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终于可以见到男朋友了。
去东宫的路程被无限拉长,几乎耗光白黎的耐心,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她也不像除夕那会儿打算洗个澡慢慢等,问清楚了赵元辰在哪里之后,想也不想直奔而去。
房门口,两个人撞了个正着。
赵元辰怔了怔,笑起来:“正想去找你呢,难得你先来……”
话未说完,白黎已经迫不及待地扑进了他的怀里,手臂牢牢抱住他的腰,踮起脚尖亲他的脸,亲完埋头好一顿蹭。赵元辰不习惯当众亲昵,轻咳了声,拉她进屋里坐下,侍奉的人目不斜视地鱼贯而出,给他们留出安静的独处空间。
白黎搂着他不肯撒手:“好想你啊,想死你了qaq”
“我也想你。”赵元辰亲了下她的嘴唇,叹息道,“总算回来了。”
白黎把头埋在他颈窝里,像小狗一样嗅来嗅去,凶巴巴地说:“等一等,你身上是什么味道?说,刚刚干什么了?”
“这都能闻出来?鼻子真灵。”赵元辰失笑,“我刚喝过红茶,准备吃点心呢。”
“偷吃不带我。”她舔了舔他的嘴角,果真有红茶醇厚的余香,“坏蛋。”
“饿了?”赵元辰避开了她的亲吻,青天白日的,还在办公室,就不要做危险的事了,“想吃什么,我叫他们送来。”
白黎探头看了看,发现他桌上有杯热腾腾的红茶,也不要别的:“我随便吃两口就行了,不饿,就是累。”
“瘦了好多。”赵元辰抚摸着她的脸颊,“玩机甲就这么开心吗?”
白黎抄起他的红茶喝了口,弯着眉眼不说话。
赵元辰只能按下不提:“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你忙完了吗?”她问。
“今天没安排多少事。”他笑,“有人难得回来。”
白黎哈哈大笑,扑过去又是两口么么哒。
“没大没小。”他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她的屁股,“越来越没规矩了。”
白黎做了个鬼脸:“我们乡下来的,不懂规矩,皇太子殿下要是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
赵元辰无奈地看着她:“你就真不怕余桃啖君啊?”
她脱口:“大不了就离婚。”
赵元辰怔了怔,眼中浮现探究之意。
白黎:“……”册那,说漏嘴了!只能描补,“你要真不能接受,就证明我俩不适合在一起,早分早解脱,各寻下家去。”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不是这样的人。”赵元辰叹息道,“结果你就想着分手,甜甜,你对我是太有信心,还是太没有信心?”
完了完了,猜错答题方向了,白黎努力挽救:“当然是有信心,你这么英明,怎么会是卫君那样的人呢?不可能的!”
赵元辰瞥她眼,没作声。
她继续搂着他撒娇:“要不是相信你,我怎么会这么没规矩呢?就是我心里觉得你肯定不是这样的人,在一起之前,你肯定就想清楚了,我这种乡下的野花,换个瓶子也不能变成牡丹,真要学人家,那不是东施效颦四不像么。到时候,既没有野花的生气,也没有牡丹的端庄,分分钟被抛弃啊。”
“你就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吧?”赵元辰好笑。
她瞪大了眼睛:“那你说,你喜不喜欢我这么没规矩?”
他:“……”
“说啊。”她用力摇着他的胳膊,眼睛闪亮。
赵元辰磨不过她,笑叹一声:“我不喜欢没规矩的人,只是喜欢你。”也不是没有顾忌过,尊卑无序久了,有可能会更亲密,也有可能会生嫌隙,他不是圣人,或许有一天,今日认为她是“活泼”,来日便成了“犯上”。
他期望她能注意一些,早早防微杜渐,两人才好长长久久。
可是,白黎不这么想:“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色衰爱驰,难道我去打美容针,永远二十岁吗?真要变心,鸡蛋里都能挑骨头。”
“也是。”他自嘲道,“是我杞人忧天了。”
“瞎说,你是太喜欢我了。”白黎心里头甜津津的,要不是真想天长地久,他何必思考这个问题,毕竟对于赵元辰来说,太子妃不好换,情人总好找,替她担忧些什么?
无非是喜欢她,想和她永远在一起。
虽然担心的方向有点奇怪,不过满满的诚心和爱意,她都看见了。
“不行了不行了。”她深吸了口气,没憋住,“再亲一下!”
赵元辰接受了女朋友主动递过来的吻,心道,或许不是错觉,她这次回来,似乎更黏他了。
两个人亲了又亲,兴浓时还咬一咬,吃晚饭的时候,嘴唇都破了皮。
白黎特别不好意思,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倒是赵元辰面不改色,浑然不放在心上,平静地说:“他们什么事没见过?这算得了什么。”
上流社会什么腌臜事没有?偷情扒灰、出轨劈腿、男男女女、多人同眠,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就算赵元辰对桃色新闻不感兴趣,也可以随口报出些毁人三观的例子。
白黎:“……”悄咪咪捡起节操藏藏好。
吃过晚饭,两人在小花园里散步消食,不可避免地提起了挑战赛的事。白黎道:“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内定的呢,原来不是。”
“b级机甲师是中校衔,从三品了。”赵元辰意味深长地说。
帝国同时保留了军衔和品级,将文官与军官纳入了同一套官职体系,其中,三品是个分水岭,以上的官员就是妥妥的高官,有望封爵。
要知道,当官的,这辈子最高就是一品大员,可是爵位之中,哪怕是等级最低的“伯爵”也是超品,更别说可以世袭,福荫子孙,乃是所有当官者梦寐以求的事。
而帝国疆域内并不太平,比起文官,无疑是武将更有机会立功封赏。是以,这次的事看似只是个弥补机甲师的空缺,实则牵扯到朝堂诸多势力的博弈,哪怕是赵元辰也不能绕过程序直接定人。
白黎抓住了重点:“所以,朱莎家里是……?”
“朱伟堂是中将,算是从一品。”赵元辰悠悠道,“没有爵位。”
她醍醐灌顶:“原来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甜甜:我男朋友总是担心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不能理解,不过我愿意让着他!
第82章 核桃千层
政治斗争太复杂,白黎觉得不适合自己,遂问:“我就不费脑子想这种事了,你告诉我,有没有看好的人才,我替你观察一下他的生活作风。”
“用不着。”赵元辰失笑,“我不在乎这个。”
白黎很失望:“那好吧。”
“这么想帮我啊。”他摸着她颈后的发丝,心肠柔软。
她振振有词:“想哄你开心,增加点可聊的话题,免得鸡同鸭讲,让你觉得和我无话可说。”规矩不规矩的,她是不care,但是情侣之间的共同话题很重要,没得聊还怎么谈恋爱?
谈、恋、爱,第一个字就是“谈”。
赵元辰想了想,赞同道:“也好,不过我告诉你答案就没意思了,不如你猜猜看我看中了谁。”
“咦,这个好玩。”白黎来了兴趣,“猜对了怎么奖励我?”
他反问:“你想要什么?”
白黎眼珠一转,来了主意:“约会,我来安排,你听我的话。”
“好。”
她拉起他的手,啪啪拍了两下,单方面击掌为誓:“就这么说定了。”
天色暗透的时候,久别重逢的小情侣自然开始了夜生活,大大抚慰了半年多的寂寞。
白黎消耗完了仅剩的精力,强撑着洗完就扒着赵元辰睡着了。
她睡相不好,躺在睡眠舱里的时候就算了,一睡到床上,立刻恢复了四仰八叉的模样,脑袋在枕头下面,手臂摊开来占了大半张床。赵元辰看着不像话,想把她的脑袋挪到枕头上去,她半梦半醒间被弄醒,翻了个身,大半个人趴在了他的身上,头枕上了他的手臂,死活不肯挪窝。
壁灯依次暗了下去,只有一点点的余光,他抬手摸了摸怀里温热的女孩,微微笑了起来。
这一个夜晚,他是在她香喷喷的护肤露味道里睡去的。
翌日。
他被一股异样的响动给唤醒了,习惯性地朝旁边看看,枕边居然是空的,不禁奇怪:“甜甜?”
“你醒啦?”被窝里突然钻出来一张笑盈盈的面孔,正对着他的脸,“早上好。”
赵元辰看她额角微汗,面颊潮红,神情微妙起来:“你在做什么?”
她没有回答,眼睛亮亮的,唇角黏着一丝晶莹,冲着他笑个不停。
他无奈又好笑:“你可真能折腾。”
“我早就想试试了,谁知道你每次都比我起得早,今天总算是我先醒了。”她一脸奸计得逞的得意,仰着下巴道,“怎么样,我是不是个很贴心的女朋友?”
既然都被起了头,赵元辰就没客气,把她拉到怀里,刚亲了一下就顿住了。白黎笑坏了:“哈哈哈,不要嫌弃自己的味道啊。”
“怎么会是甜的?”他问,“你做了什么?”
“昨天亲亲之前,我嘴巴里含了点东西。”她痛快地招认了,“也不能怪我啊,东西就放在那里,我肯定会看到。”
赵元辰点评:“蓄谋已久。”
“我只是乐于尝试新事物,敢于接受挑战。”她笑眯眯地说,“你怕了吗?还敢不敢?”
时候尚早,东方只是一片蛋壳青。赵元辰咬了咬她的鼻尖,惹得她好一阵反扑,被他捉了手腕压在枕头上:“有什么不敢的。”
遂又亲亲热热地滚做了一团。
待余韵消散,都快七点钟了。
赵元辰要起身梳洗,白黎使坏,东钻西拦不让他走:“你还没有回答我,我是不是个贴心的女朋友?”她可不是个喜欢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当然要他知道,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珍惜他们的感情,她也有在好好努力。
他给了她一点信心,那她也要给他一点,那么,1+1就不是2了,是∞。
她讨巧卖乖的样子惹笑了赵元辰,他搂着她,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是。”
“那你喜欢我吗?”她跪坐在床上盯着他看,期待再被表白一次。
赵元辰想想,弯起唇角:“我爱你。”
白黎愣住了,过了会儿,在床上打了个滚,严肃地宣布:“我也爱你!”
*
今天的早会,赵元辰迟到了半个小时。
会议室里,内阁大臣们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还有人在看早间新闻,好奇归好奇,但也没当回事。太子殿下是个守时严谨的人,肯定是有突发事件才会延迟会议时间,既然他们没收到什么风声,那多半就是皇室内部的事情。
不过,能混进内阁的都是人精,赵元辰进来时,他们隐蔽而飞快地打量了下他的神色,见他眉眼舒展,气色颇佳,就知道不是什么坏事——没办法,太子殿下的表情管理相当出色,他们只能从别的地方进行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