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太医又道:“皇上和皇后只是来了东宫,但是他们并未进入太子殿下的房间。就算是皇后和皇上想要见太子殿下一面,也要按照臣刚才所说的步骤,先沐浴更衣,而且所穿的衣服,一定要是沸水煮过晾干的衣服。”
此时,皇后和三公主来了。
不久前,白小玲是见过她们二人的,皇后当时虽然已经在逐渐失宠,可是她的脸上有脂粉遮掩,并未有倦态显出,如今的皇后,这一张脸上满是沧桑,身体消瘦,活像个六十岁的老妪。
而赫连钰,她的嘴唇泛白,神色憔悴,身体虽未消减,但是却也憔悴了不少。
皇后一见赫连启和白小玲,她语气不善道:“你们来作甚?”
或许在皇后眼中,他们此行目的不纯吧!
他们道:“参见母后皇后娘娘。”
皇后发出一声冷哼,然后从他们身边走过,“你们若是无事,便别再这里占位置,趁早离开。”
赫连钰也道:“就是,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心里想着什么。”
赫连启并未说话,碍于她们的身份,白小玲也不好直接就这样怼回去,毕竟沈琮青不在家,出了什么事情,没人替她兜着。
此时,皇上也来了。
“皇上驾到。”
东宫内的所有人行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见了赫连启和白小玲,他问道:“启儿,你和沈夫人是来看望白儿?”
赫连启点了点头,“父皇,大哥受伤多时,一点消息也没有,我心中实在挂念,今日说什么也想来看看。”
皇上又看向白小玲,他问道:“沈夫人也挂念白儿?”
“回皇上的话,上次在云城,多亏太子相救,臣妇才得以保命,如今太子受伤,臣妇心中实在担心,便想要来看看。”
“也好。”皇上叹了一口气,显得异常疲惫,他说道:“既然大家都想去见见白儿,那么就先去沐浴吧!”
沐浴的地方,分为两间房,男女分开。
赫连启和皇上进入浴房以后,皇上脱了外袍,穿着里衣坐入水中,赫连启也是如此,但是他坐的位置,离皇上较远。
皇上看了一眼浴房内的宫女太监,他疲惫道:“你们都下去吧!”
宫女太监下去以后,皇上对赫连启道:“启儿,坐过来一些。”
他往皇上那边挪了挪。
皇上又道:“再做过来些。”
他又十分不自然地往皇上那边挪,最后皇上见他扭扭捏捏,皇上自己坐过去,他手里拿着一块帕子,然后又对他道:“启儿,背对着我。”
他此时用的是“我”,而并非朕。
他虽然不太明白皇上这么做的意思,但是也照做。
皇上将赫连启的里衣脱到腰的位置,然后给他擦背,赫连启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这般,他惊得全身肌肉紧绷,及其不自然。
皇上却说道:“启儿,你长这么大,爹还从来没有给你洗过澡,给你擦过背。”
他用的是“爹”,并未是“朕”。
“父皇。”
“别叫我父皇,叫我爹。”
“爹”
他叫得有些不自然。
他用力擦着赫连启的背,然后说道:“回宫以后,我最是怀念微服出巡的那几天,他们叫我黄老爷,你们叫我爹,我被称作爹,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被称作父皇,便要思考太多国家大事与百姓苍生,我做不了你们纯粹的爹。其实我也很想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一个爱护自己孩子的爹。”
赫连启听着这些,他的眼睛有些湿润,“父皇,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
“启儿,我这一生,做过太多错事,人无完人,谁又没有做过错事,只不过因为我是皇上,所以有些错误一旦做了,便会造成成千上万人的流血,我也不是神明,不可预知未来,不能知道全部事情的真相,错误在所难免。但也正是因为我是皇上,所以有些错误就算犯了,也不允许被人提出来,皇上便是天,天不会有错,若是天都错了,那么百姓如何信服天?天又如何罩得住天底下的百姓?”
他是在说云家一案?
“可明明是我做错了事情,为何要让我的孩子来偿还?白儿他就是太过仁慈,若不是他主动让云玲珑刺他,他不会受伤,如果不是他主动放走云玲珑,云玲珑也早就被抓。”
“父皇”
“启儿,不要叫我父皇。”
“爹!”
“嗯!”皇上已经将赫连启的背搓干净,他将布递给他,然后自己趴在水池边,他道:“启儿,给我好好洗干净,不要将脏东西带到你大哥的房中。”
“好。”
“启儿,我老了,这江山迟早是你们的,你与白儿都很优秀,而且我相信你们,你们是绝对不会做和爹当年一样的错事。从明天起,你每天下了早朝以后,都来我的寝殿,我教你批阅奏折。”
赫连启的手一抖,他立即说道:“爹,这是大哥的事情,启儿不敢逾越。”
“如今你大哥都这样了,你难道还不能替他分担?”
“不是只是我觉得”
“启儿,,就算是白儿醒了,他也不会责怪你。一家人,本就应该相互扶持过活。”
另外一边,白小玲、皇后和赫连钰三人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先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