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痣老头嗅到了一股非常浓郁特别勾人食欲的香气,的确是非常昂贵的胡麻油香味,再瞧看贺东风手里的混糖月饼呈红糖色,上面沾着芝麻,心道:这月饼成本太高,李家可真的敢干。
贺东风盯着黑痣老头嘴角落下的线状液体,干咳一声,提醒道:“老哥,你的口水都快要掉馄饨锅里了。”
“月饼太香了。”黑痣老头抹掉口水忍不住冒出这句,话毕,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这张臭嘴怎么夸起竞争对手的吃食!
“真香。”
“这月饼太香了。看着就好吃。”
坐在摊位上吃馄饨的几个主顾都闻到了香味,连声夸赞。
“李家混糖月饼香的把我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我身上带了十个铜钱,只够买一个。我回家取钱预订月饼去。”贺东风朝几人打了招呼就走了。
一个妇人气呼呼的从李家兄弟那边走来,见了人就抱怨道:“十个铜钱,都够买两斤鱼。那么大点的月饼能有两斤鱼好吃?我让李家两兄弟便宜点,六个铜钱买一个给我儿子吃,他们都不肯。真是钻钱眼里去了!”
59三倍利润
黑痣老头高声道:“六个铜钱够买两碗素馄饨。你来吃我的素馄饨,我多给你点汤。”
妇人生着一双三角眼,目光不屑的道:“你那馄饨有什么好吃的,我自己就会做。再说了,你那馄饨汤丁点油星都没有,就是烧开了的水,我想喝水回家自己烧就是,还用的着花三个铜钱?”
馄饨摊的几个主顾原来还不觉得,听了这妇人的话,都低头看自己的汤碗,可不就是清汤寡水的没有油星吗。
黑痣老头气得懒得再理妇人,捞馄饨的笊篱把锅拍的啪啪作响。
贺东风回趟家跟在门口扫地的两个街坊说了李家混糖月饼,很快整个街就传开了。
“十个铜钱的李家混糖月饼,我去瞧瞧长的啥样!”
“镇里点心铺子的月饼才卖三个铜钱,里面放有红枣,再好点的五个铜钱,放有核桃,最贵的六个铜钱,放有桂圆、莲子。李家混糖月饼放了什么?”
凡是闲着的人都跑到镇口瞧瞧天下独一无二的李家混糖月饼。
“我们家就在礼村,村里只有我们一家姓李,好打听的很。”
“今个预订混糖月饼,一个月饼交三个铜钱当定金,双方立下字据,明个我们兄弟就送到镇里。”
李家兄弟不厌其烦的答复每位前来咨询的主顾,遇到嫌贵讥讽甚至是骂两句的主顾也不生气。做买卖就得和气生财。
驴车里面备着文房四宝,两个少年都会写字,字据很快就能写好交给主顾。
原以为混糖月饼十个铜钱太贵没有人订,谁知老主顾当中有一些人订了,还有闻讯而来的新主顾。
“一年就一次仲秋节,我家就买一次月饼奢侈一回。”
“我家今个仲秋节要吃天下独一无二的李家混糖月饼。”
这才一个早晨的功夫就订出去几百个混糖月饼。
李家兄弟满脸笑容收拾东西准备返家,却见今早乘驴车的老头子急匆匆来了,挥手大声道:“我买一个月饼。”
原来老头子的孙子看到邻居家的小孩子吃混糖月饼,哭闹要吃,不给吃就满地打滚,把他急的也不心疼银钱了。
李福康有些得意的笑道:“混糖月饼已经卖光了。”
老头子吹胡子瞪眼气呼呼的道:“你们怎么不给我留一个?我答应给我乖孙买一个吃。”
李健安见老头子神色懊恼,忙道:“明个一早我们兄弟会来卖混糖月饼。”
驴车缓缓前进离开了金鸡镇,返回礼村的途中又拉了四个妇孺,赚了三个铜钱。
李家兄弟还没进村,去镇里卖鸡蛋回来的两个妇人就添油加醋的把他们卖混糖月饼的事跟村里的人说了。
“李家的月饼卖的很贵很贵,十个铜钱一个。”
“这是金子还是银子做的月饼,怎么卖那么贵?”
村里的老人坐在村口大槐树下晒太阳,见到全村独一无二的驴车驶进村,纷纷问道:“你家的月饼在镇里卖到十个铜钱?”
“有人买吗?”
“今个回来的这么早,买卖好不好?”
李健安露出招牌似的腼腆微笑,用不大不小的声音答道:“买卖还行。”
李福康坐在李健安的身旁,头扬的高高的,眼睛精亮,平素话多的他今个却是嘴巴紧闭。
“李家的五个娃娃可真能干。”
“李山不在家,赵氏是个孕妇,李家五个娃娃愣是做买卖置办了这么多的家产。”
“健安、福康,你们还没说你家十个铜钱一个的月饼有没有人买?”
村里的老人的声音从驴车后面响起,李健安、李福康没有一个答话,等到了家里,不用再掩着藏着,连忙把好消息告诉家人。
李如意正在后院的一间房里清点着混糖月饼的数量,这几天每天白天四个烤炉都在生火烤混糖月饼,除去自家吃掉的,还有一千一百五十个。
混糖月饼在眼下的天气能够存放二十天。刚烤出来的混糖月饼需要晾油。
浓郁的饼香充盈着整个房间,为了防止老鼠偷吃,所有的混糖月饼都放在悬挂在半空中的大竹篮里面。
李福康兴冲冲的进来,穿过悬挂于空中的十个大竹篮,找到了正在计算成本的李如意,“五妹,都被你说中了,镇里的人银钱多,舍得花十个铜钱买我们家的混糖月饼,只是今个一早,就有十三个主顾向我们家预订了五百三十个。”
李如意心里暗喜,问道:“订金都交了?”
“交了。银钱、收条都在大哥那里。”李福康激动的搓着双手,“五妹,我们下午去县城,你说县城的订混糖月饼的数量能不能达到一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