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她,不解困惑,而简照笙一看见她的侧脸,惊得脸色一变。
萧飒走上前居高地望着这个女人,饶有兴趣道:“这么可怜,被谁欺负了?”
仙仙抬起头看他,指着后院的地方,颤声道:“二爷,二爷她……”
萧飒又走上前逼近她:“哪个二爷,出了什么事情。你通通说清楚。”
仙仙一咬牙,眼泪逼出来,“简二爷她是个女的!”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别说是满堂的宾客,就连简照笙也吃了一惊,当即拨开人群看着仙仙,脸色阴沉,说道:“衣衫不整就跑出来,成何体统,李管事,赶紧将她扶到后院去,别再叫她乱传话。”
萧飒却拦着人,一本正经道:“这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竟敢污蔑简二公子,不能这样就拉下去,必须好好问清楚才行。”
简照笙怒道:“萧飒,这里是甄侯府不是你的萧家,望你自重!”
萧飒没听见他这话似的,就道:“这个女人说话如此奇怪,其中定有猫腻……”
看到简照笙攥紧了拳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他更是要说了,“甄侯,别怪我耽误了你们的吉时,事出突然,身为大司马我有权维持京城的治安,眼下你们后院出了事,我必须领人去看看才放心。”
说着立马吩咐下人去后院,却当众被长寿一人拦住,随即楚辜从喜堂内走出来,缓声道:“既然作为大司马,那本王的话你到底听不听?”
萧飒皮笑肉不笑道:“自然要听得。”
楚辜可不跟他虚与委蛇,声音骤冷,“那就即可带着你的人滚出去。”
萧飒不怒反笑:“怕是晚了吧。”
这语气无比的猖狂,好像胸有成竹,楚辜当即乌眸一沉,顿觉不安,果然下一瞬一个男人从廊下急忙忙走来,手里还抱着一个似男似女、身材纤瘦的少年。
少年醉意昏沉,眼眸紧闭,两片脸颊上透出滴血的醉色来,愈发衬得肌肤胜雪,樱唇潋滟,而满头青丝也都全部倾泻在肩头,衬得一张小脸精致秀气,又十分的柔美可人。
如男如女还不确定,只见她衣领以下有被扯破的痕迹,但程度浅,只勾勒出一层内衣的痕迹。
但这一幕看在众人眼里,已是血脉喷张,想象惊人,没过一会儿整个院子都是起伏的议论声,对这人的性别半信半疑。
楚辜看到简锦衣衫有些凌乱,亦是脸色微变,失了之前的从容淡定,盯着萧飒时目光如电,眸光冷凝,好像要将人吃了般。
“将人带过来。”他如是吩咐道。
长寿立即带人去拦截,然而萧飒的随从也都一齐赶上去,先在前头围堵他们。两伙人不让不退,一时僵持在原地,也一度让气氛陷入低谷。
楚辜摆手让长寿停下,一双乌眸逼视过去,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萧飒受着他的逼视,嘴角还轻轻勾着:“燕王殿下,真是对不住,我的人马快了一步,先把人给带过来了。”
一听见有人提到简锦,伏地狼狈的仙仙像是受了刺激般,大声喊道:“她是女的!是女的!”
正文 169 风雨欲来(三) (三更)
众人本就半信半疑,如今被仙仙一声大喊所惊,更加观察被男人抱在怀里醉酒不醒的简锦,越看越觉得她像是个女儿家,随之而来的便是无休无止的探究。
楚辜不管这些人在想什么,如今事态超出他的控制,他必须要让简锦无恙,就冷冷道:“将人放了。”
萧飒直接拒绝他,“既然这位姑娘说简二公子是个女儿家,总要验验真,把事情弄清楚了才行。”
说着暗使眼神,随从将仙仙从地上提起来,道:“你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说清楚。”
仙仙抽抽噎噎地说:“适才我和二爷在屋里小酌,二爷酒喝多了要来解我的衣裳,有一个劲的撕扯起自己,竟是,竟是这时候,我才知道二爷她居然是女儿身,”她委屈大哭,“难怪二爷之前不肯与我睡一块,竟是这种原因,二爷您骗我好苦啊……”
“够了。”楚辜冷冷打断,他越听越生气,脸色也愈发阴沉,“简直一派胡言。”
仙仙想要辩驳,楚辜不给她这个机会,又朝向萧飒,道:“此女子来历不明,大有疑头,如今你放任她在众人面前乱说话,根本不是在调查真相,分明是想将简锦置于死地。此等居心,你欲意何为?”
萧飒却是道:“如果她为男儿身,我无话可说,立即道歉,可如果她真是个女儿家,那么甄侯府的简锦犯的就是欺君之罪,按罪当斩,情况严重的话说不定连坐也不一定,这等重事,我又怎么能马马虎虎的放过去,自然要查个清楚。”
两人在院中僵持,众人也在大声议论,各有争执,楚辜冷冷掠过他们,这些吵闹声瞬间弥散,他冷眼看向萧玥,“那你想怎么做。”
萧飒轻轻勾唇,眸中精光隐隐,“很简单,只要叫简锦当众脱了上衣,是男是女自然一目了然。”
楚辜闻言,冷笑道:“大庭广众之下脱衣露肉,成何体统,萧大司马是想毁了甄侯的婚礼不成?”
“不敢!”萧飒口气十分蛮横无礼,去也把话说得冠冕堂皇,“只是事关皇室颜面,不得不谨慎处理,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当众脱衣。”
“本王不准。”
楚辜定定撂话,目如冷电,竟有雷霆般的气势,在场不少人都被震慑住。
很快的,长寿带着侍卫涌上来,将萧飒及一群走狗都围困起来。
看着这样的架势,萧飒倒是笑了:“燕王不会以为我只带了这么点人吧,您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您再仔细听听。”
蓦地,府外响起金戈铁马交错之声,似有千军万马正逼近而来,众人闻声皆是心里咯噔一下,面如土色,谁都知道萧飒的人马围堵过来了。
楚辜盯着他,乌眸深如黑潭,看上去倒是神情自若,启唇道:“看来本王人马不够数,还不及萧大司马带来的一个零头。”
萧飒道:“燕王谦虚了,是留是走,还得听您自个的意见。”
说着轻轻一顿,又想给往他心口上添把火,“您也知道,皇上眼睛里揉不得一点沙子,当初云妃娘娘和小公主是如此受他疼爱,最后还不是因为去了静安寺一趟,所有宠爱都化为乌云,只留得您一人在世上。燕王心中也极不好过吧,要不然怎么会寻了个与当年小公主长相相同的女人往王府里塞。”
楚辜却是脸色一沉,“你这是在威胁本王?”
萧飒忙道:“不敢,只是在劝诫燕王,莫要为了一个不值当的人失去所有。”
喜堂内、院子里都围满了人,而府外更是马蹄金戈交错,好是一番刀光剑影,里外的人谁也不敢乱动,都敛声屏气起来,一心看着如今朝中最尊贵的两人在你一言我一语谈笑风生。
而萧大司马说话着,燕王的脸色就一点点沉下来,肃杀之气涌动于眉目之间,乌眸更是怒气腾腾,只道:“你到底目的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