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价钱会不会高了?”
“嫌价钱高了可以不砌火炕,冬天冻着吧。再说了拿不出铜钱的可以用粮食来抵。”
“李家传了我们砌火炕的手艺,今后几天我们修建房子别再收李家的银钱。”
众人商量之后请王海去跟李家人说后面的工钱都免了。
又过了几日,李家的房修建好,摇井也打好了,一派欣欣向荣。
全村的人都过来瞧看,说赵氏有福气,生下五个聪明能干的儿女,有的说一家之主李山不在家,赵氏带着儿女干出这么大的事,李山回来兴许会生气。
“赵氏,我家有点事,你借我家二两银钱急用?”
“赵氏,我家的房子很破了,想小修一下,可是手头又紧,你借我三两银钱吧!”
平素跟李家根本没来往的村妇厚着脸皮来向赵氏借银钱,都被后者以银钱都花光了为由拒绝了。
“呸,李家有几个破钱就了不起了,乡里乡亲的都不帮我们一把。”
“赵氏在家里吃香喝辣享大福,她男人与小叔子在燕城修城墙吃尽苦头。”
几个村妇在赵氏这里碰了钉子,心里气愤,就到处说她坏话。
丰氏正好路过听到,瞪眼高声骂道:“不要脸的东西,跟李家非亲非故,一开口就借几两银,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你的脸面值几两银吗?”
38飞石砸人
几十里外的燕城城门旁边的空地上面,从几座临时搭建的木棚里传出此起彼伏的鼾声。
几百个修建城墙的汉子四脚朝天的熟睡在臭气熏天的木棚里的大通铺上面。
白天的活十分繁重,把他们累得疲惫不堪,此刻哪怕外面打雷也听不见。
黎明,急促的锣声在木棚里面响起,拿着锣猛敲的胖监工朝着仍在酣睡的汉子大声吆喝道:“起床干活了!”
新的一天修建城墙的重活又开始了。李山、李石兄弟跟着众人一起爬起来。
“大哥戴安全帽。”李石跟平日一样把侄女新手做的藤帽给李山戴上,而后双手摸摸瘪瘪的肚子,小声道:“我好饿。”
李山目光平和的望着傻堂弟,柔声道:“我们先干活,干一个时辰就能有早饭吃了。”
李石低头嘀咕道“早饭不够吃,吃不饱。”
“忍一忍,再过几个月,我们回家就能吃饱。”李山好几次想告诉傻堂弟,不要拼命的干活,这样消耗的体力大就容易饿,可是每每看到傻堂弟清澈单纯似孩童的目光,就说不出口。
兄弟二人头戴着安全帽跟着人流去干活,照旧引来一群人笑话。
“头顶一口锅,热不热累不累?”
“李石是个傻子,李山也跟着他弟一起傻!”
“都去干活,干好了,一会儿吃馒头!”胖监工站在高处喊了一嗓子,目光落在兄弟二人的安全帽,忍俊不禁笑出声,心道:真是两个傻子。
一个体型瘦高似竹竿的名叫赵虎的青年背着一块磨盘大的石头,喘着粗气上没有扶手的简易的楼梯,突然间一脚踩空,鬼使神差的双手松了劲,石头就从背上滚落下去。
磨盘大的石头有一百多斤,从高达三丈的空中砸了下来,正好砸在堆放在地面的石头堆上。
砰的一声,这块磨盘大的石头碎成无数块,被它砸中的石头也被压碎,大大小小的碎石四处飞溅。
一群人正好站在石头堆旁边准备选石头往城墙上背,就有十几人被飞溅的碎石砸中,其中两人被砸中了脑袋,当场血流不止直接晕厥过去。
“啊!”
“救命!”
“疼死我了!”
十几个受伤的人发出大大小小的惨叫声,整个现场混成一片。
李山站在城墙上看到傻堂弟站在出事的现场中间哇哇大哭,吓得大叫吼道:“石头!”一着急都喊出傻堂弟的小名了。
“大哥,呜,我被石头砸中脑袋,呜,就是这块石头。”李石一边吓得大哭一边踢了一脚砸了他的脑袋落在地上罪魁祸首梨子大的石头。
李山狂奔下来,盯着李石的安全帽,无比担忧的问道:“你的脑袋疼不疼?”
“不疼,哦,我的脑袋就是刚才石头砸到安全帽时被震了一下。”李石眼泪汪汪,双手左摸摸右摸摸脑袋,原来不痛,也就不哭了。
李山忙道:“快把安全帽摘下来,看看有没有出血。”
李石头摇的像拨浪鼓,“这是工地不能摘安全帽。我要听如意的话,你也要听如意的话。”
李山仔细瞧了瞧李石的安全帽,只见左脑袋有一处陷了进去,再低头望着梨子大的石头,这块石头要是直接砸在人的脑袋上,肯定能砸出一个血窟窿,一时十分的后怕,连忙拉着他快步走到远处。
李石目测离城墙工地有二十丈远,这才把安全帽摘了下来。
“要是疼你就说话。”李山端详李石的大脑袋,没有出血,又把大脑袋摸了一遍。
李石嘴唇紧闭,就像小狗一样眯着眼,享受着李山按摩脑袋。
“二弟,你脑袋没有事,莫怕。”
李石委屈道:“大哥,我想嫂子、如意、健安他们。我昨晚还梦见他们。我想回家。”
李山拍拍李石宽厚的肩膀,“我也想家,可是你嫂子马上要生孩子,家里到处都需要银钱,我不能没赚到钱就回家。”
一个黑脸中年汉子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叫道“李兄弟,刺史派来的郎中来了,你快带着你弟弟去瞧瞧脑袋有没有砸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