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玲将一张白纸铺在绿板上,然后拿着毛笔在上面写着,她道:“可以在上面教学。”
鹤院长撸着他的胡须,“倒是头一次听说还可以这样,夫人的脑子,还真是如同外界传言一般。”
“夫子,外界传言,我的脑子怎么了?”
“新奇!”
白小玲心里想着,其实鹤院长也不是那么迂腐,看来当年主要还是赫连启自己太调皮了。
沈琮青这时说道:“夫子,您看这里作为白鹤书院幼年学生的分院,如何?”
鹤院长心中大喜,他道:“那自然是好的。”
“不过”
“哈哈哈。”鹤院长笑得豪迈,“老夫就知道,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膳,夫人所求,可与花大人前段时间所求之事相同?”
白小玲点了点头,“夫子,虽说自古以来,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小玲觉得,女子也有权决定自己的文化修养和未来的路。白鹤书院是东黎最大最有名的书院,若是白鹤书院能够领头收女子入学,那么假以时日,其它学院便会纷纷效仿。”
“夫人,若是你以前对老夫说这件事,老夫必定会呵斥你为胡闹,不过自从白鹤书院收了花冬来以后,老夫改变了这个想法。花冬来虽为女子,但是她读书写字,丝毫不逊色于男子,而且她见解独到,有些地方,更是比同年男子更为精辟。收纳女学生的事情,老夫也在考虑,只不过这也仅仅是我们的想法而已,东黎向来都是以男为尊,父母将女儿视作替别人家养的孩子,很少有人会愿意将自己的女儿送来学习。况且,白鹤书院就那么大,也接纳不了太多学生。”
鹤院长说的也确实是她之前考虑的事情,不过,她是想出了解决的方法,所以才敢约见鹤院长。
白小玲道:“夫子,你所担心的问题,其实都不用担心。我已是在汴城之内买了三块地,在两年时间内,会有三座新的书院修葺完工。到时候汴城内便有四座书院,再加上汴城外的白鹤书院总部,一共五所书院。若是以后还有需要,我会继续买地,修建书院。还有,只要家中有女子入学者,在我的鲜蔬超市买菜,在女子学习期间,都享受六折优惠。”
鹤院长有些被震惊道,他问道:“夫人,你这是?”
“我知道鹤院长在想什么,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求名不求利,为何要对修建学院和让女子上学这两件事情这么上心?鹤院长,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载的光阴,谁都免不了生老病死。但是我希望能尽我最大努力,和大家一起创建一个美好环境,供我的子子孙孙生活。少年强则国强,而强国之本,就是教育。我愿东黎繁荣昌盛,我愿百姓幸福安康,我愿世间和平止战。”
鹤院长听着这些,他的心里竟然对这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妇人产生了一种敬佩感。他这辈子,心气极高,很少对人有这种感觉。但是在他面前的这位姑娘,她年纪轻轻,却有这般认识、见解和胸怀,着实让他佩服。
“琮青,你能娶到这么一个妻子,实属有幸。”
沈琮青道:“多谢夫子。”
鹤院长又对白小玲说道:“你叫白小玲对吗?”
“嗯!”
“那我以后就叫你一声小玲,如何?”
她笑脸如花,鹤院长改变了对她的称呼,这就改变那件事情一件成功了百分之百九十了。
她道:“夫子在小玲心中,一直便是小玲的长辈,长辈唤晚辈的名,最好不过了。”
“那好。小玲,你所说的那件事情,请你放心,老夫回去以后就会向皇上请旨,请求皇上下圣旨,允许女子入学。礼部尚书花大人,对于此事也是极其支持,到时候他若在皇上面前替老夫说话,这事就能成。”
白小玲对着鹤院长鞠了一躬,她道:“夫子,我替东黎的女子感谢你。”
鹤院长连忙扶起白小玲,他道:“是老夫该为了莘莘学子感谢你才对,小玲,你对东黎教育做出的贡献,不可估量。”
说到此处,鹤院长扭头对沈琮青道:“琮青,你先回避一下,老夫有几句话,想要单独对小玲说。”
沈琮青看向白小玲,白小玲对他微微点头,他这才走出了教室。
教室里面,鹤院长压低了声音,他道:“小玲,老夫听说,你与寿王走得有些近?”
她倒是没想到鹤院长突然说起这几那事情,她点头道:“是的,夫子。”
“老夫以前便是寿王的夫子,寿王是个可怜人,他的娘,是皇宫里面被皇上宠幸的一名宫女,在她生下寿王之前,她没有封号,不过在她生下寿王之时,她虽说有了封号,不过这个封号,却成了追封。寿王是由他的奶娘养大,他将奶娘当做他唯一的亲人,但是后来他的奶娘也离他而去。他一直觉得,无论是他的亲娘还是奶娘,她们的死都有蹊跷。在他奶娘死后,他也去皇上的寝宫前跪了一天一夜,希望皇上能够查出那下毒之人,可是直到他被太阳晒得晕了过去,皇上也没有答应为他的奶娘讨回公道。”
“从此,寿王的性格大变。他时常笑着,但是他的笑里藏着太多东西。以前他尊敬老夫,老夫说的话他都听,可是后来,他不仅不听,还处处与老夫作对,气得老夫实在没有办法,老夫便辞去宫中职务,来了白鹤书院。”
白小玲听着这些,问道:“夫子对我说这些作什么?”
“老夫是他的夫子,是看着他长大和改变的人,老夫对他还是有几分了解。他这个人,表面装作不在乎,其实心里在乎,他表达不出来,或许也是真的不懂。自从他的奶娘死后,他应该就已经做了一个决定,而他处处与老夫作对,想要逼老夫离开,也不过是想要老夫离开那是非之地,害怕以后他会连累老夫。”
说到这里,鹤院长脸上的沟壑之中都是愁容,他又说道:“小玲,你可知道他想要做的是什么事情?你与他走得那般近,若是他以后败了,将军府势必会受到牵连。当年太子与祁王,就是最好的例子。”
祁王的事情,虽说已经变成东黎的禁词,但是她还是了解一些,她也知道,鹤院长在担心什么。
她道:“夫子请放心,我有分寸。”
“小玲,你要知道一个道理,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臣不与君斗,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我都知道。”
“你与琮青现在两人都好,不要去趟这浑水。”
“可这浑水已经趟了。”
“趁着事态还未严重之前,脱身而出。”
白小玲看向鹤院长,“夫子,你既知道赫连启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所以才故意将你气走,你真能为了自身安全,对他不闻不问吗?还有,若他真的走上了那一步,他若败了,就是诛杀九族的大罪,他的兄弟姐妹父母肯定无事,但是作为他曾经的夫子,夫子脱不了干系。”
鹤院长听着白小玲的这些话,他无奈地摇头,白小玲说得对,这也正是他这些年,一直在担心的问题,以前的他,孤身一人,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有了家庭,他不希望他的妻子孩子受到牵连。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她看出了鹤院长愁苦的来源,她继续说道:“但是,只要我们阻止事情的发生,那么我们所担心的问题都会不存在。”
“如何阻止?”
“夫子,他以前听你的话,只要你说的有理,他现在也会听你的话,夫子人生经验比我多,这件事情,还请夫子多上心。”
为了家人的安全,他一咬牙,答应好:“好,老夫会经常暗自去探望他。”
“多谢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