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
快要到年节的帝都格外热闹非凡,李允卿谁也没带,就与北夜君到街上去了。
李允卿格外的高兴,一手拽着北夜君的衣袖,自顾自的走在前面,小脸微抬,望着那头顶上一串串的五彩灯笼,在无数灯光繁华之中,她的容颜美的叫人惊叹。
特别是那双清澈如水的眸瞳,退去了深不可测,只余下一颗纯净的绝世宝石,在月色下散发着微光。
北夜君自然是无奈的跟在后面,不时的还问着方才的问题:“小卿儿,你那会儿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啊?”
不管北夜君问多少次,李允卿都会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步子愈加轻快,略得意的哼着小调儿。
不知为何看到他那样的表情,她心中就特别的高兴,甚至还有点得意的感觉。
活了两世,还是头一次这么高兴。
李允卿二人在大街上晃悠,四周侧目的人比比皆是,甚至因为驻足观看,而撞到了其他人。
她突然看到一个地方在卖小人,那一个个小人做的栩栩如生,衣服和头发也都五颜六色,个个笑开了花,特别喜庆。
她清眸一亮,快步走过去,盯着那小人看了看,在卖小人的师傅还没自我推荐的时候,她就已经拿了一个,毫不客气的拽了拽北夜君的衣袖:“喏,过来付钱。”
北夜君眉毛一挑,一边丢下银钱,一边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带的钱啊?”
“我怎么会不知道。”李允卿微微翘着嘴唇,低头借着灯光看手中的小人。
这是一个一对儿的小人,约莫是什么闲书所写的恋人,他们紧紧相拥,非常恩爱的样子。
北夜君跟上李允卿,微微侧过头,看到她一直拿着小人便提醒道:“这是糖做的,可以吃的。”
闻言,李允卿诧异的挑了挑眉,这小人还可以吃?这五颜六色的,真的是糖吗。
她疑惑的将糖人反复查看,却见北夜君凑了过来,在她还未把疑惑的话说出口,就见他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含住了她手中的糖人。
李允卿:“你干嘛。”
北夜君慵懒的扬眉,还不打算松口,含糊的道:“帮你测试一下,这是不是糖啊。”
李允卿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使劲儿将糖人夺过来,嫌弃的瘪了瘪嘴道:“你看上面都是你的口水。”
北夜君眯了眯眼睛,刚想说他再去买一支,就见李允卿将糖人送入口中,哼着小调儿走到前面去了。
北夜君不解的挑了挑眉毛,却又发现这就好比间接性接吻一样,不禁勾唇一笑,快步走到她面前,戏谑的问道:“好吃吗?”
李允卿不咸不淡的挑起眉毛,瞥了他一眼,好像很勉强的嗯了一声。
北夜君:“”
这个反应怎么和他想的有点不太一样啊。
他还以为他能调戏一下她呢。
难道是那会儿在沐浴的时候被刺激到了,这点事儿都调戏不到她了?
在北夜君回过神来时,又看到李允卿在卖面具的地方驻足,目光认真的打量着那些面具,旁边火红的灯笼映红了她的侧颜,北夜君觉得,这世间再没有什么能比她更令人心动了。
倏地,北夜君只觉得眼前一黑,再一亮,就发现李允卿为他戴了一个面具,他想取下来看看什么样,却见李允卿一本正经的道:“别取,特别好看。”
北夜君将信将疑的收回手,再见她拿了个很美的女子面具,大体呈月白色,四周还镶嵌着雪羽毛,隐约可以看到那面具的暗纹,像是一个月亮旁边蹲着兔子。
北夜君绞尽脑汁,也没能想出来这个面具是谁。
“北夜君,付钱。”
李允卿毫不客气的道,再望去,她就已经跑到了第二个卖东西的地方去了,北夜君只能无奈的付了钱,再跟上去。
二人戴了面具,围观的人就少了,可以说没有了。
人们只能看到一袭白裙的少女,后面跟着墨黑色长袍的男子,二人在帝都大街上闲逛,并买了一大堆的东西。
“北夜君,付钱。”
“北夜君,付钱。”
“北夜君”
走过了一条街,来到了湖岸边,寒风吹拂,带着凛冬的凉意,吹起李允卿的青丝,在空中微微飞舞。
那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倒映着无数灯光,好似一串碎金在跳跃,美的叫人惊艳。
湖旁有不少人在放孔明灯和花灯,可能还未到时间,可是有的百姓可能是来帝都采买年货,所以想在回去之前,在帝都中祈福一下。
毕竟对他们而言,帝都就是最灵验的祈福之地。
李允卿正吃着热乎乎的糯米团子,一边看了看北夜君手上提的堆积如山的东西,好似可怜他一般,也给他喂了一个,一边好奇的问道:“北夜君,你为什么会有随身携带银钱的习惯呢。”
北夜君将口中的东西嚼了咽下去,与李允卿行走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他轻柔的瞥了一眼李允卿的侧颜,低声道:“因为我也过过穷日子啊。”
李允卿微微一愣,随即想到,以前武陵王与陛下还未起义时,北夜君已经七八岁了,而且是贫民。
以前的大周朝,君王昏庸无道,又天灾不断,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除了官宦家酒肉不缺,普通百姓可谓是艰难无比的存活着。
当年他们起义,可是走过了一段很艰难的路程,勒紧裤腰带打仗的生活,会一直映在北夜君的脑子里吧。
见李允卿微愣,北夜君轻笑道:“其实也算不上很穷,我爹原是一个小武官,日子比寻常人家好过一些。”
不然他可能也不会长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