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笑闹一阵,第五凌若钗横鬓乱,娇.喘细细,这才放开李鱼,桃腮红晕,风情万种。
厅堂之上,就有四名俏婢侍立,第五凌若毫无顾忌,李鱼也是入乡随俗,早习惯了无视于她们的存在。实际上此时的大户人家,夫妻敦伦,都常有叫侍婢一旁侍候,端茶递水,逢迎清洁的。
本来如此私密之事,万万不可叫外人看见,否则男的还好些,那女子羞也羞死。只是这内室侍婢,属于一种很特别的存在,在时人观念里,并不把她们当成某种意义上的“人”。
李鱼这才摸着鼻子道:“我只是顾虑,施工匠作,全赖杨叔推介。而内政财务,又全赖你来扶持,似乎……显得我很没用。”
第五凌若道:“糊涂。难道每一个可用之人,都得是你亲自去一个个寻来?这样的格局,顶多开个作坊,如何做得大事?你需要什么,你身边就有熟稔这方面一切的人,及时提供给你所需要的人和东西,那就是你的本事。你做得到,旁人做不到,这不是你的本事是谁的?你你我我的,分那么清。”
李鱼握住她的柔荑,道:“怪我怪我。其实找杨叔帮忙时,我都没有这许多顾虑。唯独对你……那不同的……”
第五凌若凝眸望他许久,轻轻软倒在他怀中,贴着他的胸膛,柔声道:“我知道,男人,先天就比女人背负了更多,责任、荣誉、尊严,外面所有人对他的评评点点。但你对我,永远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第五凌若深情地望着李鱼,轻轻地道:“我永远都是那个在兵慌马乱中失去了眼睛的那个小凌若,需要你的保护、需要你在我身边,我才会觉得踏实、安全,你就是我在那一团黑暗中找到的光,是我的唯一……”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你 you are my super star,你主宰我崇拜,没有更好的办法……
不知怎地,李鱼脑海中忽然冒出了这首歌,再一想到第五凌若长袖飘飘,雾寰云鬓,手里拿个麦克风,踏着欢快的舞步……,李鱼赶紧打消了这令人直冒鸡皮疙瘩的想像。
第五凌若是绝不会想到,自已一番深情款款的表白,被一首歌给破坏了,偎依在李鱼的怀中,想着过往种种,而良人就在眼前,从此长相厮守,再不用分开,她的心中无比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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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李鱼赶到钦天监时,神采熠熠。
第五凌若很懂得如何保养她的男人,在饮食上极尽细致,想必是请教过药膳名家的,饭菜色香味俱佳,营养又极好。昨日又已过了受孕期,两人并肩共枕,只是爱抚叙话,这一觉醒来,李鱼只觉自已精力旺盛,挺一挺腰杆儿骨头节儿都咔吧作响,又是一条生龙。
包继业包先生比谁到的都早,他站在钦天监门口,大肚腆腆,笑脸迎人,见了进衙门的人,是官儿就鞠躬,是吏员就拱手,跟一只杵在那儿的活体招财猫似的。
李鱼的车子一到,包继业就跟舞台上的戏曲高手似的,一路行云流水地过来,肩不摇,袍不动,双脚在袍袂之下移动,仿佛滑行了过来,车子刚停稳,他的手已经稳稳地伸了出来,往那儿一架,充当了扶手。
“李监造,您慢着,慢着……”
李鱼腰杆儿一挺,跳了下去,没用他扶,笑吟吟望他一眼道:“你倒来的早。”
包继业点头哈腰地道:“应该的,应该的。”
他往车上看了一眼,道:“杨大梁没有同车来么。”
李鱼道:“杨大梁是个存不住事儿的人,这不,昨天与李秋官聊了一下,连夜就赶了工。早上起来,他还在睡,我没叫他。反正建在拆之后,咱们先去安排一下拆灵台的事情。”
“好好好,一切听您安排。”
包继业一边说,一边走,心里盘算:“李鱼这是明显掌控着西市啊。第五大梁是我西市两大财神之一,自从乔大梁死了,两大财神兼而为一,都是她的,而她是李监造的女人,钱上,人家不差钱儿。我得探探他的口风,胃口有多大,又或者他刚到工部,有心做一桩政绩出来,瞅不上那点小钱。”
“再一个,拆灵台还要商量?这李鱼不是外行啊,里边的门道,看来他知道的不少,在这样的人面前,我可不能耍小聪明。想抱人家的大腿,就得让人家觉得我这人可信,可信才能可用。细水长流,不在这一事一利上,我得规矩一些。”
李鱼不晓得自已昨儿从第五凌若那里了解了些东西,这随口一句话,人家这真正行家就据这细微线索做出了如许之多的分析。
两人到了钦天监,寻到袁天罡的签押房,又等了一阵,袁天罡才姗姗来迟。
见李鱼已经到了,袁天罡对他办事的态度倒是蛮欣赏,马上把李淳风也唤了来,与他一商量,既然建造图纸尚未出来,这两位便兴致勃勃。只涉及先拆的问题,就让他们自行处理了。
李鱼便带着包继业去了灵台。
这灵台如此庞大,所用建材可不只是土石。因为涉及天文,内里建构其实蛮复杂,看似一座台子,可里边却是中空的,有诸般仪器的内部构架。
李鱼一一指点,他也懂得藏拙,话只说一半,省得叫人看出虚实。听在包继业耳中,却是人家李监造果然是行家,倒也老老实实,不敢有什么小算盘。
不过听到李鱼要把一些小型仪器也充作铁器铜器熔毁充作新仪器的原料,包继业可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建议道:“李监造的筹划,自然是最妥当的。小人只是有个冒昧的想法,跟李监造提一提,小人思虑没有李监造那么周详,要是说的不对,您别见怪,要是……”
李鱼实在忍不住了,道:“包先生只管坦率说来,不用诸多顾虑。”
包继业咳嗽一声,干笑道:“是!是这样!其实对钦天监,民间多以为神圣之地,认为我钦天监诸官史,都是天上星宿下凡,所以知晓天上之事。而这诸般仪器,在百姓眼中,也都成了神圣法器。所以……”
李鱼眨眨眼:“你是说?”
包继业道:“把这些生了锈的、蚀烂了的法器拿去民间,多的是大富豪绅不吝万金购买啊,如果只是融炼了充作五金原料,未免……太可惜了些。”
李鱼一个“好”字差点儿脱口而出,不过话到嘴边,却是心头一动,一下子又咽了回去。
这个年代,与自已所处的年代有许多不同。起码在自已的年代,没多少人把天文台气象局视为如此神圣庄重的所在。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避忌,可不好说,还是先找行家问问才行。
所以,李鱼不动声色,淡淡点头:“我知道了,这事儿我考虑考虑再说。你先四下勘察一下,确定拆除灵台所需用具、人数、时间等等,回头把一应估计告诉我。”
包继业答应一声,便颠儿颠儿地去勘察灵台了。
此时,太子李承乾业已摆驾奔钦天监来了。
这件事对他的政治意义颇为重大,所以太子也极为上心。
而在太子车驾之上,本应只有太子一人坐在车中,此刻他旁边却傍了一个人。
弯眉秀目,肤色白皙,樱桃小口,鼻如腻脂,秀美的比女人还像女人,正是太常寺乐童称心。
称心面色潮红,唇色润泽,唇瓣儿微胀,若不细看,恐也无人看得出,似乎是被人啄吻的有些肿胀起来。
第435章 勘灵台
包继业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计算着这灵台的规模,匡算着所需的匠作人数、车辆、所需的工具、大致的作工时间。一辈子从事这一行当,他都不用尺子,只需目测,就能计算的八九不离十。
偌大一个灵台,包继业又是跑圈又是上下,累得满头大汗,可却神采飞扬。一个一向只承揽小区住房的建筑商,突然接到建设“鸟巢”的国家级任务,不跟打了鸡血似的才怪。
这边正忙活着,太子李承乾到了。
钦天监倾巢出动,自监正以下,俱往接迎。像监正、少监这一级别的,时不时就能见到太子,那些低阶官员平素却没有这种近距离接触储君的机会,哪怕不用他来,这时也得凑近了去瞧瞧。
太子前呼后拥进了钦天监,在正堂落座,监正、少监、春夏秋冬四官正,丞、主簿等依次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