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顿时羞红了,还没反应过来,面庞一热,他又亲了上来。
洛神依然有些不习惯这种陌生的唇舌亲吻,心口立刻如同鹿撞。
但这一回,他的亲吻仿佛带着爱抚的意味,唇舌极是温柔,再没弄痛她。
更没有像先前那样,强行逼迫她张口应承。
她渐渐感到舒适了起来,人晕乎乎的,慢慢地闭上眼睛,贴着他的胸膛之侧,一动不动。
两人肌肤相贴,怀中女孩儿,此刻又是如此的温顺。
很快,李穆再次为之血热,欲念横流。
却知自己起先确实失了克制,她受惊不小,又身娇体软,怕是无法再承受一次。
强行压下欲念,更不敢再叫她这般不着寸缕地横卧于前,轻轻放开了她,坐起身,从床尾拿来她那件早被揉得皱巴巴的衣裳,替她穿了回去,掩好衣襟,自己也拿了衣裳,套上。
这时,却听身后传来一道轻轻的声音:“还疼吗?”
李穆转头。
见她慢慢地坐了起来,鸦鬓垂肩,面带残泪,那双还带着哭过红肿痕迹的美丽双眸,却正凝望着自己的后背。
那似曾相似的旧日一幕,突然再次从他面前闪现而过。
李穆僵住了。
看着她从被子里爬了出来,爬到自己身后,扒开他已穿了一半的衣裳,露出后背,盯着上头被抽出的道道伤痕。
她伸出一根手指头,小心翼翼地碰触了一下,又飞快地缩了回来,口中小声地埋怨。
“阿家下的好重的手!我怕都怕死了……你还疼不疼?”
她仰起小脸,看向了他。
母亲下手确实不轻。后背的道道伤痕,此刻愈发红肿。戒尺落下的边缘之处,更是泛出点点细细的淤血,加上先前又布满咸热的体汗,过火般地灼痛。
只是当时,来自身体的那种疼痛,反而愈发刺激他的感官而已。
但这一刻,李穆却忽然感到眼底微热。
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那一夜,看到了从前的那个女子。
那一夜,倘若没有随后的阴谋和血腥,倘若他能够再警醒一些,命运又当是何种模样?
他望着对面这个年轻的女孩儿,对上那双美丽的眼眸,半晌,摇头,微微一笑:“不疼。”
她叹了口气,皱起两道秀气的眉头,命他去把伤药拿来。
李穆默默地下了床,取来那瓶上回她用过的药膏。
她接了,命他脱下衣裳,趴在床上,自己跪在他的身侧,用帕子轻轻地为他擦拭后背的汗水。仿佛怕他疼痛,还一边擦,一边替他吹气。
又用指挑了药膏,轻轻地抹在他后背的伤痕之上。
屋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李穆闭目,感受着她的指,在自己体肤之上来回游移。
火热杂着清凉,疼痛间是抚慰。
这一刻,她全身心都在他的这里。
她完全属于他所有。
他的雄心,她的陆柬之、父母、以及将来,他再次去往权力顶峰路上的那不可避免的血雨和腥风。
一切,在这一刻,忽然仿佛都不及身畔这女孩儿低头垂眸间的一片温柔。
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李穆甚至希望这一刻,就这般延续下去。
这夜,永远都不要天亮才好。
但她还是替他上完了药,命他起来。
李穆慢慢地睁眸,坐了起来,穿回衣裳,掩着衣襟之时,听她又咦了一声,伸手扯开他的衣襟,指着他肋侧那处新的箭伤:“这是何时受的伤?”
李穆低头看了一眼。
“前次巴郡战时被流箭所伤……”
“昨夜你不是和我闹,说我在那里有什么美人吗?那会儿都断了肋骨,动一动就疼。除非是你来了,否则便是九天神女,我亦不会多看一眼。”
他又微笑着道,目光落到她的脸上。
洛神又是心疼,又是害羞,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得意。双手捂住脸,摇头道:“你别说啦!都怪那个讨厌的孙放之!下回看到他,我非要好好骂他一顿不可!”
李穆笑了,伸臂,将她揽入怀里,拿开她捂住脸的手,亲了亲她的额头,问她饿不饿。
被他提醒,洛神才记起他进屋后就关了门,把她困在床上。
从傍晚到现在,她累得都快虚脱了,饥肠辘辘,却连一口水都没喝过。
她点头。
李穆便放开她,自己下床,走到门口,开了门。
阿菊从傍晚时刻李穆进屋后,就预感到要出什么事了,有些紧张,更是不放心,这么晚了,见屋里的灯火还亮着,怎敢离去?亲自在近旁处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