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微信,她点出了小伙伴高一航的对话框——
【小要命,小要命,不得了了!】葛小玄把键盘按的啪啪作响。
【?????小要命好的很,哪里不得了了?】熬夜抢到一个秒拍海淘、正准备滚回床上睡觉的高一航同学很快便回复道。
【你不敢想象!不敢想象!周老师居然在给我做饭!做夜宵!】葛小玄的手指用力的敲在键盘上,以显示她的震惊情绪。
【她是不是许久没有骂你了?】高一航。
【你怎么知道?】葛小玄。
【我明白了,她改变战略了,她不准备骂死你了……现在!她想毒死你。】高一航。
【……】葛小玄。
【我突然觉得或许有可能!她正在切菜,duang~duang~的,刀法超群!】葛小玄。
【你选吧,吃了毒死自己。不吃,直接砍死。】高一航说罢,难以克制兴奋的分享自己的情绪:【我抢到了一个洗脸仪,才六百块钱!】
【没空聊洗脸仪!我生命堪忧,怕是要被做成肉包子了。】葛小玄。
【做成肉包子,肯定要请全剧组吃你。】高一航想到他和葛小玄给周老师起的外号:剧毒女蛇周倜,【呃呃呃呃……周老师果然是……全剧组吃饭蛇。】
【瑟瑟发抖。】葛小玄。
【抱团发抖。】高一航。
作者有话要说: 全村吃饭蛇——指毒蛇。被咬死后,出殡时全村人都来吃饭……
牢底坐穿蛇——指高级保护动物,如果抓了吃,会被抓起来牢底坐穿!
第5章 前男友
太阳初升之后,是鸟儿们唱的最欢的时刻。
整个世界都还沉睡着,如果你已醒来,便只听得到鸟儿们的歌声。
熬了一大夜,周倜和葛小玄脸上都满满油腻。
周倜洗了把脸,感觉自己整个后背和手腕都是僵的。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她看了眼几乎趴在桌上进行剧本修改的葛小玄,“一会儿要回去补觉吧?”
八点多了,太阳都开始有热度了。
“不行啊,我一会儿还得把剧本发到老板那边,求着老板抓紧确定下来,咱们好交到组里,安排起来了。”葛小玄打了个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哑着嗓子,强打精神。只有出品人确认过的剧本,才是可以拍的剧本啊。
“而且今天拍男1和男2初遇戏,我得下组跟着。导演说了,得去盯演员台词校准,和感情到位。”
说罢话,葛小玄又在电脑上帮周倜改了两个错别字。
一晚上的开会、写、修改、继续讨论、再写……
熬到两个人多次恨不得晕倒在电脑桌前,腰酸背痛手指疼,黑眼圈层层的往眼底盖……但也都熬了过来。
到了早晨这一会儿,周倜虽然还觉得浑身都乏乏的,人反而不困了。
“谢谢周老师,您这一宿辛苦了。”葛小玄看了周倜一眼,想着周倜大概要补觉了,忙站起身要整理电脑,好抓紧离开。
她已经一晚上没挨过周倜的骂了,心里很是忐忑,就怕周老师突然从眼前这种温和假象里跳出来,恢复她往日尖酸刻薄的模样。
她得抓紧趁周老师还没变身,离开此是非之地!
“你还没修好剧本吧?咱们整理出来的分集,也要今天全部修整成文件发给路总吧?”周倜长手向后一拢,把瀑布般顺滑的黑发往上一卷,用一根木簪子固定住。
“啊……”葛小玄只觉得头大如斗,但在周倜面前不敢放肆,还是尽量收敛着,苦恼道:“是的。”
“今天剧组几点开拍?”周倜看了看葛小玄面前放着的一沓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都是她们两个一晚上赶出来的分集。
而葛小玄电脑上打开着的,正是她晚上赶出来的一万四千六百字的一集剧本!
人不逼自己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她居然以一个小时两千多的字数,一晚上赶出来了一集剧本!
回想起来这一晚,感觉像是一场马拉松,现在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九点就开始了,八点半大家就从宿舍去京边胡同了。”葛小玄一头厚短发此刻乱蓬蓬的,仿佛戴了顶毛帽子,被她抓的左鼓起一块儿,右卷翘一撮。
“这不马上了嘛,你哪还有时间赶东西……”周倜皱了皱眉,“你今天给路总打电话的时候,让路总再派一个策划过来。今天我去帮你跟拍吧。”
“啊?”葛小玄终于从电脑前抬起小胖脸,望着周倜一脸的不敢置信,想应下来,又犹豫道:“周老师不用睡美容觉吗?”
“晚些再睡吧……”周倜说罢,打了个哈欠。
不行!不能犯困!
她得好好活下去,得把这个项目做好!
打起精神来!
………………
周倜专门钻小巷子找了家特别地道好吃的早餐店,认认真真的吃了一顿豆腐脑加油条,配一碟小咸菜。
这家店的豆腐格外滑弹,配上咸香的酱汁儿,入口后微烫的豆腐在舌尖跳舞,地道的酱汁儿刺激着味蕾,随便咀嚼一下,都会觉得自己已然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睡不了觉,怎么也不能亏待了自己的胃。
食欲必须好好满足才行!
吃完早饭,剧组已经出发了,她只好自己坐公交车赶到京边胡同。
剧组在这里租了个院子,拍前四十场戏。
周倜挎着小包走进影棚的时候,所有人都驻足朝着她望了过来。
她甚至听到边上两个置景的窃窃私语声:
“她怎么来了?”
“真不嫌丢人啊。”
周倜咽了口口水,深吸一口气,又吐出去。
尽管顶着一双黑眼圈,精神也有些萎靡,但还是挺直了背脊。
大概五天前,她才在摄影棚跟导演田野,也就是她的前男友大吵了一架——在全剧组演员和工作人员面前丢了个大人。
显然才过五天,远不够让大家忘记那个狗血的热闹场面。
演员们已经画好了妆,大夏天拍古装,对每个人的敬业程度都是极大的考验。
小牌演员们纷纷找阴凉的地方或站或坐,以手扇风。
稍大牌些的演员们,则坐在阴凉地儿,由助理举着装电池的那种小风扇,在演员面前费劲儿的吹——刚上好妆,要是出汗,就糟了。
好在w市的夏天比北上广这种城市的夏天要凉爽很多,不然一天戏拍下来,只怕要有一半的人中暑。
摄影棚远不像很多人想象中那样富丽堂皇,或者是造梦的美好环境。
相反,到处都是嘈杂的往来工作人员,遍地都是纷乱和忙碌氛围。
摄像师和工作人员正紧锣密鼓的铺摄像机轨道,有的师傅扛着器材,一脸的汗,衣裳后背腋下全都似水浸过般,完全湿透了。
现在才上午九点多,远不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
导演田野盯着面前的监视器,一边对着对讲机喊道:“把边上那个盆栽转一下,让绿叶的那面对着东角摄像机。”
工作人员立即过去转盆栽。
田野又站起身,扭脸看了看酒楼布置,他拿着对讲机走向酒楼门口,在这里,男主角会有一个特写,特写之后要转镜头向整个酒楼的全景——他准备从门口走一下男主的路线,再确认一下场景没问题。
结果他才走到门口,就看见了挎着包站在酒楼下打量酒楼的周倜。
——
那个女人一贯的高挑好看,心情即便再烦躁,她仍能给人妩媚的诱人感受。
今日难得的,她没有穿裙子高跟鞋,反而穿了一身运动装配小白鞋,搭上她那张冷艳精致的脸,竟也难得的和谐。
撩人中透着几分清新动感,让她的美又增添了许多。
田野盯着她看了好半晌,反反复复的在她脸上打量。
总觉得……今天的她,好像有些不一样。
田野今年30了,一米八三的身高,身材也比较壮,既没有穿标准的导演马甲,也没有留导演胡子。
寸头,皮肤微黑,眉清目秀的,瞧着像二十五六岁。
如果不是手里还拿着对讲机,腰间挎着个导演腰包……看着反倒像个爽朗的制片人,而不像个成熟暴躁的导演。
“你来干什么?”田野眉头立即皱耸起来,自己也没意识到,他问话的时候,恼怒的神情中,还有几分紧张。
“来干编剧应该干的事儿。”周倜被田野当头一怼,搞的本来就因为熬通宵而烦躁的情绪更加加剧。她也没什么好气,立即回了一嘴。
“这里就租了2天场地,你少惹点事儿,别耽误拍摄进度。”田野怒斥了一句,深吸一口气,想再说点什么,可看着周倜的脸,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鼻孔出气儿,转头指着二楼的几扇窗道:“把窗户都打开,开的自然点,别都一个角度。”
“好嘞。”边上的工作人员本来准备看田野和周倜的热闹,得了田野的命令,也只好先上楼干活。
制片人杨琳搬了个小冰箱过来,里面装着冰水。
看见田野和周倜站在门口,也觉得古怪——毕竟俩人撕逼闹分手后,他们就没在片场见过周倜了。
今天怎么又来了?莫非又要闹?
一哭二闹过了,这是要来上吊了?
杨琳不耐烦的抬头看了眼大太阳,以手遮阳,心情跟着烦躁了起来。
每耽误一场戏,烧的都是钱,作为制片人,要全权承担这个压力。
她让执行制片把随身冰箱找个地方先插上电,走回来看了眼周倜,不高兴的问田野:“她怎么来了?田导?”
“不知道,闲的吧。”田野说罢,迈着大步便进了酒楼,又开始忙碌的指挥起来。
“喂!”周倜歪着头一脸黑人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