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嬛颔首:“去准备吧,我想要见见二哥。”
“是。”
当沈阑将那丫鬟找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个的屋子中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再瞧不见人的那一霎,一股巨大的恐惧袭卷了全身,沈阑觉得自己此刻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转身飞似的往地牢中去了。
地牢中光线昏暗依旧,姬以羡正要死不活的躺在脏污的地面,闻末任劳任怨的蹲在他的身边替他上药,听见沈阑的脚步声,头也不回的说道:“沽酒同主子一块出去了。”
“姐姐去哪儿?”
闻末道:“除了去找二公子,你觉得主子现在还会去找谁?”
毕竟,这么大的一麻烦在这儿搁着了。闻末有些嫌弃的从姬以羡的身上掠过:“不过,属下建议小公子最好不要去,主子为什么撇下你同沽酒走了,就是不想你同她一起。”
“再言,你若是走了,府中无人,少不得有些人便要闯进来了。”
“我知道!”沈阑烦躁的挠头,恨不得再次伸脚狠狠地踹过去。
044兄妹情深
从府中出来,已经快到日落西沉。
她随意包扎了一下肩头的伤口,便同沽酒一起打马去了驻扎在云州城外的大军中。
他们去到的时候,沈安正在同他们商讨军情,姜嬛不敢相扰,就悄悄地一人去了沈澈的帐子中,等着他回来。
大概两三个时辰后,沈澈才一脸倦怠的回来。
他挥手掀开营帐,他身边的副将立马就知情识趣的将一张信笺递上:“如今府中平安,并无任何疏漏,还请二公子放心。”
沈澈嗯了声,又往前走了几步,一抬眼,便瞧见在了躺在他帐子中床榻上的人——她全身笼在黑袍之中,身子向里,微微团着,小样子显得十分乖巧。
纵然瞧不见她的面貌如何,可沈澈从她的身形便将她给辨认出来。
副将迟疑了片刻后,见着沈澈没说什么话,这才悄悄地从他的身边退出去,尽职尽责的守在了营帐口,一脸的正经。
沽酒也从暗中走了出来,同副将站在了一块。
副将同沽酒都算是沈家的护卫,虽然效忠的主子不同,可彼此之间却是识得的。
他诧异的看了眼凭空出现的沽酒:“你怎么在这儿?”
沽酒往帐子中看了一眼,随即便没了声息,副将一愣,有些不太明白他到底是在瞧什么,可只要一想到自家公子营帐中出现的那位姑娘,瞬间一凝,压低了声音叫道:“姑娘回来了?”
沽酒点点头。
副将一脸遗憾的伸手抹了抹额头:“原来是姑娘,我还以为是……”话未说完,便接收道沽酒冷冷淡淡的眼神,副将在他的目光中,终究是将“少夫人”三个字给重新咽了回去,然后老老实实的站好,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
营帐中。
沈澈刚一靠近,姜嬛便醒了过来。
她揉着眼从床榻上坐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沈澈,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呵欠,便用被子又将自己裹成了一个团,躺在床面上,仰着脸看他。
对于自个将兄长的床榻霸占这件事,姜嬛做起来真的是一分愧疚感都没有。
沈澈也纵着她折腾,过了一会儿,才伸手按在了她的脸上,问道:“你的脸都好了吗?”
“嗯。”姜嬛乖巧的点头,“二哥,许久不见你又消瘦了些。”
沈澈笑,他如今已经将盔甲脱去,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当他倚在那笑起来的时候,倒是有些风流样:“我消瘦是为了谁?”
“反正不是为了我。”姜嬛笑眯眯。
沈澈顿然失笑,屈指在姜嬛的脑门一弹:“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今日也不早了,你先睡吧,有什么事等着我们明儿再说。”沈澈如何看不出这小丫头在打什么主意,他甚至敢肯定,只要他今儿给了这个丫头一个交待,估摸着这丫头是一刻钟都不愿同他多呆,立马转身就回府去找那个野男人了。
沈澈心中虽然门儿清,到底还是有几分难以言说的抑郁,他们捧在手掌心中娇养了十六年的小姑娘,竟然就被人这样的给骗走了。
见着沈澈要离开,姜嬛眼疾手快的就拉住了他的衣袖:“二哥,长夜漫漫,不如我们聊会儿天吧。”
沈澈回了个头,妖冶的眉眼半隐在了光影中,有种说不清的冷淡。
不管是她还是沈澈,两人都不算是什么善茬,是以她也没有一开始便提起姬以羡的名字,而是拐弯抹角的想要将人给留下,在徐徐诱之。
这般明显的态度,沈澈又如何不明白,他原先抿着嘴角微微一扬:“也好,正巧大哥要找我过去议事,不如一同去吧。”
听见沈裕的名字,姜嬛拉着沈澈的手稍稍一松。
若是沈裕也掺和了这件事,她敢肯定这事真的没有那么容易收场。
“怎么?不去?”沈澈逼问,艳丽的眉眼中有流光转动,“可怜大哥心心念念着你,你如今好不容易回来,竟然不想去见见他?”
姜嬛有几分狼狈的避开沈澈的目光:“我与大哥日后相见的日子还多着了,并不急于这一时。”
“也是,想来我们两兄妹能秉烛夜谈的日子也不少,大概也不急于这一时。”沈澈拍了拍她的额头,温声道,“你一路奔波而来,想必也累了,早些歇着吧。”
说完,沈澈便将自己的手从姜嬛的手中给抽了出来,极快的大步出了营帐。
姜嬛一个人坐在床榻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如今也算是夜深了。
沈澈去沈裕营帐中准备将就一夜的时候,沈裕刚用热水擦完身上,正赤着上半身,神色不愉的看着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闯进来,将他的床榻给霸占的人,挑眉,一脚便踹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