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举手之劳,她何乐而不为?
可许夷光没想到,方皇后的赏赐会来得这么快,惊喜过后,忙与李氏道:“娘,那我们快去正堂吧,别让人久等了。”
李氏忙应了,母女两个遂急急去了正堂。正堂中门大开,一身见客衣裳的许老太太正满脸是笑的陪着一个内侍说话儿,许明孝则同样满脸是笑的侍立在一旁,心里略微有些遗憾,偏今日老太太没出门吃年酒去,不然这会儿陪着雷公公说话儿的,
不就是他了?
瞧得李氏与许夷光进来,许老太太松了一口气,忙笑道:“二太太,夷丫头,这是皇后娘娘宫里的雷公公,你们先见过雷公公吧。”
李氏与许夷光忙应了“是”,上前屈膝给雷公公见礼。
后者忙起身避过了,笑道:“咱家可不敢当二太太和二姑娘的礼,回头皇后娘娘知道了,一定会说咱家托大,饶不了咱家的。”
又道,“既然二姑娘到了,那咱家就先把皇后娘娘的赏赐赐下吧。”
许夷光忙笑着应了一句:“那就有劳公公了。”
待许明孝扶着许老太太跪下后,自己也扶着李氏跪下了。
雷公公便大声唱起方皇后的赏来:“皇后娘娘赐许二姑娘玉如意一对,铜珐琅嵌青玉花篮一对,蝴蝶展翅金步摇两对,‘事事如意’、‘花开富贵’、‘年年有余’、‘前程胜锦’宫缎各四匹。”
自有跟来的小太监们将这些赏赐都一样一样的捧进来。
许夷光等雷公公唱完了,忙道:“臣女叩谢皇后娘娘恩典,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许老太太与许明孝李氏也忙道:“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雷公公待大家都起来后,方笑向许夷光道:“这些东西都是皇后娘娘亲自为二姑娘挑选的,还说此番因二姑娘救了承恩侯夫人和小公子,太夫人感激喜欢您喜欢得什么似的,望您得了闲,便过府多陪陪太夫
人她老人家去,娘娘会记着您的好的。”
许夷光忙道:“多谢皇后娘娘恩典,臣女也很喜欢太夫人她老人家,便娘娘不说,以后也一定会多去叨扰她老人家的。”小小年纪,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竟能这般落落大方,进退有度,不怪能以那样非常的手段,救了承恩侯夫人母子的命,也不怪皇后娘娘向来不轻易夸人的,私下里对她却是赞不绝口,说一定要找机会
给她弄个乡君县主什么的当当呢……
雷公公想着,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的热切了:“皇后娘娘知道了姑娘本有此心,一定会很高兴的。”
又笑向许老太太和李氏道:“老太太与太太可真是好福气,能有姑娘这般好的孙女与女儿。”
许老太太与李氏少不得赔笑着应酬了一回:“哪里哪里,公公实在谬赞了。”方由许明孝送了雷公公出去,自然少不得厚厚的打点他,偏雷公公对许明孝爱理不理的,根本不给他套近乎的机会,出门便径自去了,弄得许明孝心里是越发的不得劲儿,如今连个阉人也敢这般不将他放
在眼里了,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可惜不但李氏与许夷光压根儿不在乎他高兴不高兴,便是许老太太,这会儿也顾不得在乎他的心情了。
祖孙三代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方皇后才赐下的东西上。
许老太太先看着大红姑绒上躺着的两柄玉如意赞道:“温润莹透,洁白无瑕,这么大块上好的羊脂玉,可不多见,还不说这做工雕工,全天下也就内造司的,才能有这手艺了,真好,真好啊!”不说旁的东西,只说这两柄如意,谁家能有幸得上一柄,都好做传家宝了,可惜这是夷丫头凭自己本事挣来的,不好入到公中去,她也开不了那个口,说自己喜欢,最好还是夷丫头能自己识趣的主动把东
西献上,然而……
许夷光见许老太太满眼的热切,约莫能猜到她心里正想什么。那些宫缎也就罢了,她可以拿出来分给大家,其他东西她却是绝不会拿出来的,倒不仅仅冲的是这些东西本身的价值,最主要还是冲的它们都是皇后娘娘所赐的名头,指不定,将来某一日,她得靠这些东
西狐假虎威呢?遂装作看不懂许老太太的意思,笑道:“要我说,东西是好是坏,还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它们都是皇后娘娘所赐,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么,所以祖母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些东西都妥善的保管起来,绝不会让它们有丝毫的损伤,辜负皇后娘娘厚爱的。不过,这么多缎子,我一个人却是穿不完的,所以打算借花献佛,给祖母一样花色各一匹共四匹,我娘两匹,再给大伯母三婶娘大嫂子和姐妹们,还有曦姐姐一人一匹,我自己留两匹,未知祖母意下如何?”
第262章 拜年
许老太太一听这话,便明白自己是想不着那两柄玉如意了,心里对许夷光的不识趣大是不痛快,怎么就从来不知道孝顺乖巧为何物呢,都是李氏教的!却也知道,自己最好还是别在许夷光面前摆祖母架子的好,不然只会更生气,只得笑道:“这些缎子都是皇后娘娘赐给你的,你有心给你大伯母三婶婶和姐妹们都分些,那是你的心意,我自是乐见其成,我
却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再穿这些鲜艳的颜色成何体统,所以你说给我的那四匹,就不必给了,还是留着你自个儿裁衣裳穿吧,祖母只要看你们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高兴了。”
以为把西瓜收回去,再给颗芝麻,她就得欣然收下芝麻了?她才看不上,不就几匹缎子么,她库里多的是,才不稀罕!知道许夷光分缎子压根儿没把许宓算进去,本来还想提一提许宓恶心一下她的,到底还是忍住了,皇后娘娘都对她另眼相看了,摆明就算没有傅将军,她以后的前程也势必差不了了,她又何必枉作小人呢
,一个不慎,才真是有可能西瓜没捡着,芝麻也给丢了,那就真是亏大发了。
许夷光闻言,少不得要与许老太太客气一回:“这些颜色哪里鲜艳了,要我说祖母穿正好,便祖母自个儿不裁了衣裳穿,留着将来赏人也是好的啊。”
架不住许老太太坚持:“你莫不以为我是在与你说客气话儿?自家祖孙,又不是外人,我犯得着与你客气么,所以就这么定了,你再说,我可就要恼了啊。”
许夷光只好让人把东西都搬回了李氏屋里去,眼见时辰不早,再不去孙太医家就迟了,也顾不得分送缎子了,挑了两匹带上,便与李氏一道去了二门上车,直奔孙太医府上。
孙太医却不在家,连汪思邈也不在。
大年下的,哪家高门大户都少不了日日吃喝玩乐,以致犯这样毛病那样毛病的人也更多些,所以孙太医反倒更忙了,连带两个儿子孙少衍孙行衍也跟着他大过年的也不能得闲。
至于汪思邈,却是据说出城拜访友人去了。
许夷光大是遗憾,给孙太太磕了头拜了年,领了红包后,便道:“我都好些日子没见师父了,还说今儿一定要好生给师父磕个头拜个年呢,谁知道师父偏又不在家。”
孙太太闻言,忙开玩笑道:“你放心,你师父虽不在家,红包却是一早就与你备下了的,你不用给他磕头,就能拿红包,岂不是更好?”
说完见许夷光还是怏怏的,想了想,道:“我打发人去问一问你师父,看他能不能回来用午膳吧,其实他也惦记着你,好几次念叨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拜年,说有话与你说呢。”许夷光这才笑了起来:“那就麻烦师母了。对了师母,这两匹缎子是我和我娘临出门前,皇后娘娘打发人上门赐下的,我怕与其他礼物放在一起,不慎给弄脏弄坏了,所以索性直接带了进来,您和大嫂一人
一匹裁衣裳穿啊。”孙太太见两匹缎子都精致华美,触感更是柔滑得不知该怎么形容才好,忙道:“这么好的缎子,你留着自己裁衣裳穿呗,干嘛又想着我和你大嫂,便真做了衣裳,我们也舍不得穿,何况也穿不出那个感觉来
,真正是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还是别白糟蹋了。”许夷光正要说话,李氏已先笑道:“姐姐这是什么话,缎子再好,也得做了衣裳穿在身上,才能实现它的价值,否则它便是一堆死物,只能白放着,那才真是糟蹋了,何况姐姐与大奶奶都生得白,什么颜色
都压得住,怎么就穿不出那个感觉来了?您就别与敏敏客气了,再客气,就真是见外了,我们娘儿俩也再不好意思登门了。”
许夷光忙附和道:“可不是吗师母,您就看在我一片孝心的份儿上,收下了吧。”
挽了孙太太的手臂,一摇一摇的。
方让孙太太点了头:“好吧,那我就收下了,你大嫂的,也一并先收下,回头等她忙完了,再让你向你道谢啊。”又笑道,“经过此事,敏敏你的名声可更响亮了,你师父在太医院待了二十年,尚且远不及你,师母真是以你为傲,恨不能见人就说,许二姑娘是我家老爷的徒弟,跟我自己的亲生女儿没两样,偏又不能说
,啧,就好比穿了锦衣大晚上的走在大街上,根本没人看,可真是难受死我了。”许夷光笑起来:“师母想说就说呗,之前我着意瞒着,是怕我家里的人知道了,会横生枝节,如今我却是没什么可怕的了,师母想说就只管说,何况只怕如今已有人知道这事儿,很快就会传开了,那就更没
再藏着掖着的必要了。”
孙太太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啊,那我回头逢人就可劲儿显摆去,你到时候别反过来嫌我多嘴多舌啊。”
说得满屋子的人都忍不住笑起来。笑过之后,孙太太正色道:“之前敏敏不是托我让牙行帮你们只物色庄子,不要宅子了吗?牙行的人大过年的也没闲着,前儿送了消息来给我,说是小汤山那儿,有合适的庄子了,统共百来亩地,还有一幢
两进的宅子,宅子里几乎什么都不缺。”说着面露难色,“只是一来,那庄子有汤泉,最是养人的,二来百来亩庄子多是热地,种粮食不行,冬日里种新鲜的瓜菜却是再好不过的,一年下来,收益反倒比种粮食还更高出一大截,所以,张口就是五
千两,要价有些高。我试着还了一下价,还到四千五百两那边便再不松口了,偏除此之外,又暂时再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庄子……敏敏,要不你再多给点时间,师母一定会替你找到一个最合适的。”
若没有大年初一晚上的事儿,许夷光自是觉得早几日晚几日都没什么差别。可偏偏发生了那样不堪的事,她就觉得早几日晚几日差别很大了,因说道:“师母,有汤泉的庄子贵些也是理所应当,若非万不得已,只怕那卖家根本舍不得卖,我们这次能遇上,也是运气好,四千五百两
就四千五百两吧,我回去后设法凑凑,应当能凑到。只是我需要多一些时间,不知道牙行那边肯不肯通融,好歹也等出了正月后,我若仍凑不齐银子,再找新的买家?”孙太太蹙眉道:“将近二十日的时间,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找到更好的买家,不过我会尽量让他们通融的,话虽回来,四千五百两可不是什么小数目,满京城也没多少人家能一气儿拿出这么多现银来,我就是拖,也一定会替你拖到二月的。”
第263章 哥哥
许夷光忙向孙太太道谢:“大恩不言谢,那我就不玩儿那些个虚礼,给师母磕头了,反正我如今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欠师父师母的多了去了,一时半会儿也算不清,只能留待以后有机会时,再加
倍报答您二老了。”
心里则已在计算自己要怎么凑那超出预算的两千余两银子了,显然除了变卖以往镇国公府、新安王世子妃、陆府并承恩侯府新近给她的那些谢礼,她根本再没有其他办法。可那些谢礼里,吃的用的至少有一半已经送出去,或者吃用掉了,剩下的一半也不知能变卖两千两银子不?大件的东西倒是值钱,却又轻易变卖不得,娘也未必肯同意变卖……不管怎么说,回去后再慢慢想
办法吧,总归还有时间。
孙太太笑道:“我也没指望你给我磕头,才进门磕个头就得了我的大红包去,再多给我磕几个,我岂不是要给你磕穷了?所以,不磕好,不磕好啊!”
娘儿俩说话时,李氏一直在一旁低着头吃茶,一句话也没有接。四千五百两的庄子,她知道自家买不起,可她这些日子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几乎夜夜都是睁眼到天明,白日里还不能表现出来,以免让敏敏担心,也让府里其他人瞧出端倪来,这样的日子,她不知道自
己还能撑多久,只恨不能立时搬出去,离许明孝远远的。
再者,咬牙买下这个庄子,将来再作为嫁妆让敏敏带到夫家去,她便一辈子都细水长流的不会跟自己一样经年累月的缺银子使了。
所以李氏才会在许夷光与孙太太说就买这个庄子时,虽满心自责自己又要自私一回了,仍没有表示反对,大不了,她把能变卖的,都偷偷变卖了吧……许夷光与孙太太相视笑过之后,说起给孙行衍准备的生辰礼物来,“……是一块儿步步高升的和田玉佩,玉质虽然只能算中上,难得的是寓意好,本来初八那日,我是打算亲自登门给二师兄道贺,再送上礼
物的,谁知道初七开始就不得空呢?若待会儿二师兄能与师父一道回来,我就亲自送给他,若不能,就请师母代我转交了啊。”
一面自春分手里接过装玉佩的黑漆匣子,双手奉于孙太太。孙太太接过后,立时打开了,见匣子里的玉佩莹润通透,如同凝脂,可不是许夷光说的‘玉质只能算中上’,忙笑道:“若只是贺你二师兄的生辰,他跟你一样,都还是小孩子,那就太贵重了些,不过,若是
既贺他生辰,又贺他定亲,就不算太贵重了,毕竟他这辈子就定一次亲么,他又只得你一个师妹,那师母就先代他收下了啊。”
“二师兄定亲了?”许夷光又惊又喜,“是哪家的姑娘,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竟然不知道,师母,我若是今儿不来,您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啊?哪有您这样的啊,不知道什么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孙太太见许夷光的惊喜半点没有作伪,心里又是释然,又是替儿子难过,但凡敏敏待他有一点男女之情,她当娘的都会尽力替他争取周旋一回,可问题是,敏敏从头至尾只拿他当哥哥,儿子与自家连考虑
什么门不当户不对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大家本来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何况敏敏如今还如终于拭去了表面那层尘土的明珠,开始大放异彩,自家的傻儿子越发配不上了……孙太太因笑道:“就是你师父太医院同僚温太医的女儿,姑娘长得清清秀秀,斯斯文文的,人也能干,要不是你师父与温太医自来谈得来,你二师兄还未必能高攀上人家姑娘。因初六那日才说定了,还在合
八字,连小定都没下,所以还没来及告诉你,等回头有机会时,你见了温姑娘,就知道她是那种过日子的人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娶媳妇儿图什么呢,甘于过一辈子平平淡淡的日子也就够了。”
“平淡才是福。”许夷光由衷的替孙行衍高兴,“二师兄将来一定会感激师父师母替他定了这样一门好亲事的。”
至于孙行衍对她的那些朦胧的感情,就让其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归于尘埃,消失不见吧。
李氏此时也已暂时收拾好了心情,闻言笑着接道:“可不是吗,多少人终其一生,所求的也不过就是能让日子平平淡淡的,什么波折都没有而已,将来二少爷一定会感激姐姐的。”
譬如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便是一家人能守在一起,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了,只可惜,她这辈子注定与平淡两个字,沾不上什么边儿了。
娘儿们三个正说着,孙太医回来了,孙行衍也跟着回来了,惟独孙少衍因为病人家里实在离不了人,让孙太医给留下了。
许夷光忙上前给孙太医磕头拜年:“祝师父新春大吉,万事如意。”
待孙太医叫了她起来后,又笑嘻嘻的给孙行衍屈膝拜年:“也祝二师兄新春大吉,万事如意,争取明年的这时候,已经把二嫂子娶进了门,能与二师兄一道孝敬师父师母,为师母分忧解劳了。”
孙行衍自看到许夷光第一眼起,眼里便迸射出的惊喜光芒,都消失不见了,整个人瞬间变得暮气沉沉的,沉声说了一句:“多谢师妹。”
又规规矩矩的给李氏见了礼,便借口回房换衣裳,躲了出去,心里简直后悔回来这一趟。
师妹听见他定亲了,竟然半点伤感与沮丧都没有,果然像娘说的,从头至尾都拿他当亲哥哥一般看待,就这样吧,做哥哥同样也能守护她一辈子,已经比连哥哥都没得做,强出太多了……
孙太医看见儿子近乎是落荒而逃,一面暗暗摇头,就这养气功夫,就算是亲儿子,他也得说是配不上人家嘛。
一面与许夷光道:“我的红包你师母已经一并给你了?给了就好。”
说着看向孙太太,“什么时候能开宴?差不多半个时辰?那足够了,你随我来。”后面的‘你随我来’四个字,却是对许夷光说的,许夷光也约莫能猜到孙太医会与她说什么,却也只能认命的跟了去。
第264章 拳拳苦心
果然一进书房,孙太医便冷着脸沉声问道:“你这次是不是用剖腹取子的方法,救下承恩侯夫人母子的?我就知道,你之前每次来,都跟你师叔关起门说半日的话儿,是有原因的,只可恨我每次都要么是忙
,压根儿不在家,要么是在家也顾不得管你,所以给了你学习他旁门左道医术的机会!”
许夷光见孙太医明显动了真怒,不敢再妄图凭借嬉皮笑脸就能过关了。忙正色道:“不敢相瞒师父,我的确是用剖腹取子的方法,救下承恩侯夫人母子的,我也的确是跟师叔学的,可师叔这不是旁门左道啊,只不过是世人对此了解得少,也因为了解得少,所以才会有误解与害
怕而已,并不代表……”话没说完,孙太医已抬手道:“你不必再说了,我只问你,你这次是万幸救活了承恩侯夫人母子,若是没有呢,你考虑过后果吗?太医和稳婆都会把责任推到你头上,你根本辩无可辩,你这么久以来累积起来的名声,也将毁于一旦,等待你的会是什么,你想过吗?等待你娘的会是什么,你又想过吗?你虽只是我的徒弟,这么多年下来,我却早已当你是自己的女儿一般看待了,试问哪个做父亲的,眼睁睁看
着自己的女儿以身试险,还是间接因为自己的原因,能不自责与后悔的?”吸一口气,不待许夷光说话,又道:“我也已责骂过你师叔,让他以后不许再教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了,他孤家寡人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又是男子,被病患家属追着喊打喊打无所谓,名声烂大街也无所谓,你却是女孩子,要是哪日被人喊打喊杀,或是名声坏了,将来怎么样呢?所以,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你回去后,就把你师叔教你那些乱七八糟的,通通都给我忘了,以后有类似的病例时,也找借口不
许再出诊,只接那些有把握,不会立时致命的,稳中求升,记住了吗?”
也是怪他,当初不想着万一……就把师弟的医书给她看,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