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应将闵怀轻轻的往前推了一下。
“嗯”
对于闵应的话,闵怀大部分时候还是听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站满了祈巳殿外的空地。
“众卿平身”
闵怀稚嫩但不失庄重的声音在众人耳畔边响起。
即明日起,改元为瑞启元年。
闵怀也将成为大梁历史上,最为年少的一位皇帝,世人称其为瑞启皇帝。
礼成,回到朝阳宫的闵怀将身上的玄端一把扯下。
穿上这些冗繁的礼服,让他感觉束缚的紧,一点儿都不自在。
“呦——陛下,您怎么能把这礼服随便扔在地上”李福顺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太监,小太监立即有眼力价儿的上前将礼服收起。
“无妨,衣裳又扔不坏。”
刚踏进殿门的闵应身上穿着的是绣有四爪金龙的玄端,也是难受的紧,若不是他已经不是孩子,还得顾忌着自己几分摄政王的威仪。他都想将身上的衣裳扯下来了。
“应王兄,今日应儿表现的好吧?”
连身后伺候穿衣的宫人都不顾的跑到外殿,闵怀一脸希冀的望着闵应。
“是不错”
莹白如玉的手掌上静静的躺着一枚红色的纸花,实话说,这朵花剪的确实有点简陋。
但是闵怀看见了却如获至宝般,飞快的从闵应的手中接过。
“谢谢应王兄。”
小心的将小红花放起,闵怀感觉刚刚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闵应曾经与他许诺过。
等到集齐十朵小红花,就可以换一种新玩具。
那些玩具别说玩过,他听都没听过。
等到集齐一百朵时,闵应就会答应他一个请求。
他已经想好了,他的愿望就是出宫好好畅快的玩上一次。
上一次越娘娘带他出宫,他都没有准备好,结果玩的也不尽兴,期间还遇到许多不顺心的事。
“王爷,最新的战报已经抵达,众位大人还未出宫,是否在崇明殿召集众位大人商议战事?”
闵应点了点头,转身看向李福顺。
“伺候皇上更衣”
“应王兄,我也要去吗?”
闵怀一脸的愁苦相,他又听不懂,去了也是在那儿悄悄地打瞌睡,而且那里还没有软塌,睡也睡不踏实。
“从即日起,每次议事,你都要参与,就算没什么话说,在一旁闲看着,你也得去”
“为什么,有应王兄在不就行了”
闵怀撅起小嘴,脸上带着委屈之色。
他今日折腾到现在是真的累了。
“你忘记今日在列祖列宗面前发的誓了?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就要做到。”
一点反驳的机会都没给他留,闵应接着道,“话再说回来,这天下已经是你的了,你王兄我如今不过是帮你的忙,难道你要让王兄帮你的忙帮一辈子不成?王兄怎么教你的来着?”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抬头飞快的望了一眼看不出喜怒的闵应,小皇帝闵怀小声的回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的责任自己担!”
闵应揉了揉耳朵,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你更衣吧,穿的舒服点,但是莫要逾距。我在外殿等你”
一抬手,乐湛立即过去扶上。
“是”
闵怀看着闵应被乐湛扶出去的模样,叹了口气,但是眼神中很快充满了斗志。
他不是不识好歹,他明白闵应是想让他多学点东西,让他快些成长。
可是再怎么说闵怀他也是个孩子。
他跟闵应骨子里是个大人不同,心性的不成熟还是会促使他时不时的想要开小差,想要偷会儿懒。
好在闵应对他约束的厉害,没让他寻见多少机会溜号儿。
但是闵应对他学业上虽然看管的紧,但是平时该放松休息的时候,也是让他极尽的放松。
照闵应的话说,就是如果能把正事做好,玩的时候就要开心的玩儿。
但是前提要把握好。
教授小皇帝闵怀的先生对于闵应这种极端的教育方法怨言颇多,但是没办法,闵怀就是吃这一套儿。
“皇上驾到——”
闵应与闵怀还未踏进崇明殿的殿门,就听到太监的通报声响起。
“皇上也来了?”
“皇上怎么来了?”
“那摄政王来了吗?”
殿内响起众臣的议论声,但是议论归议论,这礼数不可废。
在闵怀刚踏进殿门的那一刻,众位大臣已经将礼行了一半。
“……众位卿家平身”偷偷瞄了一眼闵应,闵怀尽量回想着前段日子礼部尚书帮他温习君臣之礼时的模样。
“谢皇上”
这时众位大臣才敢起身。
走到殿中央,让李福顺带着闵怀去皇位那儿坐着,闵应接过乐湛手中的战报。
“劳烦哪位大人给读一下?要不,小薛大人,还是你来吧”
在场的大臣□□有三位薛大人。
分别是薛启铭的祖父,他的父亲,还有薛启铭自己。
为了以便区分,闵应竟然叫薛启铭小薛大人,让在场的众人有些忍俊不禁。
气氛也缓和了许多。
但是大家的心还是紧绷着的,毕竟如今这张薄薄的纸上,此时此刻承载着大梁最为重要的信息。
“微臣王孟,叩谢摄政王增援,自有了淮南援军的支持增援,我军已经将越国的军队赶回了越国,失守的城池已经收复……”
“有援军!”
“真的有援军!”
众位大人兴高采烈的看着薛启铭手中的那几张白纸。
管他是从哪里调派而来的,只要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就行。
就算有几位大人蹊跷淮南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守军,但是已经不重要了。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冲坏了脑子。
乐湛看薛启铭欲言又止的模样,附耳在闵应身前道。
“怎么,战报上还说了什么?”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消息?闵应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越国皇帝急病突发,已经崩逝,越国诸位皇子中,最终越国四皇子拔得头筹,取得皇位。如今越国大皇子已经带领着剩下的人马,赶赴越京了”
薛启铭的话落,闵应的脸上终于也染上了笑意。
“所以说,越国已经退兵了?”
常全脸上带着不可置信。
“哈哈哈,常大人,信上说的很明白嘛,如今越国自顾不暇,哪还有余力染指他们大梁”
吕奢扬抚着胡须,仰天大笑道。
果然是天不亡大梁啊。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一旁闵应的外祖父花白的胡须一翘一翘,浑浊的瞳仁中已经有些湿润。
他没想到局势扭转的竟然这般快,他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大起大落了。
“嗯”
闵应循声朝着周明达方向点了点头。
“如今将全部精力投入到西靖的除叛之战上来。此次,看看还有谁来帮他们……”
闵应扬起脸,众人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中透露出的坚毅,不自觉的多了几分的信任,心里也安定了许多。
对于闵应年纪轻轻把持朝政的反对声,经此一役,也彻底压了下去。
……
短短一月的时间,西靖的叛军抵不住大梁朝廷的进攻,已经溃不成军,往西退去。
越家,已经没了当日的风光自信。
“母妃,快点,这些身外之物就不要再拿了,逃命要紧!”
闵慎推门进来,看越氏还在收拾珠宝首饰,这些都是她来西靖之后,越家夫人,也就是越氏她弟妹,看她从宫中出来,身无长物,特意赠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