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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冷凌澈和云曦两人正望着茫茫的江面,冷凌澈知道一定会有人对他们下手,他不想让云曦和团团受到惊吓,也不想在路上被那些人拖住手脚,所以半路上他们便抽身走了水路。
人多不好行动,所以此时小船上只有冷凌澈和云曦,照顾团团的奶娘和被冷凌澈留在身边的玄角。
看着那一望无际的江面,云曦担忧的蹙起了眉,“若是真有人想对我们不利,那安华她们会不会有危险?”
虽说那些侍卫都是跟着锦安王在战场上杀敌的士兵,可若是对方人手多,他们会不会吃亏呢?
“夫君,玄宫和玄羽纵使武艺高强,可是他们不仅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安华她们,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啊?”
他们虽是安全了,却将安华她们留在危险之中,云曦的心中一直惴惴不安。
“你放心便好,即便玄宫和玄羽顾及不到,还有乐华和青玉在……”
“即便这样,她们也只能勉强自保,我们留下她们做诱饵,却自己逃离,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她们……”愧疚和担忧让云曦的心情始终无法平静。
冷凌澈见此,只好柔声劝道:“如今我们还有团团,我们若是留下反是碍手碍脚,她们还要分心照顾你和团团。
而且我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你忘了她们中间还有一个玄徵吗?”
“玄徵?”云曦闻后更是震惊,她可还记得玄徵发疯之后的手段。
“虽然玄徵可以以一敌百,可他会失去理智不辨敌友的啊!”若是玄徵真的发疯了,他才是最可怕的对手。
冷凌澈摇了摇头,笑得轻松淡然,“这世上只有一个玄徵,不管是那个胆小的他还是弑杀的他,他们从来都是一个人!
他们所用的是一颗心脏,是一个大脑,他们的爱憎是一样的。
玄徵饮酒后的确会性情大变,他会弑杀会变得残忍,可实际上他并非失了理智,更不会对他喜欢的人出手……”
“喜欢的人?”
看着云曦那疑惑不解的表情,冷凌澈扬唇笑了笑,抿唇轻语道:“这是玄徵的秘密……”
人人都以为玄徵腼腆,可其实有时越是腼腆的人,他表达的方式越是会直接。
玄徵之前便与冷凌澈说过,他喜欢宁华,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冷凌澈自是没有耐心教别人如何追妻,不过说了一些云里雾里的话让玄徵自己去悟。
玄徵这种人,不管是爱是憎,都一定会埋在心里难以改变。
所以当他们决定这次出行后,冷凌澈便与玄徵深夜彻谈了一番,让他自己保护好自己女人的安危。
可平日里的玄徵自然不行,玄徵为了那句“守护好自己的女人”,便连夜做了一些药丸,这些药丸里虽有酒的成分,却又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失去药效,麻痹他的全身,这样就不会引发难以控制的场面。
云曦没想到冷凌澈竟然想的这般周到,顿时便放下了心,若是玄徵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们那边反倒是要更安全了。
云曦恍然大悟,看着冷凌澈说道:“所以你单单带了玄角,就是为了防止玄徵见他会失去控制?”
冷凌澈点了点头,上一次玄宫虽然也受了伤,但是可以看出玄徵一开始并未对他真正的出杀招,但他对玄角却是招招致命。
为了以防万一,冷凌澈只好将玄角带在身边,为此玄角沾沾自喜了好久,还与玄宫两人不停炫耀,只怕他若是知道了真相会欲哭无泪吧!
天色渐晚,江面被夕阳染上了一层薄红,看起来虽美却又难掩悲戚,云曦倚在冷凌澈的怀里,蹙眉轻语道:“夫君,我们还来得及对吗?外祖母会没事的对吗?”
“嗯,会的……”冷凌澈虽是如此劝慰,可实则他也无法确信,毕竟楚夏两国相距很远,传信便会耽搁一些时间。
而且如果国公夫人没有病入膏肓,夏国也不会千里迢迢传信而来。
他们能算人心时局,可他们再聪明也不是神,在生死面前他们一样的渺小卑微!
冷凌澈紧紧的揽住了云曦,望着粼粼江面,只更加心疼的拥着她,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
另一边,玄羽将玄徵的身世如实的与众人讲了,正如青玉所说,他们现在的的安危都绑在一起,他们若是隐藏只会让安华她们更加不安。
众人听闻之后都沉默了,宁华捂着嘴,眼中已经噙满了泪珠。
她摇着头,一脸的不可置信,在她的心中,医者是世上最值得敬重的人。
因为她们的职责便是救死扶伤,便是让世间少一些痛苦,少一些离散。
可玄徵的师傅竟是为了一己之私,如此残忍的对待一个幼小的孩子,他不是神医,而是个恶魔!
安华她们也都心情郁闷,她们一直以为玄徵的腼腆是天性所致,如今看来他性格上的缺失更可能是因为幼时的遭遇。
想到玄徵那敏感脆弱的模样,众人的心中都仿佛被压上了一块石头。
这时玄徵缓缓睁开了眼睛,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宁华的那张满是泪光的脸。
玄徵猛的坐了起来,他惶恐无措的看着宁华,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宁华……我伤到你了吗?”
宁华摇着头,她咬着嘴唇不让眼泪落下,眸中却全是怜惜,“你没有伤害我,是你救了我,玄徵,你是英雄!”
玄徵却并没有露出开心的表情,只在听到自己没有伤害宁华时眉头放松了一些。
他深深的埋下了头,用轻细的声音喃喃说道:“不是我救的你,我也不是英雄,我只是个废物……”
“不!”
宁华抓住了玄徵的手,玄徵怔愣的抬起头,对上的是宁华那坚定的眼神。
“救我的就是你!如果没有你,那支箭矢便会刺入我的身体!玄徵不是废物,而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人!”
当时玄徵飞扑而至,他那时并没有失了理智,他就是那个温柔胆小的玄徵,可他却能为了她不惜舍弃自己的性命。
对于她来说,玄徵就是个真正的英雄!
玄徵慌张不已,甚至都不知道该看向哪里,他低头看着握在自己手上的那双纤纤玉手,脸色瞬间涨的通红,他低着头,小声嘟囔道:“我没有那么好……”
“不!你有!玄徵,不要急着否定自己,你不比任何人差,你还有我们这些朋友在,不管是难过还是开心,你都可以与我们分享,不要让自己陷入孤独之中!”
宁华觉得玄徵性格上的缺失已经可以算是一种心病,若是他始终无法释怀当年的事情,始终将自己困在牢笼之中,那么他就永远不可能走出来,永远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玄徵抬头看了看周围那么多关切的目光,红着脸点了点头。
玄羽见此长舒了一口气,本以为玄徵疯起来会要他们半条命,没想到反倒是成了得力助手。
“那个,你们两个若是谈完了,能不能给他们配些解药……”玄羽虽然不想打扰这温馨融洽的氛围,可是王府的侍卫们还在地上躺着呢,他们两个若是再不配解药这天都要黑了!
宁华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在握着玄徵的手,她刚才只是想安慰玄徵,给他力量,此时才觉得不妥,连忙抽回了手,脸颊微微泛红,柔声开口道:“我这便去看看……”
“我也去!”玄徵也连忙起身,跟着宁华跳下了马车。
喜华突然扬唇笑了起来,一脸看破天机的模样,她托着下巴看着那忙碌的两人,笑得意味深长!
“你又在想什么?”青玉瞥见了喜华不怀好意的笑,便开口问道。
喜华挑了挑眉,冲着玄徵和宁华的方向挑了一下下巴,笑眯眯的说道:“等着看吧,我们芙蓉阁只怕又要成了一对!”
“好了!别又胡思乱想了,快去帮忙,我们也能早些出发!”安华拍了一下喜华的头,指挥着众人去帮忙。
云曦和冷凌澈走的是水路,虽说有些绕远,但是路途平顺,他们路上难免有些耽搁,还是动作快一些的好。
国公夫人年纪大了,身子又不算太康健,若真是……届时只怕云曦一时难以接受。
安华只想着就算她们改变不了什么,至少也能陪在云曦身边,只要能让她好过一些便好!
一行人不论是水路还是陆路,几乎都是不曾歇息的一路赶往长安。
因为冷凌澈和云曦在水路,所以长安的消息一时无法传给他们,两人只能竭尽全力与时间赛跑,希望一切都还能来得及。
刚刚驶近长安,云曦的心里便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看着周围那么多熟悉的建筑,云曦的心里不但没有回家的喜悦,反而越发的不安。
远远有马蹄声传来,冷凌澈掀开车帘,只见是玄商。
听到玄商的声音,云曦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她一把抓住了冷凌澈的手腕,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冷凌澈反握住云曦的手,满脸的心疼和怜惜,可这个时候便是劝慰都是苍白的。
玄商策马行至马车旁,他看了冷凌澈一眼,垂眸摇了摇头。
冷凌澈的手骤然握紧,云曦感觉到了冷凌澈的变化,有一股寒意瞬间蔓延了她的全身。
云曦推开冷凌澈,看着低垂眼眸的玄商,声音颤抖的问道:“我外祖母如何了?”
玄商动了动嘴角,他一抬头便看见云曦那泛光的眸子,心中也是不忍,只低声轻语道:“国公夫人已于……昨日病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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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哦……
那个浮梦要提前说两句,那就是夏国这段其实有些悲有些虐,可能后面的发展会让你们觉得难以承受……
但是!但是!但是!希望大家相信我,我是亲作者,浮梦说过会大团圆就一定是大团圆,过程虐也是为了最后真正的团圆,你们只要坚信这一点就好!
不能再多说了,多说就剧透了,总之你们一定要坚信团圆就好,如果还有些小仙女太脆弱啦,也可以等一等再看,总之浮梦是不会让你们失望哒……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丧(二更)
云曦的身子瞬间瘫软了,玄商之后说了什么,她一句都听不到了,脑海里只回荡着那句“国公夫人去世了……”
“外祖母……外祖母!”
云曦双眼放空,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身子一软,跌靠在车壁上,一张小脸瞬间变得苍白无色,犹如被深冬的风雪侵袭,变得脆弱易碎。
“曦儿……”冷凌澈心疼的环住云曦,发现她的身子是那般的冰冷,还在微不可察的颤抖着。
云曦只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摇着头喃喃自语道:“晚了,我来晚了……”
云曦扑进冷凌澈的怀里,嘶声力竭的哭了起来,她用力的抓着冷凌澈的衣衫,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舒缓她心中悲痛。
她温热的泪打湿了冷凌澈的衣襟,她第一次哭的这般撕心裂肺,第一次将自己的脆弱尽数暴露。
她一直以为什么都来得及,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有了自己的家庭,她这一生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
她以为上天是在弥补她曾经的不幸,她以为一切都会变得更好,是幸福让她麻痹了,让她忘记了上苍的无情。
那个夺走她母后,夺走她一切快乐的上苍怎么会真的厚待她?
她得到一些,便会失去一些,她得到了快乐和欢笑,如今就要用悲痛和眼泪偿还吗?
那年她六岁,她失去了自己的母后,失去了可以为她遮避风雨的人。
从那时起,她便知道,她不再是一个有权利撒娇的孩子,她要保护自己的弟弟,守住本属于他们的东西。
从那时起,她努力让自己变得冷心冷肺,变得冰冷狠毒,她是曦华宫中最高贵的长公主,她是一个可以让幼弟依赖的长姐。
可她也会孤独也会委屈,她也想像其他人那样有无忧无虑的童年,她从来都没有想要成为一个强者,她只幻想着可以做一个天真烂漫,穿着漂亮小裙子与父母撒娇的普通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