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只飞蛾,要燃烧掉自己最后的生命一样,奋不顾身地扑向了前方的火焰。
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我要活下去!
她飞快的奔跑,越跑越快,她感觉右眼开始发热、发烫,身体却越来越轻,轻飘飘的就像一片叶子。
在快速的跳跃奔跑中,她甚至看到了前方的路,看到了不远浓雾前出现的大片亮光。
要到了!
她就要冲出浓雾区了!
她激动的难以自抑。
可是身后没有声音,死一样的安静。
小饼干。
小墨言……
沈墨言!!
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她。
似乎感受到了生命正在消逝的残酷,她就像是百米冲刺最后的不甘呐喊,啊啊啊……
冲破浓雾最后的一刹那,眼前突然豁然开朗。
如同悬崖前最后的一跳。
她整个人从浓雾中跳出,摔在了山脚的泥石路上。
手中的生种滚了出去。
她晕过去前,心里却在想,这该死的生种再也无法从我生命里吸走任何东西了!
冰冷的石面,很快让她恢复了意识,她不知道自己晕过去多久,五分钟?十分钟,但看着天色,似乎刚刚微亮,天边才露出一抹初阳。
冬日的早晨总是来的晚一些。
她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如行将就木的老人,坐了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解下背后的双肩包,吸着撞得通红的鼻子去看包里的小人。
可是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一具干婴。
硕大的脑袋,包着骨头的身体,甚至连头颅的棱角都能摸得出去。
孟成真的眼泪不值钱。
她爸爸死的时候她哭,重回到忌日那天也哭,她自己要死了更要大哭一场,现在,她捧着这具甚至没有活过两个月的小生命,眼泪突然如水龙头一样疯狂下涌。
不要死!
你不要死!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我找了两次,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呜呜呜,对不起……
没有保护好你……
怎么办?该怎么办?
一个形似槁木的女人,捧着一具干尸,哭的难以自已,“你活过来吧,我以后会对你特别好,特别好的,对不起,求求你活过来……”
眼泪落在干婴的额头、脸颊、眼晴上。
半天,一只干干的小手握住了她的拇指。
孟成真瞪大了眼晴,看着自己的骨指,“还活着……”她流着眼泪欣喜若狂,忍不住把他捧怀里,情为自禁的低头亲他硬的只剩骨头的额头,眼晴,脸颊。
实在是太开心了,她抱着他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们回去,马上就回去,家里还有一大堆的吃的,可以补充能量的吃的!”她之前用“小药片”做了好多点心没有吃完,只要能回去将那些东西吃掉,他们就能保住身体最后的能量了,等到明天,明天她的九次……
“生……种。”嘶哑的声音,艰难的开口。
“哦!”她对生种的印象,这东西是个噩梦,但她也知道对大佬来说,这恐怕是个有莫大好处的东西,否则也不能这么千辛万苦的要把它生生的带出来,还不忘带走。
身体能量的大量消失,让她差点失去保持身体平衡的能力,费了好大劲才将东西拣了回来,然后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停车场,抖着手将车门打开。
一进去,就打开了空调,暖气丝丝缕缕的充斥在车内,却仍然止不住骨子里往外冒出的冷意。
为了让彼此暖和一点,她将婴儿包进了自己的卫衣里面。
然后抖着干枯的手,打开包像嗑药一样寻找,最后将那块肉拿了出来。
用刀胡乱的在上面砍着,然后刮出肉沫大口的嚼着,一边吃,一边咬碎喂给怀里的婴儿。
这是她们现在仅存能补充能量的东西,可她不敢喂他太多。
在她终于有了点力气的时候,她将车子疯狂地开了出去。
两个小时的车程中,她睁着眼晴,忍着身体的剧痛,心中只有一个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