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宝莹的最后一句话,令苏辰震惊起来,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小媳妇,许久竟缓不过神来。
“苏辰,我看了前辈的手扎,前辈忍痛将一手建造的南越国结束,最后将子孙隐居山野,她为何有如此大的有耐,因为她思虚周全,不管是建南越国之时,还是撤退之时,她手里一直都有储备很多的粮草,以及手中有不少能人异士,各行各业皆有,你应该看到过青山村里的百姓,他们涉及各行各业,与世隔绝,但他们样样齐全,这就是前辈的手段。”
“咱们这么多年以来,被人追杀,被人逼迫,到头来咱们也只能呆在这平江府,做的不好,或许还会诛连九族,苏辰,你就没有想过一点自保的能力吗?就算是辅佐了李易登基,可那也是李家的江山,咱们还是下臣。”
乔宝莹说完这些话,她心里也打鼓,她的确自私一些,没有这个时代根深蒂固的君臣之礼,尤其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说法,她很不赞同,若是违法她甘原受罚,可是她跟苏辰一直兢兢业业不曾有半点想法,可是却总是朝不保夕。
如今已经偷粮了,他们已经走上了不归路,这夹缝里求生的滋味不好受,他们拥了火器的技术,眼下她手里头有太多银两,她不愿意做一个守财奴,就像李原一家说倒就倒,家主令一交,所有财富交上去充了国库,那先前九死一生赚下的银子又是何必。
所以与其变成下一个李原,不如他们拥有自保的能力,他们不是要造反,也不是要做到什么样的官位,他们只是想要自保,能保住自己,也能保住家族里的人。
苏辰震惊了好半晌,心里怕也是在天人交战,慢慢地苏辰面色缓和了一些了,他拉着小媳妇坐在大腿之上,吻了吻她的耳垂,低醇的声音说道:“莹儿,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当年你让我和赵牧追随李易,辅佐他登帝,如今你却告诉我要自保,该留些手段,夫人的远见连为夫都觉得自愧不如,我建粮仓一直想到的是小仓存粮,按份量交给越王,再想赶紧研制出火器制约越王对中原的野心,如此我也不会成为魏国的罪人,还能两全。”
“现在你提点我,我恍然醒悟,或许我也能变得强大起来,我的信念是百姓,是辅佐一代明君,但是万事难料,我若无自保,岂能完成自己的信念,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令我很彷徨,只是我一直都很沉着,不曾在你们面前表现过。”
“皇权至上,臣不能有异心,今日夫人告诉我该有些异心,要为自保,颠覆了我所有的认知,但夫人说的没错,我的自保能力也是对魏国的一种保护,因为咱们怀壁有罪,掌握百多年前南越的火药技术,一但这个消息传出来,不仅魏国危矣,首先便是咱们两家人恐怕都会一个不剩。”
“莹儿,以后你想要说的想要做的,大胆的告诉为夫,为夫承受得住,咱们以后不仅储粮,咱们还得多培训一些死士、暗卫,给死亡谷去信一封,每年按任务养一批死士和暗卫出来,我们以后会有大用。”
乔宝莹接着他的话,“不仅如此,咱们的大作坊下不仅研制火药,还得训练出一批会用武器的高手,且这些人只忠于咱们两人,再加上我的钱财和粮草,方能自保。”
苏辰点头,“莹儿说的对。”
夫妻两人不知不觉聊了一宿,对未来的规划越来越清晰,为了家族为了孩子,他们两人已经身不由己。
苏辰和赵牧呆在府上的这几日,乔宝莹看九九楼小册子时,她看到了一则消息,越王成亲了,完颜文宇终于成亲了,这件事反而让乔宝莹松了口气,以后存在苏辰心头上的那个结该解了,以前的事再也不必去计较,他们夫妻之间不会再有别人。
乔宝莹将这个小册子故意跟着紫金楼的小册子一并送去了书房。
夜里,苏辰从书房里出来,回到内室,从背后抱住小媳妇,在她颈窝处吻了吻,似乎苏辰比以前热情多了,果然这家伙还计较着那事儿。
作坊建好后,上面的工人多了,谁也不曾怀疑过那儿,这天夜里,却有心腹暗探快马加鞭的进了城。
很快书桌上摆着一把手枪,按着前辈手扎中的一模一样制作完成了,历时一年半,这把手枪与先前的枪不同,一发子弹,还喷火,但眼下的手枪虽然粗糙却已经有了现代手机的雏形。
苏辰半夜将乔宝莹叫起来,拉着她来了书房,两人拿着手枪细看,接着两人找了一片空地,乔宝莹瞟准射击,一连五发子弹,且劲头很大,一颗子弹能射穿一棵树心。
乔宝莹和苏辰对视了一眼,很快心腹暗探又送上了一个地雷,这个地雷的引线已经跟当年的不同了,不再长长的一条,还得人点了火就跑,这个地雷是触发式的,简直太高级了。
拥有这两样,乔宝莹觉得他们已经拥了这世上的宝藏。
两人让暗探先回去,而之后两人在府上存了枪和弹药,也算是以备不时之需了。
由于这个发现,苏辰和赵牧匆匆去了军机营。
此事还尚未告知江陵的李易,待苏辰训练出第一支用枪炮的暗卫,他打算给李易派几名相护。
丰收节举办了,乔宝莹几人还是出门看了看,在高高的酒楼包间里,朝底下热闹的街头看去,直到看到街头的人潮走过,几人来回屋喝酒吃菜,很是惬意。
如今在平江府还没有哪位权贵敢说乔宝莹的不好,她平时不参与这些宴会,跟古府一样,对这些聚会是没有半点兴趣的,同时她也不招待这些贵夫人,导致不少地方官员寻路无门,反而让苏辰越发的威严起来,再也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连着巩方那一派,原先还想着怎么着也是最先投靠苏大人,在苏大人面前会有不一样吧,结果却是没有两样。
从酒楼下来,乔宝莹遇上了巩心兰兄妹两,两人还在学院里读书,巩士君去年科举会试落第,回来了,想下一次接着赶考,而巩心兰却纯粹只在读书,也不参加科考。
乔宝莹看到兄妹两人一身儒衫,两人向她行了一礼,乔宝莹却看向巩心兰,她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不会还在等着苏辰吧?可是看着也不太像的样子。
如今的苏辰跟这些才子可是没有什么走动的,他现在忙于粮仓,来去匆匆,怕是有一年多不曾进学院了。
既然撞上了,几人便寻了一处清静之地坐下,巩士君却去会友了,将妹妹留下,看来巩心兰有话要讲。
不过令乔宝莹没想到的是巩心兰居然有求于她,若不是巧遇,她一定会以为是她故意的。
巩心兰的后娘唐氏想将她嫁给唐家的侄儿,巩心兰不肯,为此在府中已经闹开,这让乔宝莹很为难,她怎么可以插手人家的家事。
本来她就不想与这些地方官眷打交道,也没想着利用这些关系去掌控着这些地方官员,事实上依着她和苏辰如今的手段,根本不用这般做态,可是巩心兰为何今日却说起这事儿来,而且还哭了。
乔宝莹当场没有答应她,只建议她跟她爹商量一下,毕竟这时代都讲究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外人不好插手的。
巩心兰无奈的告别,乔宝莹几人便回了苏府。
想起巩心兰的事,便叫邬总管去查一查,很快有了消息送来,巩家后院那点事,那简直是糟的很,看来巩心兰受了不少的苦头,不过却让乔宝莹看到了一个问题。
巩心兰的亲母早逝,却给女儿留下了嫁妆,细看下,这嫁妆里居然是学院的那一块地,能在城外拥有这么一大块地,不知道有多值钱,她却低价卖给了官衙。
乔宝莹想起来了,当初苏辰正在寻地的时候,正是他在巩家兄妹手上购买的吧,难怪巩心兰会来找她说此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利用自己的嫁妆帮了苏辰一个忙,此事她不好讲出来,可是眼下却是危急之时。
这让乔宝莹想起当年自己被卖时的场景,唐氏将讨厌的巩心兰嫁给自己的侄儿,这举动与她的作风不对,按理唐氏绝不可能做好,只会害了这对兄妹才对。
很快乔宝莹叫人查了唐氏一家,她才知道了原因,唐夫人的这个侄儿可是吃喝嫖赌样样齐全,而且还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匹夫,这不正是羞辱学识渊博的巩心兰么?
难怪她会向她求助的,乔宝莹查到这么多之后,感觉自己不出手都做不到了,眼看着一个如此学富五车的姑娘嫁给一个匹夫过一生,那不就是把人推入火坑。
乔宝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莫情,莫情想了想,说道:“我倒是觉得学院里有几位才子家世不错,学识又好,若是能从这些人中选婿,她之一生也能寻到知音了。”
说到这儿,乔宝莹立即想到了展东风,展东风不是正在府学么,将人叫来,师娘不问学识,却问起各位才子的家世脾气品行。
展东风一一答了,乔宝莹和莫情将人一一归类后,找出一位平江府世家子弟叫陆北,此人才识好,家世不低于巩家,虽然去年科举落第,但人家还年轻,只得十八,未及冠,而巩心兰却是十六岁,两人倒也般配。
她先前还拒绝了巩心兰,这会儿吧她又有了凑和之意,她还不想巩心兰知道,于是想到了一个对策。
她先让邬总管派人设计将唐氏的侄儿撩倒在柳巷十日舍不得出来,很快名声受损,被巩方知道后,拒绝了唐氏的请求,准备为巩心兰另择夫婿。
乔宝莹怕唐氏又使计乱点鸳鸯,于是她叫来展东风,先问他在学院里与这些才子相处如何,她做为他的师娘,有必要招待一下他的同窗。
展东风很意外,却很开心,毕竟这也是他们同窗之间交流情意的最佳时间,由于他是寄读,与这些考入的才子不同,一直是展东风的心病,虽然学院里的才子没有谁敢轻视于他,但他心里头的这个结过不去。
乔宝莹于是给学院各才子都去了请帖,而给巩心兰的时候,却写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