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林月兰下针的几个穴位,必须十分谨慎小心,把握好力道,否则,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造成病人,瘫、软、昏迷、甚至是死亡。
而且,有几处穴位,必须同时下针,两两针之间,才能互相平衡,否则,先一针,后一针,都可能成重大的事故,至瘫至死。
所以,就他们太医院,必须三四个太医同时动作,而且这三四个太医还要配合默契,力道手势必须把握精准。
可现在,这些都是林月兰一个人完成。
她下针之时,快、狠、准!
收针之时,又干脆利索。
看到林月兰已经收起了药箱,太子迫不及待的问道,“公主,谣儿她现在怎么样?”
林月兰来时,根本就来不及换衣服,所以,她和蒋振南两人还是成婚之时的礼服。
即使太子妃现在变成血人一个,作为诊治的大夫,林月兰身上却依然洁白干净,不曾沾染一滴血迹。
林月兰拿手帕擦拭了一下手,说道,“太子妃同时中了夕阳红毒和食心毒,变成了一种新型毒素。这种毒素,会迅速扩散全身,然后,造成病人,七窍流血,失去听觉,嗅觉,触觉,看不见外,还得承受食心蚀骨之痛。”
听着林月兰的介绍,别说太子妃本人,就是其他人,都是一阵惊悚,很是不可思议。
林月兰继续说道,“凡是中了夕阳红之毒的人,一开始是眩晕无力,之后,就会从骨髓开始疼痛到全身疼痛难忍,皮肤渗血,血液全部渗出最后一滴血后,才会死去。不过,这种毒性的发作有一个过程,从中毒发作开始,到死去,有七天时间。
而食心之毒,顾名思义,就是啃食心脏的毒素,其发作之时,如千万虫子在啃噬,蚀骨噬魂之痛,常人根本就无法忍受。
不过,这种毒周期更长,则是三个月时间。
可两种毒素同在一个人身上,这个人的身体就成了它们的战场。使得它们一开始互相侵占地盘,相互攻击,哪种毒占上风,如种毒就会在显现发作。但这两种毒,都是极其霸道,谁也奈何不了谁,就会导致另一种局面,各占半个地盘,后来,就会变成互相合作,互相融合,成了一种新型毒素。
这种毒素的毒性,是两种毒素的综合体,可却比它们更加霸道。
本来七天发作的毒性,它可能会在一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内,就把所有地盘浸染一次。
所以,太子妃的毒,才会发作的又快又狠,按着这么下去,不到半柱香时间,太子妃就可能……”
说到这里,林月兰停顿了下来。
因为后面的话,即使不说,在场之人,也明白林月兰的话。
“不过你们放心,方才我给太子妃治疗过,还给她喂了一粒加强版的解毒丹,太子妃暂时已经无大碍,性命算是保下来了。”
听到林月兰的解释,太子和皇后等人一阵阵怒,很是气愤的大怒道,“好狠毒的心!”
太子更是觉得不可置信,大声的质问道,“到底是谁下这样的毒手?”
就在这时,这个死气般的秋香又活了过来,她显得惊慌不安又紧张又害怕的大声喊道,“殿下,是临悦阁,是临悦阁那边。那毒就下在衣服上,而衣服就是从临悦阁私人定制而来的。殿下,求求你给娘娘作主啊!”
听到秋香的话,太子厉声的喝道,“你这个狗奴才,口口声声说是临悦阁暗害太子妃,除了这毒下在太子妃身上,还有可证据?”
他作为一国未来储君,甭管遇到多大的事,首先就是要保证自己不能失去理智,必须冷静,否则,就会做出错误的决定,更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错误。
所以,即使这个秋香口口声声说,是临悦阁下的毒,他却并没有失去思考。
秋香不断的磕头道,“殿下,这临悦阁的衣服,是昨天娘娘派奴婢亲自拿回来的,而中途不假于人手。一拿回来,一直放在娘娘的房间里,直到今天早上娘娘穿着,想要与殿下一起参加固国公主婚礼。请皇上殿下明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太子听罢,皱了皱眉头,尤其是皇后眉头皱得更深。
随即,她就厉喝一声道,“好个狗奴才,即使你所言是句句所实,那又怎么证明,这毒是临悦阁所下?或许,这毒是你这个狗奴才所下?”
从临悦阁拿到衣服,到太子妃穿上,可是有一定的时间差。
这个时间差,足够不良之心的人,做下这般狠毒之事。
“皇后明鉴,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怎么可能去害娘娘?”秋香磕头解释道,“奴婢一个小小的奴婢,就算给我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去害娘娘啊。再说,这夕阳红之毒,和食心之毒,奴婢一个小小卑微不已的小奴婢,哪里能弄到?”
说到这里,她又停顿了一下,继续磕头说道,“那衣服从临悦阁拿回来后,一直在娘娘的房间里。太子府戒备森严,外人根本就无法进入房间中在衣服上下毒。所以,这毒必定是临悦阁所下!”
听着秋香的解释,在场之人,都微微皱了皱眉头。
皇后冷笑一声道,“狗奴才,就凭你一面之词,说临悦阁下的就是临悦阁那边下的?人家临悦阁与太子妃有何怨仇,要以这样的残忍歹毒的手段,来伤害太子妃?”
不说他们几个,只要是不蠢的,都会奇怪,这个奴才一切指向的就是临悦阁。
从太子和皇后一进来,至皇帝和固国公主进来,一直要让太子皇后和皇上给作主,所指向的就是临悦阁。
秋香听到皇后的训斥后,咬着唇瓣,犹豫了一下,随后说道,“回皇后娘娘,其实临悦阁和娘娘并非无缘无仇!”
林月兰和蒋振南对视了一眼,而林青竹则是面露古怪之色,随后看向跪在地上的秋香,微微露出一丝讽刺笑意,很快又消失不见。
皇上以不可察觉的弧度,瞄了一下林月兰等人的表情态度。
皇后听到秋香如此说,疑惑的道,“此话怎讲?”
秋香随即把事情娓娓道来。
临悦阁的私人定制,必须要提前三个月下订单,而且提前三个月还未必排得上。
可太子妃因为想要赶一套在固国公主和大将军婚礼时的衣服,所以,就想请临悦阁破例一次,收下她的订单。
可接待太子妃派来人员的女小二,很是不满他们插队,一开始并没有应下。
后来,就是等太子妃的贴身侍女秋香搬出太子妃的身份后,那个女小二才勉强答应向上面汇报,看一下是否接单,之后就让他们回去了。
但是,他们在府中等了三天时间,却没有任何消息,太子妃又派人去询问了一下,可那边的回复,就是他们的老板还去外地,没有回来,待回来,她再去向老板汇报。
当时秋香听罢,气打不一处来,对着那个女小二就是一阵大骂,而且不依不饶,必须要当天给他们一个答复,否则,太子妃问罪下来,她一个小小店员,根本就承担不了。
秋香说道,“那个女小二很不服气,奴婢很清楚听到她口中嘀咕了一句,‘拽什么拽,还不就是出身好,嫁给了太子吗?如果我嫁给太子,哼,我看你们谁敢给我脸色看,谁敢用身份压我!’”。
秋香在说最后一句时,现场有片刻的安静!
第105章 请求调查!
“拽什么拽,还不就是出身好,嫁给了太子吗?如果我嫁给太子,哼,我看你们谁敢给我脸色看,谁敢用身份压我”,这句话造成的后果,就是整个屋子安静异常。
这话很明显指出了临悦阁暗害太子妃的直接动机。
因为临悦阁中有人想要当太子妃,所以,自然就要除掉现在太子妃。
在这安静的诡异之中,林月兰心里只是冷笑一声。
这下子,她算是明白了。
这些人,是要把临悦阁置于死地。
不管秋香所言是真是假,但是,皇帝和皇后必定会全面彻查。
不过,彻查的结果当然会是真的。
既然结果是真的,甭管临悦阁在商界之中,有多么高的威望,在帝皇眼中,也只是一只小小的蝼蚁。
这只蝼蚁咬了人,而且所咬之人,还是身分贵重的太子妃,帝后怎能放过,也就只能把这只蝼蚁给踩死才罢。
可作为临悦阁真正的幕后老板,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产业遭人诬陷和糟蹋,所以,只能暴露。
对,暴露!
这就那些人真正的目的。
暴露了临悦阁是她固国公主的产业,那么,她必定就会被人扣上欺君之罪!
甭管一国之君是有多信任她,但凡有一次辜负了他的信任,挑衅了他帝王威严,这信任就会塌然而倒。
随后,就会产生一系列的蝴蝶效应,改变整个朝廷格局,甚至是天下形势。
想到这,林月兰并没有出声,心里只是冷笑一声,且继续看下去。
皇后听到秋香的话后,先是一愣,接着脸上就是一阵大怒。
她大声的质问道,“你所说可是事实?如果你这个狗奴才,有一句谎言,本宫即刻让你人头落地!”
一个皇族太子妃,怎可被一介平民挑衅,甚至是扬言要当太子妃?
这是在挑衅太子妃,还是在挑衅整个皇族?
不管秋香所言是真是假,皇家必定会要查个清楚,临悦阁势必被盯上,已经逃脱不了。
秋香连翻磕头,不断的言道,“请皇后娘娘明查,奴婢所言句句所实,不敢有丝毫谎言!”
“放肆!”皇后怒喝道,“那临悦阁真是太放肆!一个小小的临悦阁,一介小小奴才,竟然胆敢觊觎太子妃之位,竟然还胆大包天暗害太子妃!他们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听到皇后的话,磕头着,顶着地板的头颅之下,眼底抹过一道精光和得意。
太子听到皇后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很是慎重的道,“母后,一个小小奴婢片面之言不太可信,需查明真相事实,方能定罪!”
按说临悦阁能做到京城贵族圈中人人称赞的口碑,显然有一定的交际手腕,显然不可能这么愚蠢,在人跟前明晃晃的告诉他人,觊觎太子妃之位,更遑论,那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店员。
因此,以他的理智,反而让他瞬间怀疑到这个小奴婢的另有目的。
因为,打从他们这些人一进来,她的言语都是指向临悦阁,而不是说查明真相之类的,这是她一个小小奴婢所能言的?
秋香一听太子所言,不断的磕头,声音很是大,不断折为自己辩解道,“请殿下明查。奴婢所言句句所实!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啊!奴婢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骗皇上,欺骗皇后娘娘和殿下啊!”
就在秋香一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道好奇疑惑的声音,“太子皇叔,皇婶好些了吗?”
在皇长孙踏进屋中后,他目光不动声色的观察了在场几位的神色。
只是在看到在场之人,除了秋香,脸上表情都显得严肃和凝重后,他心里闪过一道窃喜和一丝得意,当然了,他是绝对不能表现出来,脸上表现出来的是对太子妃的关心。
这一次,他光明正大的扫了一下所有人表情,更加疑惑的问道,“难道皇婶,她……”她真的不太好,要死了吗?
太子殿下却抢着他的话说道,“多谢皇侄关心。方才固国公主出手救治及时,你皇婶性命暂时保住无大碍了!”
他们早在宇文旭泓挑拨他与林月兰蒋振南之间关系时,这关系就已经破裂了,然后,在太子妃突然揭发他时,他们叔侄俩算是撕破了脸面。
当然了,他们虽撕破了脸面,这放在台面上的关系,还是需要维持,否则,让整个朝廷的文武百官看到他们不和,那是有损皇家脸面的。
皇长孙脸上表现出关心担忧顿时变得僵硬起来,显得愕然不已。
不过,他反应很快,随后取而代之的是高兴,他说道,“那真是太好了。皇婶没事那就好。至于孩子,皇叔和皇婶还年轻,以后总会有的。”
这事如果在皇帝和皇后口中说出,是一种安慰。
可这话从皇长孙口中说出,却不是安慰,而是显得有一种嘲笑与讽刺。
谁不知道,太子和太子妃成婚好几年了,都不曾生下一儿半女的。
好不容易听到怀孕的消息,却瞬间流产了。
这对于太子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还没有来得及惊喜,一下子就变成了噩耗,以后还有没有机会有孩子,都还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