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浩乘乔宝莹和自家爹不注意,在两人身后拍了一掌,打昏了两人,接着把两人交待给自家娘,他便带着人手出去了。
齐氏含泪看着儿子带着伤出了门,硬是留住的话说不出口,她要在家里看着家里这两人,可不准他们跟了去。
乔宝莹醒来的时候,天是大亮的,她猛的坐起来,看着床边坐着齐氏,齐氏此时眯着眼,就这样坐着也睡着了,显然累得不行,瞧着脸色都泛着白青,恐怕守了一夜。
乔宝莹摸了摸有些痛疼的后脑勺,起了身,齐氏听到声晌,立即醒来,看到乔宝莹,叹了口气,“九儿啊,浩儿也是没有办法,若真的带上你和我家老爷,只会拖了浩儿的后腿,浩儿说了,死亡谷里最容易迷路,一但跟你们走开了,他们又不会功夫,恐怕没有活路。”
齐氏一说完,立即反应了过来,连忙“呸”了两声,这话说得,岂不是让九儿更加担心大人了。
乔宝莹坐在床头没有说话,心里很难受,但她如今不能倒下,苏辰下落不明,陈意也不见,整个县衙里头没有人撑门户,衙里的差兵也全都派出去寻苏辰去了,连巡检司的人都出去了,若是张宗年这个时候对他们县衙的人动手,他们简直只能坐以待毙。
乔宝莹想到这儿,毕成良一觉醒来也想到了,他匆匆过来,看到齐氏哭红的眼,有些心痛。
他来到齐氏身边,拍了拍她的肩,齐氏红着眼看向他。
毕成良便把自己的忧虑说了出来,乔宝莹也正好想到此处,她抬头看乔毕成良和齐氏,说道:“咱们若要保命,眼下只能把张宗年刺杀伍氏的事告诉她,只有张家乱了,咱们才有喘气的机会,同时毕师爷写一封信给刘知州,虽然他不准咱们动张家,但咱们把张家要杀朝廷命官的事说出来,以及张家有私盐的事,若能搬来救兵那是自然好的。”
毕成良一听,点了点头,于是起了身,转身去了前头衙门。
先前乔宝莹还不想把这证据交也来,就是怕伍氏难过,眼下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于是便派人送到了张府。
张宗年果然是不在家的,倒是很顺利的直接送到了伍氏的手中。
不过除了这证据,乔宝莹给伍氏写了一封信,信里头不但说清了上次他们上香遭刺客的全部过程,还有参与刺杀行动的里头不仅有贾潇还有她的枕边人张宗年,证人也一并送了过去。
信里头把苏辰的身份说了,苏辰虽是寒门子弟,但他拜入了成阳先生门下,这个身份若是张家真的上头有人,只要把这个消息说了来,相信家里的老夫人,以后背后之人也得掂量一下。
但愿伍氏和老夫人能阻止张宗年那疯狂的行为。
伍氏看到自己的丈夫要杀了自己,于是把那证人叫进来,就她一个人在堂房里审了好半晌,之后把人给扣押起来了。
伍氏就这样呆呆了坐了一个晌午,接着她慢慢醒悟过来,下了决心,先是寻到了府中总管,也是张宗年呆在身边的那位掌事,是他的心腹。
伍氏乘着张宗年不在府中,倒是把那掌事的给扣住了,施了重刑,终于问出张宗年的去向,令她没有想到的,张宗年正在追杀苏知县的路上,原来张家在死亡谷那边的一片盐湖被苏知县发现了。
正好眼下派管事回来调动张家所有人手,非要抓住苏知县不可。
伍氏得到这个消息后,在房中犹豫了好半晌,接着直接去了张宗年的书房,拿走了家主令,于是把先前掌事调来的人手全部给召了回来,全部呆在张府,成了张府护院。
那掌事的得知后,吓得不轻,指着伍氏道:“少夫人,你这一次可是闹大了,如今眼下形势紧张,若不一鼓作气把苏知县给弄死了,只要苏知县还有一丝活路,咱们张家人可是要诛九族了,你还不把人给家主调过去。”
伍氏听到这话,面色青白,双手绞紧了手帕,却是狠了心,不但没有把家主令交出来,同时也没有把人调出去。
张宗年此时不但没有在县城,他也没有在死亡谷,其实他见到了一人,那便是贾潇。
原本已经逃走的贾潇,令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他早已经在山林里建了一处别院,那外头瞧着跟个庄户没有什么两样,却是内有乾坤,谁都不知道他躲在这山里头。
但是他对外头的消息却很是灵敏,比如张宗年被逼得狗急了跳墙。
张宗年出了院门,站在院子前看着这片好山好水,苦笑道:“贾兄,这一次小弟是真的逼急了。”
贾潇从屋里出来,冷眸看了他一眼,说道:“其实你张府贩卖私盐的事,我早就知道。”
张宗年一听面色一惊,看向贾潇,心里暗自斟酌,此番前来,身边带的人不多,瞧着这贾潇的院子周围也没有多少护院,或许他还占了先锋。
正想着怎么杀人灭口,贾潇接着说道:“那片盐境和死亡谷的秘密我全都知道了,所谓的死亡谷其实是你们张家在那儿设下的屏障,因为你们要守住盐湖的秘密。”
想不到贾潇什么都知道了,张宗年的面色白了白,手在身后深深抬起,只是还没有下发施令,贾潇又道:“我这院子里头其实有不少人,你可能看不到,这就是我与你的不同,我这人不但不喜欢露财,更不喜欢露人,我背后有什么人,你们皆不知道,今天能把你找来,自然早做了准备。”
张宗年面上一惊,手慢慢地放下,接着笑道:“贾兄这话,小弟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呢。”
“盐湖的事,如今我也点破了,我们两人若是联手弄死了苏知县,以后这一部分利益是不是也有我贾府的份了。”
张宗年咬牙,在内心里暗骂了贾潇祖宗十八代,接着又笑着说道:“贾兄说的是,不过是片盐湖,自然要给贾兄好处的,只是眼下这个苏知县狡猾的很,如今人不见了,那片死亡谷,便是会功夫的人在里头行走也不一定走得出来,他一介书生,不会是被野兽给吃了吧。”
张宗年这么说着,又想起自己马上调来的人手,心想着既然贾潇要分他盐湖一部分的利益,那贾家也该出些人手来,一起追杀朝廷命官的事他也该有份了。
于是说道:“我目前手中没有什么人,贾兄得安排一些人出来助我一臂之力。”
贾潇哈哈大笑,说道:“助张兄是一定要的,我与那苏知县势不两力,我倒是想到了一招奇招。”
于是贾潇在张宗年耳边低语了几句,张宗年一听,双眸一亮,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来,于是说道:“好,那死亡谷那边就留给贾兄帮忙了,我这就带着人马回去包围了县衙。”
“待捉住了知县夫人,就不相信苏知县不现身。”
两人谈妥,贾潇的院子里忽然涌出不少人,把张宗年看傻了眼,他想不到这小小的院里有这么多的人,这些人到底是藏在哪儿的?
贾潇自然不会告诉他这个秘密,张宗年只好作罢。
两人商量好后,便开始分头行动了起来。
张宗年带着人跳上船,准备往县城里去,没想到半路居然遇上黑衣人,这些人一身黑衣,倒与他们张家的人穿的一样,可是却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
这些人不多,看来是某支分队,瞧着这些人的穿着和作风不像是衙门里的人,一时间张宗年想不出来梅县里头谁还会派出这么多的人来截住他?莫非是贾潇?
可是刚才明明两人已经谈妥了,他愿意出让一部分盐湖的利益出来,再加上苏知县眼下正在追捕贾潇,他不跟自己联合杀了苏知县,自己也是逃不脱了,为何反而来刺杀他?
张宗年脑中灵光一闪,站在船头沉声问道:“可是李家的人手?我是张家的家主,有话同你们李家家主说。”
张宗年试探的问,没想对方一见面,就杀了过来,谁还理会他的话,看来利诱是不可能了,于是催着船就逃。
那些人在后头追,一路打斗下来,那边人被弄死了,自己身边的人却越来越少了,若是再遇上这么一波小分队,他张宗年的性命恐怕就要报销在此地了。
张宗年催着船加速往前开,他只想早点离开这片山地,心里却把掌事没有调来人手的事给恨上了,待他回去,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一路上,张宗年又遇上一波黑衣人,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死亡一部分下属,最后上岸的只剩下二十人不到,没想到在岸边又遇上了巡检的弓兵,吓得张宗年逃入了山林,翻山越岭的回县城的。
到了县城都已经是几日后,一入张府,却发现张府内外不少护院,里三层外三层都不为过,他要调走的人全部留在这儿当护院了,没把张宗年给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