿!”
“别别!开个玩笑,你生什么气啊?”
彭老贼讪笑后,朝殷旬二人马上板脸,“天裕关是我做生意洗心革面的地方,你们再敢动一个人试试。”
“别试了,人家已经打到你面前了。”拂显然知道这两位是谁,翻手就是一面小旗罩住元狩的鸟笼后,上前一步,“打吧!”
话音未落,她的残影已经出现在殷处。
叮!
锵!
卢悦正要仔细再看,‘嘭’的一声,窗门在面前关上,道道流光婉转,阵法禁制明显正在变强。
“什么时候,三千城也有这么多大能就好了。”
画扇叹口气,“淡水,既然证实那个破岳与阴尊和绝辅合作,当时慈航斋和仙盟的缚怎么没除了他?”
“他是妖族狰王,得由妖族那边处置。”
苏淡水看了一眼师妹,“现在看来,天蝠也与阴尊和绝辅合作了。”
九命和泡泡一起呆在师妹的小洞天里,他从未在天裕关露过面,那些天蝠想要找他,一定会从师妹这里下手。
她一时之间,真不知道师妹犯得什么太岁。
连换了名号,也能与那些域外虫怪把事结得死死的。
仙界的人,在天裕关事了之后,可以因为拂梧大师,对青尘多有顾忌,或者照拂,可是天蝠和阴尊,绝不会看在大师的面上,不朝师妹动手。
“……”
卢悦收到师姐的莫名眼神,牙有些疼,功德修士与那些东西的缘份,看样子,她是真的走哪都逃不过。
第955章 霉鬼
城主府地牢,申屠欣默默感应着外面大战的灵气波动,只待一个不好,马上进去完结破岳的性命。
哪怕最后无法向妖族交待,天裕关也绝不会把活的人交给天蝠虫。
一道空间波动猛然现在不远处,迅速把明处暗处的守卫全都惊动了,只是他们的刀剑还未拔出,就听飞渊有些冷凝的声音道:“是我!”
“原来是飞渊道友?”申屠欣微松一口气,“不知你这时来此是……”
“杀人!”
啊?
申屠欣一顿,“请!”
破岳由妖族的人解决,比她动手的好。
那家伙,与外域人勾结,与阴尊勾结,人渣中的人渣,实在百死莫赎!
牢门在他们面前大开,听着陌生的脚步声,两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年轻脸庞,让破岳的心下一颤。
外面的大战,带动了地牢的晃动,他原就有各种猜测,难得冒出点逃的渴望,现在见到飞渊和申屠欣两个小辈出现,哪能不知道,生路没有,末日已到?
只是……
“攻入天裕关的是……是谁?”
飞渊冷声,“天蝠!”
“……”
怎么是他们?
破岳面色几变,“我……我不曾与他们合作。”
他合作的只是阴尊和绝辅。
“可是天蝠已经与阴尊和绝辅合作了。”飞渊扔出一柄短剑,“自己动手吧。”
自己动手?
破岳的唇角抖了抖,他汲汲营营拼尽一切,从做孙子开始,才有的今天,还未大展宏图,怎么能……
“我要见长老,要见……”
卟!
扔在地上的短剑突然飞起,直没他的心脏处,破岳大骇,下意识就想拔下那把剑,总算反应快,止住了,“你……你……”可怜他的灵力和神识,全被封禁,“不……,我不能死,救……救我……救我……”
破岳踉跄着朝申屠欣求救,“我会是最后的狰王,杀了我,世间再无……,天裕关……咳……承不下……承不下这后果……,咳……咳咳……”
卟!
短剑突然拽出,大量的鲜血喷洒而出,却都被飞渊祭起的一只玉瓶收取。
“你……你……”
破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鲜血,一滴不剩地被那只玉瓶收取,睚眦欲裂的同时,又骇到了极点。
十五阶后期的他,现在对人族来说真的全身是宝,可是,申屠欣站着,同为妖族的飞渊,怎么能收他的血?
“放心,将来九命若不想要,我会把这臭东西,再倒地上还给你。”飞渊斜了他一眼,若不是卢悦和泡泡与那小家伙投了缘,他才懒得管呢。
可是既然投了缘,凭记忆中的经验,他们就绝不会不管那小家伙。
为了不让他们多烦心,为了让小家伙早点厉害起来自保,他容易吗?
“……”
申屠欣深深看了他和破岳一眼,嘴角泄出一丝笑意。这样的鲲鹏妖王,真是让她开了眼界。
破岳的脸上颤了颤,九命啊?
他看着从心脏伤口处源源不断往玉瓶飞的鲜红精血,眼前突现搜魂手下时,亲儿被人虐打后,爬起来亡命逃跑的样子。
慢慢地,亲儿好像又变成了自己,少时的自己,少年的自己,五虎山的锦衣玉食,对曾经叛逆的他而言,好像牢笼,他向往外面的世界!
可……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更无奈……
悟到这些的时候,已经迟了,被人骗至妖族最大的红鸭馆,他一呆百年,差点陨了根基,好容易回到五虎山,却又受不了别人的眼神。
那时候,强大成了唯一的执念,生命中只有闭关,直到差点走火入魔,才被兄长逼着到人族换换心境。
破岳眼中的神光,慢慢消去。
他好像看到了曾经的拂霞,那满头青丝,回眸一笑的样子,让他又爱又恨……
“……死了。”
亲眼看着一代妖王这般陨落,申屠欣微有复杂,“带走吧!”
“那些天蝠不是想要他吗?”飞渊收好玉瓶,“你们家什么地方能方便,让我瞄到外面。”那些臭虫,先要破岳,后要九命,此二者,都与青尘有关。
可是青尘是谁?
飞渊问候老天的时候,亦深恨那些不省心的东西。
“……”申屠欣在他平平的语气中,听出了无上杀伐,“跟我来。”两人很快来到后墙的一角,一面小小的镜光阵,被隐藏在此。
……
做为人妖两族相邻最近的地方,天裕关其实从没太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