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姚大山说话，不是讽刺就是刻薄，要不然就是阴阳怪气，总之让人见到他又害怕又厌恶。
“刚刚，好像是小四回来了。”姚老爹轻声的说道。
姚大山一愣，瘦到只剩下皮包骨的脸笑了起来，虽然他没有别的意思，却也看着十分可怖，渗人。
哪怕姚老爹是姚大山亲爹，一时之间也有点心里发毛。
“她死的那么惨，当然会回来！如果是我，谁让我永不超生，我就让他全家不得超生！”姚大山阴冷的笑道。
姚老爹脸色瞬间惨白，呵斥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大山！”
“怕什么呢？要是小四回来，最先找的不是你也不是我！”姚大山怪笑，幸灾乐祸道。
姚老爹又气又急，指着儿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爹，你要小心白香香！”姚大山笑了半晌，突然又说道。
“她是你的女儿。”姚老爹活了这么久，也不是蠢人，但是他也能体谅香香的一些小心思，尤其听说大户人家从小都是勾心斗角长大的。
姚大山笑了起来，目光阴郁残忍，“我早前也觉得她是我女儿，漂亮，识字，孝顺，懂事！多好的女儿啊！”
“我也想不到我这个废物也能生出这样出众的女儿！老天对我不薄！我以前真是这么想的！”姚大山似笑非笑的跟姚老爹说道。
姚老爹心里有些冷，这不是身体上的冷，而是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冷意。
“大山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呵呵呵……”姚大山笑起来，脸色古怪又诡异，“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我这个废物天天躺在床上，没人跟我说话，我也没人说话，我可不就好好的动脑子想一想吗？”
“爹，你相信我吗？相信我的话，就小心一点白香香，别让她去碰阿郎！”姚大山似乎也不强求他相信，说完就咿咿呀呀的唱起小生唱的戏剧来。
这是姚大山新起的乐趣，也是他腿没废掉的时候，去其他镇上干活时，看到搭棚子唱戏的，觉得有趣，就学了几句。
姚老爹孤疑的起身离开，出门时说道：“我打算买点纸钱回来烧给小四。”
姚大山继续唱着，仿佛没听到姚老爹说什么。
当天夜里的时候，姚老爹就在姚家村外面的黄土道旁边给小四烧纸。
家里没人愿意跟他来烧纸钱给小四，就连这纸钱也是他从杂货铺里赊账赊出来的。
第五百五十八章往事一幕幕
“小四啊！如果真的不能投胎就先拿这些银子去花，等家里日子好过一些，爷就给你请大师来给你超度，到时候你就能投胎转世了……”姚老爹认认真真的给小四烧了一堆纸钱。
“将来投胎的时候，去投一个好人家吧”
纸钱烧过之后，姚老爹心里的惧意也少了一些。
姚老爹走过没多久，白香香来到烧纸钱的地方，她手里抱着一个瓦罐，勾唇看着这灰堆，将瓦罐里的深色的液体倒了下去。
腥臭的味道浓重扑鼻，白香香捂着嘴和鼻子将瓦罐往旁边一丢，施施然的扭腰离开。
有这黑狗血一淋，不管有没有鬼魂，姚四妹都休想拿到半点纸钱！
次日的时候，姚家村里有人看到路边的那堆被黑狗血淋的灰堆，说什么的都有。
姚老爹气愤不已，若是小四正在收纸钱的时候，纸钱一下子又消失了，岂不是又惹怒了小四？
而且谁和小四又这么大的深仇大恨？
可是知道他祭拜小四的人又只有自家人……
姚老爹脑补的很多，心里一直放不下这事，他将这事跟姚李氏说了。
“你说的是真的？”姚李氏年纪大了，这些鬼怪东西还是有些相信的。
姚老爹将昨日阿郎的不寻常之处说了一遍。
“待会我来给阿郎喂米汤。”姚李氏心里一突，说道。
门外，白香香听了，不屑的一笑，她要看看，姚四妹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若真是她回来了，就算她成了鬼，她也要再弄死她一次！
而这次，白琳琅没有再来，阿郎起初不开心的哭闹着，后来抵不住肚子饿，又乖乖的把米汤喝了。
哪怕米汤已经冷了，姚李氏也懒得去加热，直接给阿郎喝了。
今天阿郎喝完之后，没发现他昨天看到的人，哼哼唧唧的哭了一会，就睡着了。
婴儿哭是正常的，不哭才不正常，所以在姚李氏看来阿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除了吃就是喝，要不然就睡觉，拉屎撒尿换尿布……
姚老爹也看出来今天没什么问题，但是昨天真的是有问题的……
昨天阿郎也没有吃过就睡，他玩了好一会才睡的。
不过，他的这些解释姚李氏也没有信，认为他是心事太重想太多了。
就是门外的白香香也是如此想，这世上若真是鬼魂存在，她不是早该被白家三族数万条亡魂给生吞活剥了？
白琳琅来的时候，阿郎已经睡了，她没有进屋子。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鬼，如果不是鬼，为什么没有身体？
如果是鬼……