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慎不甘,他不甘心因为温琦玉那个贱人,就将自己的命交代在这儿。
“快,去前面看看”
后面已经传来追兵的说话声,闵慎抬了抬脚,还是如同灌了铅一般。
“往那边走”
六安指着东边一片密林。
“……好”
如今这个时候,他只能听六安的。
三人迈着虚浮的步子往东边的密林逃去。
“将军,人找到了”
罗田向在山下等候消息的百里景逸禀报道。
“人呢?”
百里景逸看到罗田后面,被士兵押送过来时已经陷入半昏迷的温琦玉。
“只找到了乐王妃,乐王与越妃娘娘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们……往山里面走了”
抬头看了一眼高头大马上没有一丝多余表情的百里景逸,温琦玉像是松了一口气,彻底的昏睡了过去。
落在这些人手里,也比被野兽吃掉的好。
至少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争取了一线生机。
虽然这个孩子不是在正确的时间来的,但是也得给他一个面世的机会。
“将她带下去,仔细看押”
“继续搜”
看了看已经渐渐西沉的太阳,百里景逸下令道。
“是”
……
“我,我已经彻底走……走不动了”
闵慎感觉腿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嗓子眼儿跟要窜火一般难受。
“王爷,咱们再快点,后面的追兵就要到了”
六安不亏是练家子出身,这一会儿,那药效已经在他身上渐渐消散了。
“六安,我也走不动了,咱们要不歇歇吧”
越氏扶着腰,她发誓这辈子都没这般赶路过。
真是太难为她了。
“你们真的不走了?”看到越氏充满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意思是说他们是主子,做什么事还不用他一个奴才来置哙。六安低下头,半张脸被埋在阴影中,嘴角翘起一抹令人心底发寒的笑。
“那既然如此,王爷,六安就得罪了”
“……你说什么?呃!”
闵慎看到六安满是老茧的手掌向自己袭来,他想躲避,但是身子却迟钝不堪,根本动不了半分。
他清晰的感觉到后脖颈上一阵钝痛,眼前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六安,你疯了!你为何要害我儿”
越氏上前想要厮打六安,但是被六安给轻巧的躲过。
“越娘娘,小的怕是不能护送您周全了,你放心的走吧”对于越氏这个累赘,六安早就忍够了。
从未离手的鞭子从腕上甩开,如同一条有眼睛的毒蛇一般,直直的冲着越氏的脖颈咬了过去。
攀附其上,六安往后一使力,越氏脖颈上的鞭子立即缠紧。
越氏的脸被憋的通红,眼睛里渐渐充满猩红之色。
“你……你……为……呃”
几息之间,越氏就断了气。
松开鞭子,越氏直接软塌塌的倒在了地上。
双目怒睁,檀口微张。她到死都没明白,夺她性命的,竟然是六安。
重新将鞭子缠绕在手臂上,六安将陷入昏迷的闵慎抬起,扛在肩上。
继续往密林深处走去。
“你说什么?只寻到了越氏的尸体?”
百里景逸下马快步走到越氏的尸体跟前,看她双目怒睁的模样,眉头皱起。
“闵慎还是没有踪影吗?”
看到罗田与一众人摇了摇头,将脸垂下。
百里景逸就有些头大。
这人还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
“继续搜,但是如今天色已晚,先下山扎营吧”
士兵的命也是命,他也得对他们的家小负责。
“将军,过了这座山,可就是萧国的地界了。”
罗田指着已经渐渐被黑暗包裹住的深山,有些苦恼的道。
萧国位于大梁西边,一直与大梁的关系不冷不热。
或者说,萧国一直与其它几国的关系都不冷不热。
不刻意交好,也不故意找事摩擦生嫌隙。
若是闵慎他们逃到萧国,这事情就棘手了。
他们大队人马是必定不能去萧国肆意追查人的下落。
可是这样,时日一久,人就如石沉大海,更难寻到其下落了。
……
“王爷,刚刚消息传来,闵慎怕是已经逃到了萧国。”
乐湛将最新的战况,向正在伏案批阅奏折的闵应禀报道。
“萧国?”
放下手中的朱笔,闵应抬起头看向乐湛。
“百里将军派人追到边境之地,依然没有闵慎的影子,所以推测他怕是已经偷偷潜入了萧国。”
“萧国一群老顽固,老守旧,他们定不会让我们派人去搜查。”将折子‘啪’的合上,闵应端起桌案边的茶又放下。
“王爷,那越氏已经死了,乐王妃正在押送回京的途中。”
“嗯,行了,你先下去吧,顺便帮我换盏茶”
看到乐湛出去,闵应看了看桌案上依旧不见少的奏折,赌气般的往一边一推。
眼前终于空旷了一些。
不知从何处,闵应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翻看起来。
上面赫然写着《广陵杂记》的字样。
翻看了几页,闵应面色复杂的将书册合上。
这本册子上的图案经过他这么久的研究调查发现,它们并不只有解码文字的作用。
这种怪异的图案竟然是前朝的一种文字。
那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封国。
它的国土面积曾经横跨萧国与大梁,鼎盛之时,南边的越国也囊括其中。
但是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渐渐分崩离析。
封国的皇室后裔都迁去了西垂边塞,东边广袤土地上的主人换成了梁国皇室。
封国的后裔改国号为萧,也就是如今的萧国。
这也就是萧国为何一直与邻国交往冷淡的一个重要原因。
他们一直自诩是□□的后裔,所以根本就没将其他国家放在眼中。
更不屑于去结交。
其他国家也不会去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所以萧国对于其他各国来说,一直是个神秘的存在。
“乐湛”
放下手中的书册,闵应将已经手书好的信件放到桌案上。
“王爷?”
乐湛推门进来,先看到的就是桌案上躺着的一封信。
“着人快马送到萧国,必须亲手交到萧国国君手上。”行与不行,他总归得试上一下。
“对了,那个……”
“啊?王爷您说什么?”
刚将信件揣进怀里的乐湛茫然的抬头问道。
“就是今日的粥……”
“哦,您说这个呀,今日穆大小姐说不得空,就不过来了。这粥是先前就送来的,看您一直忙着,就一直在灶房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