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之前有次访谈,庄简宁说过他最喜欢在假期出远门,找灵感。体会不同的风俗,见识不一样的人生。
如今却为了他,整日蜗居在这两层小楼里,这些习惯和爱好也从未在他跟前提起过。
庄简宁垂下眸子,轻笑了声,以前为了哄贺灼说的话,竟一语成谶。
他又重复了遍,只是这次,是发自真心:“你要是陪我的话,可以哪儿都不去,也可以把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走遍。”
贺灼将这句话仔细回味了好几遍,鼻头微微发酸:“好,我都陪你。”
——
李助直接派了辆房车过来,庄简宁上车后,看见四个严阵以待的黑衣保镖,顿时吓了一跳:“你、你们好。”
四道中气十足的声音齐声道:“庄先生好。”
庄简宁没忍住,跟紧随其后上来的贺灼小声说:“咱们看展的时候,他们也会跟着吗?其他人会不会不看珠宝,净看咱俩了?”
贺灼安抚他:“不跟着,珠宝展都是实名制的,贺明达进不去。”
两人在位置上坐好,房车缓缓驶出小区。
庄简宁拇指指骨按着食指和中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啪啪”声:“进去了才好。”
在贺灼面前他一向乖软,贺灼几乎没见过他这般狠厉的模样,顿觉新奇,又不自觉地想去逗他:“连我都打不过,还想上阵当英雄吗?”
谁知庄简宁斜睨他一眼,轻挑了挑眉尾,略痞气地道:“我打架很厉害的好不好。”
他手指净白,这么用力捏按了几下,关节处立即泛了红。
贺灼好笑,拉过他的手,正想问他哪里厉害。
庄简宁顺着贺灼拉他手的力道,侧过身体,往他肩膀靠近了点,压低声音道:“我只是被你一弄,骨头就软了。”
贺灼觉得他要是不时时想着跟庄简宁干那么点禽兽的事儿,都对不起庄简宁这张叭叭的小嘴。
他深呼吸两下,跟旁边的人商量道:“宝宝,咱们现在改成去看电影来得及吗?”
放映厅能包场,就算不包场,学着那一对对小情侣,接接吻拉拉手,似乎也挺有意思的。
庄简宁断然拒绝:“你一个大男人,能这么三心两意的?”
见贺灼一脸茫然,似乎没认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他掰着手指头跟他举例子:“你跟我结了婚,过几天看其他的小男孩更好,难道又改成娶其他的小男孩吗?”
贺灼眨了眨眼睛,似乎很难在这两件事里找到关联性,但是本能的求生欲让他快速抛下这些弯弯绕绕:“老婆我错了,我们是去看珠宝展的,我这辈子也只娶宝宝一个。”
庄简宁拨拉开他的手,用手指抵着他靠近的额头,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笑问:“贺灼,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腻歪,你还记得咱俩刚认识的时候你什么样儿吗?”
不过上次听毛君的描述,小贺灼小时候也是软软糯糯的,他也更喜欢这样会跟人亲近的贺灼。
贺灼当然记得,他当时脸臭脾气更臭,高考前最紧张的两个月连张床都不给人睡,甚至还拿玉欺负恐吓他。
他悔得肠子都青了,又不好直接说,脸上讪讪的,半晌开口道:“宝宝,帝都山上的联排别墅你喜欢吗?”
“啊?”庄简宁没明白他跳跃的脑回路。
贺灼将他手指握进手心里:“过段时间等这些事情了了,咱们搬过去住,房本写的名字,我要是再做什么事情惹你生气,你就把我赶出去。”
庄简宁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噗”地一声笑出来。
贺灼心里也好奇,问他道:“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怕我,你怎么一点不怕我,还天天往我怀里钻?”
庄简宁想了想:“其实也有点害怕,但是看你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又长得这么帅……”
他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问贺灼:“那你当时为什么会答应跟‘我’结婚?”
他从参加贺昱婚宴那天就有点奇怪,贺灼为了他当众呛声贺老爷子,其他的无论是从实力还是手段看来,贺灼都碾压贺家。
三个月前他也根本没有必要为了迎合贺家,去娶一个名声很不好,甚至都没见过一面的人。
贺灼拧着眉心,回想起当时的情形,自己也有点不可思议。
他认真道:“开始没准备答应的,听见‘庄简宁’这个名字,不知怎地,就答应了。”
就好像是赴一场久远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