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声的问道,“林月兰,这钱,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不给,那我们就上衙门去!”
这完全就是威胁了。
“呵呵,上衙门,好啊。原告方请人先写诉状,然后请人把诉状呈递给上县衙,随后,等待县衙的审核,最后,原告被告双方当事人,上堂处理。”
周文才施施然的从院里出来,慢条斯理的说道,“哦,对了,要告子女不孝的原告方,必须缴纳五两白银审核费用,否则,难以立案哦!”
林三牛和陈小青听着周文才的话,简直是目瞪口呆。
他们从来不知道父母状告子女不孝,竟然还要五两白银的费用。
“不可能!”林三牛不相信的道,“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父告女不孝,还要那什么审核费用?”
周文才仍然笑呵呵的道,“呵呵,你们不知道,并不代表就没有。天下组成都是父母子女,如果人人都上告,这衙门里还要不要办其他事了?”
林三牛听罢,有些狐疑了。
他目光疑惑的瞪向周文才,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些流程,如果没有经历过,不是相关衙门内的人员,根本就不会清楚的。
周文才折起扇子,对着林三牛揖手说道,“鄙人姓周,很不巧,在衙门里做一些内务,所以,熟悉这些。”
林三牛看着这人年纪轻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心里更是疑惑,衙门内怎么可能有这么年轻的内务人员呢?
看着林三牛这疑惑的表情,周文才当然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他再笑着道,“我虽年轻,但家族内有人在县衙供职,所以鄙人才会偶尔去县衙内帮一下。”
周文才是县令公子的身份,只要一抬出来,估计就能把林三牛给吓倒。
但是,即使不是县令公子的身份,光凭着县衙内有人,就能他们心生畏惧了。
他们这些农村乡下人,接触到最大的官儿就是村里正,别说县衙内的人,就是镇上的官儿,他们都接触不了一个。
既然周文才出面了吓唬林三牛,林月兰倒是不用再想什么对策了,相信有这么个官儿朋友,相信林三牛李翠花再大胆,再想要她的钱,只要她不给,他们不也敢上告。
林三牛一听到这个在县衙内有关系的年轻公子竟然是林月兰的朋友,心里一直理直气壮鼓着的气,一下子就瘪了下去。
他们虽口口声声说要状告林月兰,但对于进衙门,还是心存本能的畏惧和害怕。
现在他们要状告的人,在衙门内还有关系,心里更是恐慌和害怕。
林月兰笑着问道,“周公子,现在县衙内排着多少案子啊?”
周文才笑着道,“如果听着这位大叔的意思,要状告林姑娘你不孝的话,这至少要排到半年之后,才能处理。”
“这么长?”林三牛有些傻愣的问道。
“大叔,凡是有个先来后到吧!”周文才笑着回道,“衙门内,可不是只是处理‘孝’案,还有很多其他案子的,我那亲戚,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的。
所以,大叔,如果你们要上告的话,就快点吧,不然,越是往后,案子就会推迟的越晚。到时,很有可能,你们的案子都还没有开始审理呢,林姑娘的钱就已经花光了。”
林三牛一阵面红耳臊。
他们并不是真的要告林月兰,他们只是想要拿钱而已。
林月兰不肯给钱,他们就只能以“孝”吓唬吓唬她。
只是,他们倒没有想到,林月兰没有吓着,倒是把他们自已吓着了。
林月兰立即接着茬,冷厉的对着林三牛和陈小青说道,“这位大叔大婶,如果你们是过来要赡养费,这两个孩子的抚养费三百两,那么很抱歉,本姑娘没有,即使有,本姑娘也不会给,你们想要上告的话,那就去吧!本姑娘接着就是。”
以李翠花那爱财如命的贪婪性子,别说要上交衙门五两银子,就是五个铜板,估计都要咬牙切齿吧。
最后,林三牛带着陈小青和一对儿女灰溜溜的走了。
走之前,陈小青抹着眼泪哭啼的说道,“兰儿,你一直是我心底里的大女儿,只是娘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一定要原谅娘,好不好?”
林月兰没有理会陈小青,只是侧过头,对于陈小青的眼泪和苦情,视而不见!
陈小青是有苦衷,她的苦衷只是因为被微微威胁了一下休她,她就毫不犹豫的放弃了林月兰这个女儿。
这样的娘是极度自私与无耻的。
陈小青看着撇过脸的林月兰,只得表情痛苦的哭着脸,带着一双儿女跟着林三牛回去了。
看着远去林三牛一家人,周文才的脸立即严肃了下来,问道,“林姑娘,这次他们被吓得退了回去,但是,下一次,恐怕就没有这么好打发了。你可有想到什么应对方法?”
一切归于龙宴国的“孝之法”,这样的劣根性,何时是个头啊?
林月兰淡淡的笑着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周公子,方才多谢你!”
第103章 打算开小吃铺
蒋振南一行人,提着锄头拿着铁锹回到家中时,就看到院了那石桌上一有说有笑的林月兰和周文才。
至于另外一人——刘佳滢,选择性的忽略了。
至于张大夫,则在院中继续忙乎着弄他的草药。
看到周文才的第一眼,蒋振南就很不顺眼。
皮肤那么白做什么,还有这双狐狸一样勾人眼睛往哪里看,还有嘴巴咧之么大做什么,总之,蒋振南第一次对一个人横挑鼻子竖挑眼,看着哪里都不得劲。
他一进门,就熟门熟路在一个角落里,把手中的锄头柴刀放好,然后,走到林月兰跟前,大声的问道,“月儿姑娘,事情都办好了吗?”
他所说事情,就是指买田之事。
他问这事的本意,就是在暗示这个跟林月兰有说有话的男人,他与林月兰之间那熟念的关系。
林月兰点了点头,应道,“嗯,办好了!”
说着,林月兰顺便拿起桌上的茶杯,给蒋振南倒一了杯茶,给蒋振南递了过去。
蒋振南也顺手接了过来,水牛饮水似的,一口喝了下去,就是大佬粗一个。
周文才看着陆续进门来的四五个男人,眉梢微微蹙了蹙,似乎有些不理解,同样的心里的却有着疑惑。
一个姑娘家里,住着五人大男人,这有些违和和说不过去啊。
再说了这五个男人,三大五粗的,而且他们身上有一种杀过人一样有些骇人气势,这五个人不会是强盗吧?
然而,周文才真正的打量了一下这个让林月兰亲自倒茶的男人,看到他脸上的面具时,瞳孔猛然一缩,心里猛得跳突起来。
这形象太符合那人了。
人高粗壮,身材魁梧,带着一张银色面具,尤其身上凌厉悍然的气势,一看就是普通人不能有的,即使说是那些杀人如麻的强盗,也不可能有这么强烈的气势。
所以,难道真的会是那人吗?
但那人远在京城,怎么可能窝在山旮旯里,当一个提着锄头拿着铁锹干农活的农家汉子呢?他不是应该提着大刀,威风凛凛的对上那些敌人的吗?
周文才的父亲虽说只是地方小小的一个县令,然而,周家本家却是根枝粗大的一个大家族,在那权力聚集京城,占有一席之地。
周文才虽是周家庶出旁支嫡出,但是,每一年本家都会有一场家族聚会,无论是本家还是旁支的嫡子嫡女必须出席。
嫡女是联姻作用,嫡子则是本家选择有资质的人选,进行培养,到了最后,这些人必须为本家所服务,为本家所用,不然,就除族除名。
周文才是周家本家选择人之一,因此京城的一些信息,周家肯定得透露一些给他。
因此,对于京城的一些动静,周文才并不是一无所知。
只是,这几个月,明明听说那人镇守之地回到将军府了啊。
可是,在这里突然冒出一个与那个如此相像之人,周文才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京城那边发生什么事,让那人躲避在这,更或者是真就是相像的两人?
周文才想要探一探真相,但内心里却是有些慌乱和不安。
可他的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有这样的好奇心。
周文才压下心里的疑惑和不安,手拿起桌上的一杯茶就往嘴里送,只是那略微苍白的指尖,说明了他的紧张和慌乱。
对于周文才的表情和动作,蒋振南和林月兰都瞧得一清二楚。
蒋振南面具之下锋利的双眸,厉光一闪,随即又继续牛饮。
林月兰同样拿着一个茶杯,低垂眼帘,小嘴对着茶水轻轻一吹,茶杯里就范起了一圈圈小波纹,随后,林月兰轻呡了一小口。
刹时,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看似若无其事,实际上却各怀心思。
张大夫拨弄草药的动作,已然熟练而流畅,他那双睿智精明的双眼眼角余光,偷偷扫过看似有些慌乱却又淡定的周文才。
在这里最茫然不解和有些无措之人,就是刘佳滢了。
在进家门时,张大夫就告诉她,这里有几个男人在这里住宿。
可是,当真的几个三大五粗的男人,赤裸着胳膊膀子,颈脖子上披着一条毛巾,提着锄头拿着铁锹大咧咧进来时,立马大惊失色。
她大惊失色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他们的样子看着凶悍有些吓人,而刘佳滢也只是一个被保护花骨朵儿,可以说不谙事世的孩子,对于突然而来的外人,总是不适应。
其二,一男女七岁不同席。很多大户人家的闺秀,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自家的男丁都必须尽量避开少见面,更别说一个外男。
刘佳滢虽没有限制出门,但她每一次出门,必定要三五个人相陪,更或者是她哥哥亲自相陪,所以,接触外男也是少之又少。
现在在朋友家猛然见到这么多又高又壮的男人,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刘佳滢紧张的抓着林月兰的手,对着她小声的问道,“月兰,他们是谁啊?看着好凶的样子啊?”在林月兰的要求之下,刘佳滢对林月兰的称呼,从月兰妹妹改为了月兰,听起来也亲切。
实际上,她更想问,他们住在这里合适吗?
但是,她知道她不该这么问。
因为这是林月兰的私事,她不能插手人家的私事。
林月兰对着刘佳滢淡然的说道,“他们只是我的朋友。”
没有介绍任何身份。
因为没有必要。
只是因为,现在在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是以朋友的身份而出。
周文才听到林月兰这样说,倒暗自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人是不是那个人,但至少目前为止,他的身份在这里很是普通的。
所以,不该打听的,不要去打听,不该知道的,不要去知道。
因此,一切都当作普通不自知之事。
这样才是精明睿智之人!
林月兰眼角瞄了一眼周文才,瞧着他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喝茶的嘴角勾了勾,对周文才识时务,表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