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声音片刻后就远了,又过了会,周遭安静下来,再听不见任何动静。
姜琴娘松了口气,心有余悸的低声道:“还好还好,看来谷里的人巡夜成习惯了。”
她说完这话才反应过来楚辞还压着她,将她抵着墙角,紧紧挨着,一条腿还嵌进了她的双脚间。
他一双手撑在她脑袋两边,头微微低下来,灼热的呼吸喷在她额头,滚烫滚烫的,让她四肢莫名发软。
姜琴娘口干舌燥地吞咽了口唾沫,抬起头来:“先……”
才吐出一个字,强烈的男人气息压下来,有些干的唇欺到,带着不可忽视的张力,霸道挤进她的柔软腔壁里,肆意横扫,掠夺甜津。
姜琴娘呼吸不上来,长卷的睫毛不断颤动,像摇摇欲坠的蝴蝶,双手无力地揪着对方胸襟,欲拒还赢的姿态,只让人越发血脉贲张。
缺乏空气带来的眩晕感,姜琴娘整个人都软了,像被煮烂了的面条,只能挂在楚辞身上,才能勉强支撑着不滑下去。
“嘤……”姜琴娘忍不住低吟了声,那声音小小的细细的,像被欺负狠了的奶猫,伸着挠不痛的爪子挠了挠。
楚辞抽离一瞬,容她缓解几分。
他低笑起来,还笑话她:“不会换气么?”
他说着,心里头妄想的厉害,没忍住,又把人按住亲了又亲。
姜琴娘吃受不住,推拒了两下,嫩腮薄粉,眼梢泛红:“不要了……”
那等软软的语调,像是带着小钩子,一下就勾在楚辞心尖,酥痒的恨不能现在就把人给吃掉。
他用力抱着她,上下揉搓了一番,并不隐瞒,还将自己滚烫到发疼的欲念贴上去,低声在她耳边说:“感觉到没有,想爱你……”
姜琴娘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黄花大闺女,她其实很明白。
所以整个人僵在那,动也不敢动,眼梢都浸出了水痕:“先生,你……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她声音带着颤音,又带着无措的哭
音,仿佛下一刻他再放肆一些,就真的会哭起来。
楚辞不断啄吻她眉眼和嘴角,眷恋地蹭着她软软的小耳廓,嗓音哑得厉害:“我知道,你不要怕我,我断断不会伤你的,嗯?”
闻言,姜琴娘心里安定下来,她点了点头,试探地将头靠在他肩上,软和如水的道:“我晓得,我只是还不太习惯,有些慌。”
毕竟,便是从前关系最好的青梅竹马,也不曾这样亲密过。
而且还挟裹着偷摸的禁忌,就想是在干坏事一样。
“不慌,我等着你习惯。”楚辞退离一步,指腹摩挲过她红唇。
两人出了织房,本是要准备要回去,姜琴娘忽的心里就生出不舍来,可要她说挽留的话,那自然不可能的。
楚辞顿了顿,将人拉住,提议道:“我了无睡意,你要也不想睡的话,不然我们去外面逛逛?”
姜琴娘理智上觉得自己不该答应,但嘴一张就小声应了。
她懊恼地皱起眉头,觉得自己这是不矜持。
楚辞笑了起来,他带着姜琴娘依着白日里记下的地形,走到谷外头,最后在处稻草垛坐下。
他也不要姜琴娘坐稻草上,反而是将人抱大腿上,然后再揽着她。
只是今个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故而欣赏不到夜色,可对于正你侬我侬的两人来说,这样独处亦是甜蜜非常的。
楚辞摸了摸她臂膀问:“冷不冷?”
姜琴娘摇头,她出门之时,特意穿的厚衣裳,故而半点都不觉得冷。
佳人在怀,楚辞哪里会不做点什么,他含吻住她耳垂小软肉,含糊不清的说:“琴娘,我们要这样偷摸一辈子么?”
姜琴娘手一紧,觉得痒得慌,偏头去躲:“我不知道。”
楚辞叹息一声,略过这问题不谈,他伸舌尖往她耳蜗里轻舔了下。
姜琴娘一个激灵,仿佛被按住了某个软肋穴位,忽的就化成了一滩春水。
她的唇越发的红,目光迷蒙,表情有些恍惚地看着楚辞,像是不晓得他干了什么一样。
楚辞继续亲过去,一手扣着她后脑勺,用和刚才很不一样的力道,缓缓加深这个亲吻。
彼此气息纠缠,舌尖相抵,悱恻过种种,最后都化为一声缠绵的温柔。
等到姜琴娘感觉到脖子上微凉,反应过来,才发现她不知何时躺在了稻草垛上,衣衫半解,她还死死搂着楚辞的脖子,像是在盛情邀约。
她羞得无地自容,锁骨处泛痒,她想阻止楚辞,才一张嘴逸出的就是半调浅吟。
姜琴娘连忙捂住嘴,难以置信这样羞耻的声音会是自己发出来的。
楚辞抬起头来,眸光幽深如兽,他紧紧抿着唇,缓了会,艰难地帮她理好衣裳扣上盘扣。
姜琴娘垂着眸子,不敢看他。
刚才两人已经越界了,情难自禁,自个衣裳怎么解开的都不知道。
楚辞将人拉起来,安安静静地抱了她一会,平息了气息:“抱歉,刚才失控了。”
情到浓处,一应都凭本能行事,哪里还有理智可言。
姜琴娘没有说话,她只摇了摇头。
两刻钟后,楚辞起身,率先提出:“我送你回去。”
姜琴娘几不可闻地应了声,两人牵着手,慢吞吞的往回走。
一直看着姜琴娘进了房间,楚辞这厢才转身往自个房间去。
他并未休息,而是铺开白纸,拿着随身携带的炭条,就着量过的织机,开始飞快将织机画出来。
末了,他出门一趟,抱着一坨软绵绵的湿泥回来。
那些湿泥被挨个做成织机部件的模样,最后组合在一块,就成一架小小的泥土织机。
这还不算完,他思量半晌,又是测量又是计算,也不晓得他是如何考虑的,手下动作着,又多出几个模样怪异的梭子。
一直忙活,稍不注意,织女窑热闹起来,却是外头天际大亮了。
一晚上没睡,楚辞半点疲倦不显,等到姜琴娘起床用完早膳,他找着她,两人去寻了谷里唯一会木活手艺的匠人。
楚辞也不用那匠人动手,他拿了相应器物,选了适合的木材,竟是叮叮当当的做起东西来。
姜琴娘看不懂,也不好打扰他,便在旁准备了茶水点心,方便他口渴饥饿之时取用。
这一晃,就是大半日得功夫,楚辞做出了几个姜琴娘根本不认识的小东西。
东西很精巧,被打磨的圆润不刺手,又还很可爱的模样。
楚辞一个外人,不能正大光明的去织房,他便将,每样小东西的用处说了。
姜琴娘遂带着东西,喊上苏老去了一趟织房,她将楚辞做出来的东西,挨个放到恰当的位置,然后让个织女当场织布。
织机唆唆,织女春风十指飞快滑动,梭子在她手下就像是有了生命,灵动如游鱼。
不过一个时辰,原本只能织不到寸长的织机,在那几个小东西的作用下
,居然织出足足两寸有余的布匹。
这一点的进步单看虽小,可要将所有的织机都算进去,待到明年新的蚕丝出来,便能多织出很多匹的月华锦来。
如此一来,苏家明年新锦之危可解矣。
姜琴娘很高兴,苏老亦是,不用姜琴娘吩咐,他自己便让谷中匠人按着那几个小东西的模样多做一些来配伍在织机上。
姜琴娘喜笑颜开的从织房出来,楚辞不用多问,都晓得结果。
他对自己做出来的东西还是很有信心的,知道不会让姜琴娘失望。
“先生,你真厉害。”姜琴娘仰起脸,发自真心的夸赞道。
楚辞微微一笑:“光嘴上夸赞可不成,我要其他的奖励。”
姜琴娘不明所以:“先生想要什么,我都应。”
楚辞笑容浓了:“此话当真?”
姜琴娘点头:“商贾重利也最是诚信,我不说假话。”
眼看苏老走了出来,楚辞按下话头:“回去我再跟你讲。”
姜琴娘不好再追问,也就作罢。
苏老多看了楚辞两眼,点了点头,绕过姜琴娘忽然驻足说:“姜氏,有朝一日等重华大了,你若想改嫁,古氏如不同意,你可来寻我。”
姜琴娘怔然,苏老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不太明白。
楚辞反应过来,连忙拱手行礼道:“多谢苏老成全。”
苏老没再说别的,自个慢吞吞地走了。
姜琴娘脸又烫又红,她结结巴巴的说:“先……先生,苏苏苏苏老是……”
楚辞笑道:“苏老同意你改嫁,所以琴娘认真考虑一下,何时嫁我?”
姜琴娘心跳加快,这等从前根本不敢考虑的问题,如今摆在眼前,还有人支持,她便忍不住心思动摇了。
所以,真的要再嫁一次?
“不,”她思忖了几息,坚定的说,“你若被我克死了,我嫁了又有什么意义?”
“与其你死,我不如不嫁。”她这样说着。
她若没有心悦上他也就罢了,可如今彼此两情相悦,一场嫁娶换来的如果是阴阳相隔,她又晓得自己还能不能撑下去。
她嫁了三个男人,死了三个男人。
她不想他做第四个!
姜琴娘想着这个可能就难过起来,心口抽抽的疼,眼圈都红了。
“先生,你不是说过不逼我?我真的不想你死。”她水光盈盈地望着他,凄楚极了。
楚辞默然,他摸出帕子递给她:“我明白了。”
姜琴娘按了下眼角,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懂,”他低声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们不成亲也会一直在一起。”
心思被说中了,姜琴娘怅然,心里边一边酸涩一边甜蜜,一瞬间就好似将人间百味都品尝了一遍。
天色太晚,已经赶不及回县里,当天晚上姜琴娘等人又在谷里住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